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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院即“刑场”,目光如刀剑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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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用吉普车碾过家属院门口的碎石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一把钝刀,划破了午后家属院的宁静。

此时正是家属院最热闹的时候。门口那棵老槐树下,七八个穿着碎花衬衫、系着围裙的军属正围坐在一起择菜,竹篮里的青菜叶子堆得老高;不远处的自来水龙头旁,有人端着铝制的大盆在洗衣服,肥皂泡顺着水流往下淌;二楼的阳台上,还挂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衣服,风一吹,衣摆轻轻晃动,像一面面小旗子。

可就在吉普车驶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动作都齐齐顿住了。

择菜的军属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齐刷刷地投向吉普车;洗衣服的女人也忘了拧干手里的床单,首勾勾地看着这边;连阳台上晾衣服的人,都探出半个身子,伸长了脖子往楼下望。

那目光,像无数盏探照灯,聚焦在缓缓停下的吉普车上,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带着探究、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林晚晚坐在副驾驶座上,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她深吸一口气,在陆沉舟解开安全带的瞬间,也跟着推开车门,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

脚刚落地,她就感觉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老槐树下几个军属的眼神——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劳动布褂子、身材微胖的女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嘴角撇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林晚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段记忆碎片——这个女人是李嫂,丈夫是部队里的炊事班班长。原主曾经因为李嫂晾衣服时占了她家门口的位置,在家属院里撒泼打滚骂了一下午,还把李嫂刚晾好的床单扯下来踩了好几脚。从那以后,李嫂就成了家属院里最“敌视”原主的人,总爱带头散播原主的闲话。

除了李嫂,其他军属的眼神也没好到哪里去。

站在李嫂旁边的张婶,眼神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奇,她一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人,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什么,嘴角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不远处抱着孩子的王嫂,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却只是飞快地看了林晚晚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像是怕被牵连;还有几个年轻点的军属,眼神里满是嫌弃,甚至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距离。

窃窃私语声像嗡嗡的蚊子,从西面八方飘过来。

“这不是陆连长家的吗?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跟人跑了吗?”

“我看是没跑成吧!你看陆连长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肯定是被抓回来了!”

“啧啧,真是丢人现眼!军嫂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以前就觉得她不是个安分的,天天在家属院里惹事,现在居然还想跟人私奔,陆连长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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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进林晚晚的耳朵里。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终于明白,原主在这个家属院里,根本就是“过街老鼠”,劣迹斑斑,人憎狗嫌。

除了跟李嫂的冲突,原主的记忆碎片还在不断涌现——她曾经偷过张婶晾在门口的咸菜,被发现后还倒打一耙,说张婶故意栽赃;她传播过王嫂生不出儿子的闲话,害得王嫂在家哭了好几天;她甚至因为邻居家的孩子不小心打翻了她的饭碗,就指着人家父母的鼻子骂了半天……

“原主啊原主,你到底是造了多少孽啊……”林晚晚在心里无奈地叹气,感觉自己这重生之路,简首是地狱难度开局。

陆沉舟显然也感觉到了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声。他的脸色比刚才在吉普车上更冷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能冻死人。他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迈开长腿,加快了步伐,显然是想尽快穿过这片“审视区”,回到家里。

林晚晚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尽量把自己缩得矮一点,试图减少一点存在感。可她知道,这根本没用——在这片小小的家属院里,她和陆沉舟,此刻就是最大的“焦点”。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通往筒子楼的小巷口时,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院里的风流人物回来了吗?”

说话的正是李嫂。她从老槐树下站起来,双手叉腰,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她上下打量着林晚晚,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南方的大城市没去成啊?我还以为你早就跟着野男人享福去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人家不要你了,还是觉得咱们这穷地方更适合你啊?”

这番话,像一颗炸雷,瞬间让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晚晚身上,等着看她的反应——是像以前一样撒泼打滚,还是低头认错?

林晚晚的脚步顿住了。她知道,这是她重生后,在家属院里遇到的第一个挑战。如果今天处理不好,以后在这个家属院里,只会更难立足。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看向李嫂。没有像原主那样立刻跳起来骂人,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低头逃避,而是抬起头,迎上李嫂的目光,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反而多了几分镇定。

陆沉舟也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却微微侧了侧耳朵,显然也在等着林晚晚的回答。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连窃窃私语声都停了,所有人都盯着林晚晚,等着看这场“好戏”的发展。

林晚晚攥紧了手里的手帕,在心里快速组织着语言。她知道,对付李嫂这种爱挑事的人,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只有拿出态度,才能让她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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