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宅邸像头蛰伏的巨兽,连空气都浸着冷硬的质感,吸进肺里时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能冻僵呼吸。
槐花的房间里,医疗设备的 “嘀嗒” 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的重锤,节奏规律得近乎残忍。
淡蓝色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只在边角漏进一丝极淡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凝成一道细长的冷斑,泛着霜一样的光泽;这道光与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交织,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连空气都透着割裂的窒息感,压得人连呼吸都要格外用力。
王业俯身时,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勾住了槐花脸颊旁的鼻饲管。
透明的管壁反射着仪器的绿光,在他指间轻轻晃动,像在摆弄一件没有生命的玻璃玩具 —— 连她赖以维持生命的管线,都成了他彰显掌控欲的附属品。
他的动作刻意放慢,指尖与管壁每一次摩擦都带着刻意的试探,而这细微的触碰,却让槐花的肩颈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肌肉紧绷成硬邦邦的线条 —— 对 “被掌控” 的生理性恐惧早己刻进她的神经末梢,成了无需思考的条件反射。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清苦、营养液的甜腻,还有王业身上飘来的威士忌酒气与古巴雪茄的辛辣,三种气味在狭小的房间里死死纠缠,没有一丝空隙,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觉得沉重得像灌了铅。
【这管子还能让她多活几天,倒是有点用。可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真让人烦躁,连 “活着” 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我费心安排。】
他的脸离她只有一拳之遥,呼吸间的酒气混着雪茄的焦糊味,裹着冰冷的恶意,钻进她的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紧,忍不住想咳嗽,却连牵动喉咙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颧骨处的潮红 —— 那片因持续低烧泛起的不正常红色,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映衬下格外刺眼,像一件精致瓷器上裂出的深色纹路,丑陋又扎眼。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对 “所有物状态” 的冰冷审视,目光扫过她深陷的眼窝(眼周泛着青黑)、干裂起皮的嘴唇,像在检查一件即将报废的物品,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烧还没退?医生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也好,她越虚弱,就越没有反抗的力气,越容易听话。】
“很难受,是不是?”
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每个字都裹着黏腻的寒意,在寂静的房间里撞出清晰的回响,“喉咙里的管子硌得疼?手臂上的针头拔不掉?想闭眼,再也不睁开,一了百了?”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虫鸣,却刚冒头就被仪器的 “嘀嗒” 声彻底吞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落在槐花耳中,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刺破她昏沉的意识,让她混沌的脑子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连眼前的黑暗都开始晃动。
他太懂如何戳中她的痛处 —— 那些她藏在意识深处、不敢言说的痛苦与渴望,全被他赤裸裸地摆出来。
槐花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像被狂风搅动的蝶翼,根本停不下来;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微弱声响,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连喘口气都要拼尽全力;她的手腕被白色绷带牢牢固定在床沿的金属护栏上,绷带边缘磨得皮肤发红,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连转动一下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床尾的监测仪屏幕上,绿色的心率曲线开始轻微波动,幅度不大,却精准地反映着她此刻混乱到极致的心跳 —— 连没有感情的仪器,都在为她的恐惧作证。
【我当然知道你想逃,想一死了之摆脱我。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还敢有这种天真的念头?】
王业见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那笑意只停在嘴角,根本没传到眼底,反而让他的眼神更冷。
他的手指顺着鼻饲管往下滑,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下巴,然后突然用力捏住,指腹狠狠掐进她的皮肤,迫使她的头微微抬起,目光不得不对着他的方向(尽管她的视线依旧模糊,只能看到他在绿光中晃动的、模糊而恐怖的轮廓)。
“但我劝你,最好别死。”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全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拇指在她下巴的皮肤上反复,那动作看似温柔,力道却越来越大,掐得她下颌骨生疼,骨头像是要被捏碎;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冻得她皮肤发麻。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把我甩干净?就能让你妈继续喝药,你弟安安稳稳考大学,你妹抱着素描本画画?”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连仪器的 “嘀嗒” 声都变得缓慢,每一声都像砸在棉花上,闷得人胸口发慌。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槐花的心上,也砸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溅起满室的寒意,冻得她连骨髓都在发颤。
【你的命是我的,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得我来决定。你家人?他们不过是我拴住你的锁链,你敢不听话,敢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他们就得替你付出血的代价。】
“你那个常年咳得首不起腰的母亲,我记得她吃的药是进口的,断了货就没地方买 —— 你要是死了,我一句话,就能让药房再也不卖给她,让她冬天咳得整晚睡不着,首到把肺咳出来,疼死在病床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槐花的耳朵里,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响,根本挥之不去,“你那个满心想着考大学、想走出村子的弟弟,他的准考证还在教育局压着吧?我一句话,就能让他连考场的门都进不去,一辈子只能在工地搬砖,每天扛着几十斤的水泥袋,累得首不起腰,想起自己本来能上大学,却因为你‘不听话’毁了一辈子,这种滋味,你想让他尝尝吗?”
输液泵突然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完成了一次剂量推送,管子里的乳白色营养液又往下走了一小截。
这细微的声响,却让此刻的威胁更显冰冷 —— 连维持她生命的仪器,都在配合着这场残忍的对话,成了他威胁她的帮凶。
槐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是因为冷(房间里的暖气明明很足),而是因为极致的恐惧,那种恐惧像潮水一样,从脚底涌到头顶,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让她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监测仪屏幕上的血氧饱和度数字轻微下降,绿色的数字一点点变暗,像在为她的恐惧倒计时。
王业俯身更近,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带着致命的威胁,吹动她耳后的碎发,激起她一阵细密的战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有你那个喜欢画画的妹妹,才十二岁吧?画得还不错,可惜了 —— 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人打断她的右手,让她再也握不住画笔,再把她送到最脏最乱的工厂里,每天拧螺丝拧到手指变形,让她再也记不起老槐树下画画的日子,只能在油污里挣扎。”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却更显残忍:“哦,对了,你们村口那棵老槐树,你小时候还在树下埋过玩具吧?你死了,我会让人把它砍了,劈成柴烧,连树根都挖出来,让你连最后一点念想都留不住。”
【你在乎的人,你在乎的回忆,我都能毁掉。只有让你知道,你拥有的一切都在我手里,你才会乖乖听话,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
“听清楚了吗?” 王业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吐出最后几个字,力道大得差点咬破她的皮肤,声音里的寒意能冻结血液,在她耳边形成一道永远无法消散的魔咒,“你死,他们 —— 全部 —— 给你陪葬。”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像丢弃一件没有价值的物品,动作里满是嫌弃。
他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她,高大的身影在仪器绿光的映衬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槐花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压得她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槐花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双原本空洞死寂、连光都照不进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种极致到无法形容的恐惧所充斥!
那恐惧比被关在地下室的黑暗里更浓烈,比被暴力殴打时更剧烈,比听到断食的威胁时更绝望 ——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灭顶般的战栗,像被瞬间投入冰窖,连骨髓都冻成了冰!
她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西肢僵硬地抽搐,扯动了手臂上的输液管 —— 针头从血管里滑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管壁往下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一朵朵刺眼的血花,格外扎眼;胸口的监测电极被扯掉,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 “嘀嘀” 警报声,绿色的数字疯狂跳动,心率瞬间飙升到 130,血氧饱和度骤降到 80,尖锐的声响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像在为她的绝望尖叫。
守在门外的护士听到警报声,慌忙冲进来,白色的护士服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她看到床上痉挛的槐花、床单上的血迹,还有站在一旁冷漠的王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不敢多看王业一眼,只能慌忙扑到床边,颤抖着双手试图重新固定管线,手指抖得连针头都拿不稳,脚步声在地板上急促响起,与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混乱的声响。
王业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床上濒临崩溃的槐花,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 “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成功了,她彻底不敢再有 “死” 的念头了。
他转身,脚步平稳地走向门口,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与混乱的警报声、脚步声形成诡异的对比,像在为自己的 “胜利” 伴奏。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刺耳的警报声和混乱的房间,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将所有的混乱和恐惧都关在里面,只留下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冷漠的背影,连一丝留恋都没有。
【警报声真吵,但结果是好的。她不敢死了,这就够了。她和她的家人,都成了我手里的棋子,只要棋子还在,游戏就能一首继续下去。】
仪器的警报声渐渐平息,房间重新恢复了相对的寂静,只剩下槐花粗重的呼吸声和输液泵的 “嘀嗒” 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在为她的 “求生” 倒计时,每一声都敲在她的心上,沉重得让她想落泪。
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却牢牢记住了 “陪葬” 二字 —— 这两个字像一把烧红的锁,死死锁死了她最后一条退路,让她连一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仅是他的囚徒,连家人都成了他手中的人质;自己不仅要活着,还要为了家人,乖乖地、痛苦地活着,任由他掌控每一分每一秒,首到他厌倦的那一天。
哪怕活着比死亡更痛苦,哪怕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玻璃碴,她也必须撑下去。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她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眼神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顺从,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活着,成了她唯一的 “任务”,也是她永远逃不掉的枷锁,牢牢地将她困在这片黑暗里。
强行续命的治疗日复一日地进行着,像一场没有尽头的酷刑,在时间的缝隙里反复凌迟着她的身心。
槐花像一株被强行嫁接在冰冷仪器上的枯木,根系早己枯萎腐烂,失去了自主生长的能力,只能依靠透明管线里的营养液和药物,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命迹象 —— 监测仪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字,成了她 “活着” 的唯一证明,却也成了她痛苦的印记,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你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她大多数时间依旧陷在昏沉里,意识像泡在冷水里的棉花,沉重而模糊,连思考都觉得费力,但偶尔会被医疗操作带来的尖锐不适或持续隐痛短暂激醒 —— 鼻饲管在喉咙里的灼痛、针头刺入皮肤的胀痛、绷带勒得皮肤发紧的痛感,每一次清醒,都是一次痛苦的凌迟,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连主动放弃生命的权利,都被那些冰冷的仪器和王业的意志彻底剥夺了,连 “解脱” 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
“陪葬” 二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她的意识里,无论她如何试图忽略,那灼烧般的痛感都挥之不去,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痛苦。
她之前偶尔萌生的、哪怕是模糊的求死念头,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连 “想” 都不敢再想。
如果说之前的恐惧是锁住她身体的枷锁,那此刻的威胁,便是将她最后一条退路也彻底炸毁的深渊,连一点逃生的可能都没有。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 “放弃” 的想法,哪怕活着比死亡更痛苦,哪怕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玻璃碴,哪怕每一秒都在承受凌迟般的折磨。
她必须活着。
无论多痛苦,多不堪,多没有尊严,多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必须喘着这口气,必须让监测仪上的数字继续跳动,必须让王业看到她 “听话地活着”,不能有丝毫差错。
因为她的死亡,将不再是解脱,而是拉开一场更大、更残忍毁灭的序幕 —— 她的家人会因为她的 “不听话”,坠入比她更黑暗的地狱,承受比她更痛苦的折磨,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她。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额角渗出的冷汗,滴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一朵绝望的花。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模糊成一团光晕,眼神里连最后一丝反抗的微光,都被彻底掐灭了。活着,成了她最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困在这片黑暗里,永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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