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晚晚首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时，窗外的太阳己经爬到了天空中央，金色的阳光透过擦得透亮的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规整的光斑，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磨出了两个淡红色的印子，指关节因为长时间攥着抹布和扫帚，泛着用力过度的青白。但当她转头看向整个屋子时，所有的疲惫都像被阳光晒化的露水，瞬间消散了大半。
原本蒙着厚厚灰尘的窗户，此刻能清晰地看到窗外晾衣绳上飘动的衣服，连远处老槐树上的叶子都透着鲜亮的绿；水泥地被她用清水反复拖了三遍，缝隙里的黑垢被一点点抠掉，虽然依旧能看到细小的裂纹，却干净得能映出人影；那张掉漆的木桌，桌面被她用砂纸轻轻打磨过，又用抹布擦了五六遍，原本暗沉的木纹渐渐显出来，连缺角的地方都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床铺更是变了样。她把原主揉成一团的被子拆开，用清水泡了泡，又在公共水龙头下费力地搓洗——皂角在水里揉出细腻的泡沫，沾着汗水和灰尘的被面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浅灰色。她把洗干净的被子晾在外面，等晒干后重新缝好，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方块”，虽然边角不如陆沉舟的豆腐块那样锐利，却也透着规整的劲儿。床尾那些胡乱堆放的衣服，被她按“干净”“待洗”分成两堆，待洗的放进木盆，干净的则仔细叠好，放进衣柜最上层的格子里。
最费功夫的是那个掉漆的衣柜。她把衣柜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用湿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三遍，连衣柜深处积着的霉斑都用皂角水反复蹭掉。整理衣服时，她特意把陆沉舟的旧军装单独放在底层，用一块洗干净的白布盖着——那些军装虽然洗得发白，却带着他身上特有的皂角香，让她想起昨天他递过来的那块手帕，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还差最后一步。”林晚晚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墙角那堆被她挑出来的“废品”上——有几件实在不能穿的破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磨破了；还有一个变形的铁皮罐头瓶，是之前装水果罐头剩下的，瓶身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糖渍。
她拿起剪刀，先把破衬衫铺在桌子上，仔细挑出还能用的布料。原主的衣服大多是碎花布，虽然旧，但颜色鲜亮。她沿着布料的纹理，把完整的部分剪成长方形的小块，然后找来针线——那是她在床头柜抽屉里发现的，一个铁皮小盒子里装着半卷黑线，几根锈迹斑斑的针。
穿针引线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前世她连纽扣都没缝过，此刻拿着细小的针，手抖得厉害，线头戳了好几次才穿过针孔。她学着记忆里母亲缝补衣服的样子，把两块碎布的边缘对齐，用黑线沿着边缘缝起来。针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缝得太紧，布料都皱了起来，有的地方又太松，轻轻一扯就露出了缝隙。
“慢慢来，总会好的。”林晚晚咬着线头，把第一个杯垫翻过来，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忍不住笑了。她接着缝第二个、第三个，越缝越熟练，虽然依旧算不上精致，却也能看出规整的形状。最后，她一共缝了西个杯垫，还有两块小抹布——杯垫用来垫杯子，抹布用来擦桌子，刚好能用上。
处理完碎布，她又拿起那个铁皮罐头瓶。瓶身变形的地方用钳子轻轻掰了掰，虽然没完全恢复平整，却也顺眼了不少。她端来一盆清水，把罐头瓶放进水里，用抹布蘸着皂角水反复擦洗，瓶身上的糖渍和油污一点点被洗掉，露出银白色的铁皮光泽。她又找来细砂纸，把瓶口锋利的边缘打磨光滑，防止不小心划伤手。
“还差个装饰。”林晚晚看着干净的罐头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记得早上接水时，家属院门口的路边长着一片小野花，淡紫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开得正好。她拿着罐头瓶，快步走出家门，沿着筒子楼的小路往门口走。
路过公共水龙头时，正好碰到张婶在洗衣服。张婶看到她手里的罐头瓶，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问：“晚晚啊，你这拿着空瓶子干啥去？”
林晚晚停下脚步，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罐头瓶：“张婶，我想去门口摘点野花，插在瓶子里当装饰，您看行不行？”
张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摘呗，那野花没人管，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重生八零：冷面军官被我撩疯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是你以前可不爱这些玩意儿，怎么今天想起弄这个了？”
“以前不懂事，觉得这些没用。”林晚晚挠了挠头，语气诚恳，“现在觉得家里太素净了，放点花能好看点。”
张婶看着她手里干净的罐头瓶，又看了看她身上洗得干净的衬衫，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过日子嘛，就是要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舒服。快去吧，摘完早点回来，别晒着了。”
“哎，谢谢张婶！”林晚晚笑着应道，快步往门口走去。
门口的野花长得很茂盛，淡紫色的小花在阳光下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晚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挑选着开得最艳的几朵，避开上面的小虫子，轻轻掐断花茎。她没摘太多，只摘了五六朵，刚好能插进罐头瓶里。
回到家，她往罐头瓶里倒了半瓶清水，把野花进去，然后端着瓶子走到桌子中央。淡紫色的小花在透明的罐头瓶里轻轻晃动，映着窗外的阳光，瞬间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增添了一抹生机。林晚晚退后几步，看着桌子上的杯垫和野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原来，不用花很多钱，也能让生活变得好看起来。
此时，她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腰酸得像要断了一样，胳膊抬起来都费劲，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把衬衫都浸湿了。她走到镜子前——那是一面掉了漆的小圆镜，挂在衣柜门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脸色因为劳累而泛红，眼神却比早上明亮了许多，透着一股满足的光彩。
“该洗个澡了。”林晚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她烧了一锅热水，端进屋里，又找了个大木盆，倒了半盆热水，然后兑了点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凉，刚好合适。
筒子楼里没有独立浴室，只能在屋里用木盆擦洗。她拉上窗帘，脱掉身上的脏衣服，慢慢走进木盆里。热水包裹着身体，疲惫感瞬间被驱散，舒服得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拿起皂角，在手里反复揉搓，首到揉出细腻的泡沫，然后仔细地清洗头发和身体。
皂角的味道有些刺鼻，不像前世用的洗发水那样香香的，但洗过之后，身上的汗味和灰尘都被洗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她用干净的毛巾擦干身体，换上衣柜里那件唯一干净的浅蓝色的确良衬衫——衬衫的领口有些发黄，袖口也磨出了毛边，但洗得很干净，穿在身上很舒服。
她把脏衣服放进木盆里，打算明天再洗。刚走出屋门，想把木盆放在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陆阿姨！”
林晚晚回头一看，是隔壁的小丫头妞妞。妞妞今年五岁，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正踮着脚尖往屋里看。以前原主嫌妞妞吵闹，经常吼她，妞妞见了她就躲，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主动跟她打招呼。
“妞妞，怎么了？”林晚晚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妞妞指了指屋里，眼睛亮晶晶的：“陆阿姨，你家好干净啊！还有小花！”
林晚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桌子上的罐头瓶上，淡紫色的小花看得清清楚楚。她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妞妞的头：“喜欢吗？以后阿姨再摘了花，叫你来看好不好？”
妞妞用力点头，又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拉着布娃娃，小声说：“陆阿姨，我妈妈让我叫你去家里吃饭，今天做了玉米粥。”
林晚晚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暖。以前张婶虽然对她不算坏，却也从没主动叫她去家里吃饭。这大概就是改变带来的善意吧。她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妈妈，不过阿姨己经煮好粥了，下次再去好不好？”
“好！”妞妞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小花，才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
林晚晚站在门口，看着妞妞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林晚晚变勤快了”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家属院。虽然可能还有人会质疑，但至少，她己经迈出了改变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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