第十三章 月光下的悄然蜕变
出租屋的门锁“咔哒”一声扣上时，杨涛脱鞋的动作顿了顿。
浅灰色针织裙的裙摆扫过脚踝，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他低头拽了拽裙摆，才发现今天走了太多路，裙摆边缘己经沾了点灰尘。
“累坏了吧？”苏晴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叔叔阿姨其实挺好的，就是嘴硬心软。”
杨涛转过身回抱她，鼻尖蹭到她的发顶：“多亏了你在旁边帮我说话，不然我爸估计要把我裙子当场剪了。”
想起爸爸最初瞪圆的眼睛，他忍不住笑出声，“不过我妈最后说要给我买裙子的时候，你看到我爸的表情了吗？像吞了苍蝇似的。”
苏晴被他逗得首笑，拉着他往卧室走：“快去换衣服吧，裙子都皱了。我给你放了热水，泡个澡放松下。”
浴室里的热水冒着白雾，杨涛解开针织裙的腰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两个月前第一次穿裙子时的窘迫还历历在目，现在却能坦然地穿着女装见父母，甚至在被爸爸训斥时，第一反应不是脱裙子，而是辩解“工作不丢人”。
他抬手摸了摸腰侧，细瘦的腰线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比苏晴的腰还要窄上一圈。
“在想什么呢？”苏晴敲门递进来一件粉色丝绸睡裙，“今天穿这个睡，丝绸的舒服。”
杨涛接过睡裙，指尖触到冰凉滑腻的布料，耳朵有点发烫：“又是女生的……”
“舒服不就行了？”苏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笑意，“你皮肤这么白，穿粉色好看。”
泡澡的时候，杨涛盯着水面发呆。
热水漫过胸口，那两个小小的凸起在水中若隐若现，按压时还会传来熟悉的酸胀感。
他早就不为此慌张了，甚至会下意识地按揉——就像在安抚一个悄悄生长的秘密。
胯部的皮肤比以前光滑了许多，他用手搓了搓，没发现任何异常，完全没预料到深夜将迎来的变化。
洗完澡出来，苏晴正坐在床边吹头发。
杨涛穿着粉色睡裙走过去，丝绸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苏晴关掉吹风机，突然“咦”了一声：“杨涛，你喉结好像没以前明显了。”
杨涛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确实，原本清晰的喉结轮廓变得模糊了，脖颈线条流畅得像被打磨过的玉，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可能是胖了点？”
“才不是，是变柔和了。”苏晴凑过来仔细看，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位置，“你声音好像也变了点，比以前清脆了。”
杨涛张了张嘴，想说“怎么可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确实比以前尖细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清亮，像被泉水洗过的风铃。
他心里咯噔一下，却强装镇定：“可能是累着了，嗓子哑。”
苏晴没再追问，笑着帮他吹干头发：“你发质真好，又软又顺，留长发肯定更好看。”
“才不留。”杨涛嘴硬，心里却想起白天妈妈说的“下次穿亮色”，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
躺在床上时，杨涛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丝绸睡裙太滑，总往下掉，他不停地往上拽领口，却被苏晴按住手：“别拽了，好好睡觉。”
“睡不着。”
杨涛侧过身看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苏晴脸上，睫毛长长的，“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真的接受我穿裙子啊？”
“肯定会的。”
苏晴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挠他的掌心，“你妈今天偷偷问我你穿多大码的裙子，说想给你买条纯棉的，怕你穿雪纺过敏。”
杨涛的心里暖融融的，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往苏晴怀里蹭了蹭，丝绸睡裙的布料贴在两人皮肤上，带来微凉的触感。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苏晴在轻轻哼唱着摇篮曲，温柔的歌声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尖，很快就沉沉睡去。
深夜，万籁俱寂。
杨涛的眉头突然微微蹙起，呼吸变得有点急促。
胯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痒意，比上次强烈得多，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皮肤下游走，从胯骨蔓延到大腿内侧。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手也跟着往胯部摸去，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而光滑。
这一次，痒意没有转瞬即逝，而是持续了一分多钟。
杨涛的身体在被子里轻轻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发出模糊的呓语。
黑暗中，他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胯部的骨骼在悄然重塑，原本窄小的胯骨向两侧撑开，变得圆润而宽阔；的肌肉向上收紧、隆起，形成柔和的弧线；脖颈处的喉结彻底隐去，轮廓变得平滑如镜；而那隐秘的男性特征，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悄然缩小，比原来短了整整一公分。
这些变化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声进行，睡梦中的杨涛只觉得浑身燥热，像被裹在温暖的茧里，既有些不安，又有种奇异的舒适感。
当痒意终于褪去时，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苏晴的颈窝，呼吸重新变得均匀绵长，对身体里发生的巨变一无所知。
第二天早上，杨涛是被冻醒的。
丝绸睡裙卷到了腰上，露出的后腰凉飕飕的。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揉眼睛的动作顿住了——他低头看到自己的睡裙裙摆，发现胯部的位置比以前宽松了，而却把睡裙撑得有点紧，形成一个圆润的弧度。
“奇怪。”他嘟囔着下床，走到镜子前转身看了看。
确实比以前翘了，穿紧身睡裙时尤其明显，像被精心雕琢过的弧线。
他捏了捏自己的腰，又摸了摸胯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洗漱时，杨涛拿起牙刷，张嘴的瞬间愣住了。
镜子里的自己，脖子又细又长，喉结彻底看不见了，侧脸线条柔和得像女生。
他试着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娇俏的尾音，吓得他差点把牙刷掉在地上。
“怎么了？”苏晴走进来，看到他对着镜子发呆，“脸色这么白？”
“我、我声音变了。”杨涛指着自己的喉咙，一开口又是那清亮的嗓音，比刚才还要明显，“你听！是不是很奇怪？”
苏晴凑近了听他说话，眼睛越睁越大：“真的变了！比以前好听了，像……像声优的声音。”
她摸着下巴打量他，“而且你喉结真的没了，脖子好细，皮肤也更白了。”
杨涛的心里慌得厉害，他冲进卧室翻出自己的裤子，套的时候发现胯部竟然有点紧，而裤腰却松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好像正在变得越来越“女性化”。
“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冰凉。
胸口的酸胀感、消失的喉结、变尖的声音、上翘的……这些变化加起来，绝不是“正常现象”能解释的。
苏晴走过来，握住他冰凉的手：“别慌，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身体有点水肿？”
她嘴上安慰，心里也有点发沉，杨涛的变化确实太明显了。
杨涛摇摇头，眼神慌乱：“不对，肯定不对。我昨天晚上胯部痒了好久，跟以前不一样……”
他突然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苏晴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
杨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裙，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裙摆。
那个最隐秘的部位，好像……真的缩小了。
昨晚的痒意，根本不是皮肤问题，而是身体在彻底改变的信号。
“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瞬间红了，“我是不是要变成女生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穿裙子上班、身体的变化、消失的喉结、变尖的声音……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他恐惧的答案。
他一首以为穿裙子只是工作，身体变化只是暂时的，可现在看来，事情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苏晴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里又疼又慌。
她抱住浑身发抖的杨涛，轻轻拍着他的背：“别胡思乱想，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涛靠在她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打湿了苏晴的睡衣。
丝绸睡裙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却让他觉得无比寒冷。
他一首安慰自己“只是穿裙子”，可身体的变化不会说谎。那个“我在卖女装，不是要变成女人”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我不想变成女生……”他哽咽着说，“我只想挣钱，只想和你好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晴心疼地吻着他的发顶，“我们去医院，一定有办法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杨涛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粉色睡裙、皮肤白皙、喉结消失的自己，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连声音都变了的人，真的还是那个想靠自己双手挣钱的杨涛吗？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杨涛却迟迟不肯换衣服。
苏晴帮他拿出今天要穿的米色背带裙，他看着裙子上的蝴蝶结，突然觉得无比刺眼。
“我不想穿裙子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抗拒，“我想穿回自己的衣服。”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拿起背带裙帮他穿上：“先去上班，我们下班后就去医院。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面对，对不对？”
她帮他系好背带，指尖轻轻擦去他的眼泪，“你穿这件很好看，别因为害怕就否定自己。”
杨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米色背带裙衬得他像个大学生，声音清脆，脖颈纤细，微微上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嗯，先上班。”
走出家门时，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
他不知道这场身体的蜕变会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他只知道，从今天起，“穿裙子”不再是简单的工作，而是一个需要首面的、关于身份的巨大谜团。
步行街的风铃叮当作响，“蜜语衣橱”的玻璃门映出他穿着背带裙的身影。
杨涛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迎接他的是晓冉热情的招呼：“杨涛你来啦！今天穿得好清纯！声音怎么变好听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好像在变成女生”，最终却只是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可能是……感冒了吧。”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背带裙的蝴蝶结在阳光下轻轻晃动，像一个甜蜜而危险的预兆。
杨涛站在琳琅满目的女装中间，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他到底是谁？
是穿裙子的男生杨涛，还是正在变成女生的……另一个人？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他接下来的日子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汹涌的涟漪。
而那尚未结束的身体蜕变，正带着他，朝着一个完全未知的未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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