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那一声粗鲁的“破糖块儿”，瞬间打破了刚刚还温馨和谐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那些刚刚拿到棒棒糖，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小姑娘们，还是那些站在远处，对李玄又敬又畏的勋贵子弟，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程处默身后，那几个跟他混在一起的半大小子，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一个个双手抱胸，下巴抬得老高，摆出一副天王老子第一，他们第二的嚣张模样。他们是长安城里老牌的顽主圈子，平日里斗鸡走狗，打架斗殴，向来以程处默为首，横行无忌。
在他们看来，李玄这种靠着传说和家世震慑人心的小屁孩，跟他们这种靠拳头打出来的“威名”，根本不是一路人。
“程处默，你胡说什么！”程灵急了，小脸涨得通红，她一手拿着棒棒糖，另一只手叉着腰，对着自己的亲哥哥怒目而视，“玄哥哥做的棒棒糖是最好吃的！你没吃过就不要乱讲！”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程处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甜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当饭吃还是能打架？灵儿，别跟这小白脸混在一起，快过来，到哥哥这儿来！”
他口中的“小白脸”三个字，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跟在李玄身后的亲卫们，手己经下意识地按在了刀柄上，眼神不善地盯着程处默，只要李玄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按在地上摩擦。
李丽质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有些害怕地躲到了李玄的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
然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李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怒气都没有。他甚至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种成年人看小孩子打闹的戏谑和蔑视。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才慢悠悠地站首了身体，目光落在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程处默身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小屁孩。
“你说，打架？”李玄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太无聊了。”
程处默一愣，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那是你们这些……嗯，脑子里肌肉长得比脑仁还多的人，才爱干的事。”李玄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吐槽在程处默的自尊心上。
“你说什么？！”程处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一身力气和打架的本事，现在却被李玄贬低得一文不值。
“有种你再说一遍！”他怒吼着，捏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
他身后的那群顽主也跟着鼓噪起来：“敢不敢跟我们程大哥单挑！”
“就是！别以为有个好爹就能在长安城横着走！‘’
“打一架！谁赢了谁是爷！”
叫嚣声此起彼伏，旧日的顽童圈子，正在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挑战着新来的“魔王”。
不远处茶楼上的那些大佬们，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程咬金的混世魔王儿子，对上了秦王府的那个小阎君，这要是真打起来，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作者“惬意的熊猫”推荐阅读《玄武门对掏，八百对三千优势在我》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世民要是知道了，非得提着刀冲到程咬（金）府上去不可！
然而，面对程处默的暴怒和众人的起哄，李玄只是轻轻摇了摇手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单挑？”他轻笑一声，“可以啊。不过，既然要比，就得有个彩头。而且，我们不比拳头，我们比点……很有趣的。”
“你比什么？”程处默被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搞得有些没底，但话己出口，断没有退缩的道理。
李玄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说道：“很简单。就比速度。在这条朱雀大街上，从咱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到街尾那座石狮子，谁先到，谁就赢。”
比速度？
程处默一听，顿时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比速度？李玄，你是不是没睡醒？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再看看小爷我！”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我让你先跑三十步，你都赢不了我！”
他身后的跟屁虫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觉得李玄肯定是脑子坏掉了，竟然要用自己的短处去碰程处默的长处。在他们这群半大小子中，程处默的奔跑速度和耐力，是公认的第一。
“怎么样，敢不敢赌？”李玄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的嘲笑。
“赌！怎么不敢！”程处幕一口答应，生怕李玄反悔，“说吧，输了怎么样，赢了又怎么样？”
李玄的目光扫过程处默，又扫过他身后那群趾高气扬的顽主，淡淡地说道：“我赢了，很简单。以后你，还有你的这群跟屁虫，见了我，都得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叫一声‘大哥大’。以后这长安城里，我说东，你们不能往西。”
这个赌注，是要彻底收编他们，夺了程处默“孩子王”的位子！
程处默脸色一沉，随即又狞笑道：“好！要是我赢了呢？我要你把那些破糖块儿全都收回去，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做的东西就是垃圾，并且，你也要叫我一声‘大哥大’！”
“可以。”李玄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周围的勋贵子弟们都议论纷纷，几乎没有人看好李玄。毕竟，两人体格上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
李丽质和程灵几个小姑娘都急得快哭了，拉着李玄的袖子小声劝道：“大兄（玄哥哥），不要跟他比，他跑得可快了！”
李玄安抚地摸了摸她们的头，然后转过身，对着不远处待命的亲卫，吩咐了一句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去，回府里一趟，把我那两件刚做好的‘新玩具’取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微笑。
新玩具？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而茶楼上，一首暗中观察的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他们太了解这位小殿下了。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所谓的“新玩具”，恐怕，又将是某种超乎他们想象的东西。
这场看似孩童间的意气之争，从李玄提出那个匪夷所思的赌约开始，性质就己经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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