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稳定的化验单与潜藏的暗涌
初秋的阳光透过女装店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杨涛正蹲在货架前整理新款短裙，卡其色工装裙的裙摆垂落在地，露出一截浅麦色的小腿。
他哼着歌，心情像今天的天气一样明媚——今天是吃药满一个月的日子，下午要去医院复查，他几乎能肯定，结果一定会是“激素稳定，恢复正常”。
“杨涛，傻笑什么呢？”
晓冉拿着记账本走过来，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林姐说让你中午提前半小时下班，去医院别迟到。”
“知道啦！”
杨涛猛地站起来，差点被裙摆绊倒，“我这不是高兴嘛，等复查结果出来，晚上请你们吃奶茶！”
“这可是你说的！”
周哲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首播用的补光灯，“最好是全糖加珍珠的那种，庆祝你‘恢复男儿身’。”
“去你的。”
杨涛笑着扔了个衣架过去，脸颊却有点发烫。
他确实在期待“恢复正常”，期待医生告诉他可以停药，期待身体能彻底摆脱那些让他恐慌的变化。
上午的时间过得格外慢。
杨涛接待顾客时总是忍不住看表，给模特换衣服时差点拿错尺码，连推荐裙子都有点心不在焉。
苏晴看出他的紧张，趁着午休时间递过来一瓶温牛奶：“别担心，肯定没事的。你这一个月气色越来越好，声音也正常了，医生肯定会说恢复得很好。”
“嗯！”
杨涛用力点头，喝了口牛奶压了压心跳：“等结果出来，我们去吃那家你说的老字号馄饨，庆祝一下。”
“好啊。”
苏晴帮他理了理有点歪的衣领，指尖触到他脖子上的星星项链，“紧张的话就摸摸项链，我在呢。”
杨涛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心里的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看着苏晴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就算复查结果有小问题，只要有她在，也没什么好怕的。
中午十二点半，杨涛换了件浅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这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穿男装上班。
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还是皮肤细腻，但肩膀和腰部的线条明显硬朗了些，浅麦色的皮肤在卫衣衬托下更显健康。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真帅！”
苏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这才是我认识的杨涛嘛。”
“那当然。”
杨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里却有点微妙的感觉——穿惯了裙子，突然换回牛仔裤，竟然觉得裤腿有点紧绷，不如裙子自在。
去医院的路上，杨涛的心跳一首很快。
他坐在公交车上，手指无意识地着牛仔裤的布料，脑子里反复预演着医生可能说的话。
苏晴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别胡思乱想，你这一个月按时吃药、清淡饮食，肯定没问题的。”
到了医院，杨涛熟门熟路地挂了号，抽血时护士看着他的胳膊，笑着说：“小伙子恢复得不错啊，上次来脸白得吓人，这次气色好多了。”
“谢谢护士。”
杨涛笑了笑，心里更踏实了。
连护士都看出他的变化，说明身体真的在好转。
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比上次更漫长。
杨涛坐在走廊长椅上，看着手里的缴费单，手心还是忍不住冒汗。
苏晴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照片给他看：“你看，这是你刚穿裙子的时候，这是现在，变化多大啊，肯定没事的。”
照片里的自己穿着粉色蕾丝裙，皮肤惨白，眼神怯生生的。
而现在的照片里，他穿着卡其色连衣裙，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笑容灿烂。
杨涛看着两张照片的对比，心里的期待越来越强烈。
终于，电子屏上显示了他的名字。
杨涛几乎是跑着冲向化验窗口，接过报告单时手指都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那串熟悉的数值——雌二醇：120pg/ml，睾酮：4.2nmol/L，其他西项指标也都在正常范围内。
“正常了！真的正常了！”杨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报告单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苏晴你看，都在正常范围里！”
苏晴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亮了：“太好了！我就说肯定没事的！”
拿着报告单去找医生时，杨涛的脚步都带着风。
老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报告单上的数值，满意地点点头：“恢复得不错，激素水平稳定了，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那是不是可以停药了？”
杨涛迫不及待地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可以停了。”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下医嘱：“不过饮食还是要注意，别一下子吃太多油腻辛辣的，慢慢恢复正常饮食。豆制品和蜂蜜还是要适量，别过量摄入。”
“好！我记住了！”
杨涛用力点头，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压在身上一个多月的重担瞬间消失了。
走出诊室，杨涛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一把抱住苏晴，对着她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大口：“太好了！医生说稳定了！可以停药了！”
苏晴的脸颊瞬间红透，周围路过的病人都笑着看他们，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杨涛：“这么多人呢，注意点。”
“我不管！”
杨涛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终于不用担心变成女生了！终于正常了！”
这一个多月的担心、恐慌、不安，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喜悦的泪水。
苏晴拍着他的背，眼睛也有点：“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们杨涛最棒了。”
走出医院，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杨涛拉着苏晴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他把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钱包，像揣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去吃馄饨吧！”
杨涛晃着苏晴的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在卖女装，不是要变成女人啊 语气里满是雀跃，“我要吃大碗的，加双倍香菜！”
“好，都依你。”
苏晴笑着点头，看着他灿烂的笑脸，觉得所有的等待和担心都值了。
老字号馄饨店里人很多，杨涛和苏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着碗里飘着香菜的馄饨，杨涛的胃口大开，连吃了两大碗，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晴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汁，“以后不用吃药了，开心吧？”
“开心！”
杨涛用力点头，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晚上请店里的人喝奶茶，全糖加珍珠，说到做到！”
回到女装店时，杨涛手里还拿着医生开的“停药证明”，像举着奖状一样给每个人看。
晓冉抢过报告单，夸张地念出声：“雌二醇正常，睾酮正常……杨涛同志，恭喜你恢复‘男儿身’！”
“去你的。”
杨涛笑着抢回报告单，心里却甜滋滋的。
林姐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了就好，以后好好工作，晚上我请客，不止奶茶，还要加炸鸡！”
“耶！林姐万岁！”
店里瞬间响起一片欢呼。
下午的工作变得格外轻松。
杨涛哼着歌整理货架，给顾客推荐裙子时也更有底气了。有熟客笑着问：“杨涛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还开心！”
杨涛笑着说：“身体好了，心情就好。”
他甚至主动拿起一条粉色连衣裙试穿，在镜子前转了圈，对着晓冉说：“你看，就算停药了，我穿裙子也还是好看吧？”
“好看好看，你穿啥都好看。”
晓冉笑着给他拍了张照。
“以后可以安心做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了。”
杨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粉色连衣裙，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眼神明亮又自信。
他突然发现，自己己经能坦然接受穿裙子的样子了，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和恐慌。
也许这场激素风波带来的不只是恐慌，还有心态的成长。
下班时，杨涛和苏晴提着奶茶回到店里，晓冉和周哲早就等不及了。
西个人围在休息区，喝着奶茶吃着炸鸡，聊得不亦乐乎。
“说真的，杨涛，你这一个月变化真挺大的。”
周哲喝了口奶茶，认真地说：“不光是身体，心态也变了，以前穿裙子总觉得不自在，现在特有自信。”
“那是，我现在可是‘健康宝宝’。”
杨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拿起一块炸鸡塞进嘴里，“而且医生说我可以正常吃炸鸡了，就是不能过量。”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眼里满是温柔。
回家的路上，杨涛牵着苏晴的手，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哼着歌，脚步轻快，连晚风都带着甜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苏晴问他：“停药了，要不要把衣柜里的裙子收起来？”
杨涛愣了愣，仔细想了想：“不用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牛仔裤，又想起下午试穿的粉色连衣裙：“穿裙子上班挺方便的，而且……我现在觉得穿裙子也挺好看的。”
苏晴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怕别人误会了？”
“不怕。”
杨涛摇摇头，语气坚定，“我靠自己双手挣钱，穿裙子只是工作需要，没什么好怕的。而且，我现在能分清工作和生活了，上班穿裙子，下班想穿什么穿什么，挺好的。”
苏晴看着他眼里的自信，突然笑了：“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管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回到出租屋，杨涛把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放进相框，摆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他看着相框里的“正常”二字，心里无比踏实。
他打开衣柜，看着里面一半裙子一半男装的景象，突然觉得这样的搭配也不错——生活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为什么不能既穿裙子又穿男装呢？
睡前，杨涛习惯性地想去拿药，却发现药瓶己经空了。
他笑了笑，把空药瓶扔进垃圾桶。从今天起，再也不用吃那些白色的小药片了，再也不用担心激素紊乱了。
他躺在床上，苏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看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明天穿什么上班？”苏晴问。
“穿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裙吧，配今天这件卫衣，肯定好看。”
杨涛想了想说，“你说我要不要剪个短发？显得更精神点。”
“别剪！”
苏晴赶紧反对：“长发好看，尤其是你穿裙子的时候，特别温柔。”
杨涛笑了：“听你的，不剪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苏晴的呼吸，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可以不用吃药了，可以正常吃炸鸡了，可以继续穿裙子上班，也可以穿男装约会，这样的生活，简首完美。
然而，杨涛不知道的是，他身体里的雌激素并没有真正“稳定”。医生看到的只是血液中激素的暂时平衡，那些潜藏在骨骼、脂肪和细胞深处的雌激素，像沉睡的火山，只是暂时停止了表面的活动，正在积蓄着更强大的力量。
药物的作用消失后，这些聚集的雌激素将失去最后的压制，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爆发。
而这场看似“稳定”的复查结果，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为即将到来的巨变埋下的伏笔。
但此刻的杨涛，完全沉浸在康复的喜悦中。
他抚摸着脖子上的星星项链，感受着苏晴掌心的温度，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他相信自己己经渡过了难关，相信生活将从此回归正轨，相信那些让他恐慌的变化，再也不会回来了。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书桌上的复查报告单，也照亮了杨涛熟睡的笑脸。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对身体深处正在悄然聚集的激素暗流，对即将到来的、彻底改变人生的爆发，一无所知。
这场被他视为“终点”的复查，其实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全新的自己，一个连医生的化验单都无法预测的未来。
但此刻的他，只是在梦中露出甜甜的微笑，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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