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冷雾把社区诊所裹成了冻透的玻璃罐，橱窗上的 “便民诊疗” 红字结着薄霜，风卷着碎雪粒撞在木门上，“吱呀” 响得像念星上次被连盟扎针时的细弱哭声。林晚星攥着母亲留下的淡蓝色解药瓶（上次救苏哲用的念星初乳抗体），掌心旧伤是上次仓库拆弹时被铁丝划的，此刻像被冰锥扎着，凉丝丝的疼往骨头缝里钻，连带着指尖都泛着麻，解药瓶的玻璃壁上凝着层小水珠，沾得掌心发滑。
抬头时，道半透明的灰影正飘在诊所中央的诊疗床旁。是母亲的轮廓，比上次仓库时淡了些，鬓角沾着诊所的消毒水味，透明的手里捧着个银色的微型芯片 —— 芯片上刻着 “念星?终极激活码”，是从念星襁褓里发现的，边缘还沾着点婴儿的胎发，和灰影鬓角的藏青色头发缠在一起。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每把芯片往林晚星面前递一次，她的指尖就寒一分，像攥着块刚从冰箱冻层拿出来的锡箔纸，寒意顺着血管爬，爬过掌心旧伤时，那道疤突然跳着疼，比诊疗床的金属栏杆还让人发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得能扎破衣领，连呼吸都带着发颤的冷。
“妈，这芯片…… 是联盟藏在念星身上的？他们想激活什么？” 林晚星轻声问，指尖的寒意渗进芯片的纹路里。灰影没说话，只是透明的 “脸” 转向诊所门口，眼神里的忧色比上次仓库时更重，捏着芯片的手突然松了，芯片 “当啷” 掉在诊疗床上，露出下面压着的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 是张伪造的 “念星实验转让协议”，上面写着 “林秀兰自愿将女儿念星转让给新实验体联盟，作为终极实验体培育，与联盟信使无关”，落款处的签名歪歪扭扭，故意模仿母亲的字迹，旁边还沾着点淡金色的槐花蜜渍（和母亲藏线索的蜜罐渍一模一样）。
林晚星刚要弯腰捡芯片，诊所的门突然被 “哐当” 踹开，冷雾裹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女人冲进来。是联盟的 “信使”，之前只在苏建军的供词里见过，她左脸有块烫伤疤（据说是实验事故留的），手里甩着个黑色公文包，包角刮过诊疗床的金属杆发出 “刺啦” 响，眼神冷得像诊所里的冰袋：“林小姐，找你挺久 —— 你妈没告诉你，这张‘转让协议’，是她亲手签的吧？她说‘念星生来就是实验体，与其浪费，不如给联盟做贡献’，多‘无私’的外婆啊。”
灰影突然飘到林晚星身前，透明的手死死按住她的手背，凉意瞬间盖过指尖的寒，像母亲在说 “别信她”。可信使己经走过来，把 “转让协议”“啪” 地拍在芯片旁，展开来 —— 纸页上的蜜渍还没干，显然是刚伪造的：“你看这蜜渍，是你妈昨天在诊所藏芯片时蹭的！她跟我说‘晚星太护崽，得用协议逼她交芯片’，你以为她是在找芯片救念星？她是在帮联盟把念星推进培育舱，好换自己的‘自由身’！”
“这是假的！我妈绝不会把念星转让给联盟！协议是你伪造的！” 林晚星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次，掌心的旧伤被解药瓶边缘硌得更疼，指甲深深掐进疤痕里，血珠渗出来，沾在 “转让协议” 的 “自愿” 两个字上，把墨字染成暗红。
信使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色芯片，指尖捏着 “终极激活码” 几个字晃了晃：“假的？你妈当年就是用这芯片的模板，跟联盟换了‘探视念星’的机会 —— 她说‘晚星肯定会信芯片能救念星，会乖乖来诊所’！你现在捧着这解药瓶，是想当‘救女英雄’？还是想拿着它去国际警方那领功？别做梦了，我手里有你妈‘确认转让念星’的录音，就算毁了这张纸，我也能让苏哲知道，他的女儿从出生起就是你妈眼里的‘实验耗材’！”
“转让协议” 的碎片粘在林晚星的帆布鞋上，霜粒混着纸屑，凉得她脚趾发僵。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信使手里的芯片（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太阳穴突然突突跳，像有小锤子在敲脑壳，眼前的碎片晃得她发晕 —— 她想起母亲帮念星换衣服时说 “我的念念要平安长大，永远别碰实验的事”，想起陈静说 “秀兰姐为了藏念星的芯片，跟联盟吵到吐血”，想起灰影刚才按住她手背的慌促，那些被碾碎的不仅是 “转让协议”，还有她对 “母亲拼尽全力护念星远离实验” 的坚信，扎得她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公文包上的皮革味。
“你还记不记得这张协议？” 信使突然把协议往解药瓶旁凑，故意让纸角蹭过林晚星的掌心旧伤，疼得她往后缩 —— 协议背面写着 “念星被关在东郊旧冷库，芯片是唯一钥匙，晚来十分钟就会被冻僵”，字迹是信使的，却故意模仿母亲的笔锋，“你妈当年就是用这张协议的谎言，骗联盟把念星转移到冷库，说‘晚星肯定会来送芯片’！她早就把念星的位置卖了，就等今天把你和芯片一起抓了，好让联盟激活终极实验体！”
她抬手就要把芯片扔进诊所的碎纸机，林晚星赶紧冲过去抢，却被信使推了个踉跄，撞在药柜上，里面的退烧药、止咳糖浆撒了一地。“急什么？” 信使把芯片揣进皮夹克内袋，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念星的照片 —— 念星被关在个透明的冷藏箱里，小脸蛋泛着白，旁边的温度计显示 “-8℃”，“念星还在冷藏箱里！你要是不把你的纯抗体样本给我，我就把温度调到 - 20℃—— 让她变成‘冰娃娃’，你不是最疼她吗？想让她永远醒不过来？”
平板电脑的光映在信使的烫伤疤上，显得格外狰狞。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解药瓶的手泛白到指节发青，旧伤的血把瓶身染得更红：“信使，你别伤害念星！样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芯片还我，再把冷藏箱的温度调回来！”
“调温度？” 信使往后退了半步，把平板电脑往碎纸机旁又推了半寸，“可以。但你得先把样本倒进我手里的试管 —— 我要看着你倒，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没留备份？”
林晚星攥着解药瓶（里面还剩半瓶念星的初乳抗体，能抑制联盟的激活程序），慢慢走到诊所的水池旁。风卷着碎雪粒从门缝钻进来，砸在她的脸上，疼得她眼眶发红，却不敢闭眼 —— 她看见灰影飘到信使脚边，透明的手轻轻勾着她的皮夹克下摆，像在找机会绊倒她，指尖的寒意慢慢变暖，像母亲在说 “等我信号，别慌，护好念星的线索”。
信使盯着她的手，嘴角勾着冷笑：“快点！别耍花样！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没倒，念星就……”
“三！” 林晚星突然喊出声，同时抬手，把口袋里剩下的槐花蜜粉（母亲之前磨的反强化剂干粉，联盟成员都对槐花酶过敏）往信使脸上撒过去 —— 淡金色的蜜粉裹着槐花酶，粘在她的眼睛和皮夹克上，信使瞬间 “啊” 地叫出声，双手捂着脸往后退，皮鞋踩在撒落的药瓶上，差点滑倒。
“就是现在！” 林晚星趁机冲过去，一手护住诊疗床上的芯片，一手去抢信使皮夹克内袋的平板电脑。灰影突然发力，透明的手紧紧勾着信使的皮夹克下摆 —— 信使脚一滑，“扑通” 摔在药柜旁，平板电脑从内袋里掉出来，芯片也被她碰掉在地上，滚到林晚星脚边。
“晚星！我们来了！” 苏哲的声音从诊所门口传来，手里举着警棍，身后跟着王警官和国际警方的探员，光束穿透冷雾，照得信使的狼狈样格外清晰。苏哲冲到林晚星身边，帮她捡起芯片和平板电脑，同时把她护在身后，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 “转让协议” 碎片，手背死死抵住信使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信使，你己经被包围了！东郊旧冷库我们早就派人埋伏了，念星根本不在那，你跑不掉了！”
信使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警察按住肩膀，她突然从皮夹克里掏出个遥控器，红色按钮对着诊所的通风口：“别过来！通风口里有‘休眠雾剂’！你们要是敢抓我，我就按下去，让雾剂顺着通风口飘进社区，所有居民都会睡上三天三夜，到时候联盟的人会来把念星接走！”
警察的动作顿了顿，国际警方探员往前走了半步：“信使，你别再装了！我们早就拆了通风口的雾剂装置，你手里的遥控器，连电池都没装！苏建军己经把你所有的陷阱都供出来了！”
“你们骗我！” 信使的脸涨得通红，遥控器摔在地上，“我还有后手！念星的芯片里藏着联盟‘终极基地’的坐标！但坐标需要‘双芯片’才能解锁 —— 你的纯抗体芯片和念星的激活芯片！你们永远别想找到基地，永远别想救念星！”
林晚星突然想起灰影刚才的动作 —— 灰影飘到芯片旁，透明的手指着芯片的侧面，指尖泛着淡蓝微光，像是在说 “这里有隐藏纹路”。她赶紧捡起芯片，仔细看侧面 —— 果然有行细小的刻痕，是组经纬度：“北纬 37°18′，东经 121°32′，北郊废弃电厂”。
“我们现在就去北郊废弃电厂！” 林晚星把坐标递给苏哲，拉着他往诊所外跑。冷雾还在飘，灰影跟在他们身后，透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泛着惨白的微光，像是在害怕基地里的危险。到了北郊废弃电厂，国际警方的技术人员己经带着设备在等，他们根据坐标，在电厂的地下三层找到个隐蔽的入口 —— 里面亮着淡紫色的光，远远就能看见个巨大的培育舱，舱体上印着联盟的 logo，旁边的屏幕显示 “终极实验体培育进度：70%”。
“念星！” 林晚星冲过去，拍打着培育舱的玻璃。舱体里的念星闭着眼睛，小手上插着根输液管，里面流着淡绿色的液体（联盟的强化剂），旁边的仪器显示 “剩余培育时间：2 小时”。
“晚星，别碰！” 苏哲拉住林晚星，“舱体有感应装置，一碰就会加速培育！” 技术人员赶紧用仪器检测舱体，脸色凝重：“培育舱和基地的自毁程序联动，只要强行开门，基地就会爆炸！得先破解程序，暂停培育！”
技术人员连接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的培育进度从 “70%” 慢慢变成了 “暂停”。林晚星松了口气，趴在玻璃上看着念念：“念念，再等等，妈妈马上救你出来！” 念星似乎听到了，小手动了动，眼睛却没睁开。
信使被押到基地，看到培育舱被暂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别得意！培育舱的暂停程序只能维持 30 分钟 ——30 分钟后，进度会自动恢复，到时候念星会变成‘终极实验体’，控制所有被联盟标记的人！你们永远别想赢！”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缩，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指尖攥着芯片的手越来越紧，旧伤的血把芯片染得更红：“30 分钟？你到底有没有破解方法？快说！”
信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是联盟的培育手册：“想彻底暂停培育，得用‘双抗体中和’—— 你的纯抗体和苏哲的潜伏抗体，混合后注射进培育舱的控制台！你以为苏哲的潜伏抗体没用？其实他才是‘中和关键’！”
林晚星转头看苏哲，苏哲点了点头：“我来！只要能救念星，我没事！” 技术人员赶紧抽取苏哲的血液，和林晚星的纯抗体混合，装进注射器，递给林晚星：“控制台的注射口在左侧，你得小心，靠近时别碰到其他按钮！”
林晚星接过注射器，慢慢走到控制台旁，找到注射口，把混合抗体推了进去。控制台的屏幕突然亮了，显示 “双抗体中和成功，培育程序永久暂停”。培育舱的舱门缓缓打开，苏哲冲过去，把念星抱出来，拔掉她手上的输液管，检查她的身体：“没事了，念念，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在！”
念星慢慢睁开眼，看到林晚星，小声喊：“妈妈……” 林晚星的眼泪掉下来，抱住念星：“妈妈在，不怕了，我们回家了！”
基地的警报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 “自毁程序启动，剩余时间：10 分钟”—— 是信使偷偷按了自毁按钮！“快走！” 王警官喊着，带着所有人往出口跑。信使被警察拽着，却笑得疯狂：“你们跑不掉！基地的出口己经被封了，你们会和基地一起炸成灰！”
林晚星抱着念星，跟着苏哲往出口跑，灰影飘在他们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推着他们的后背，像是在帮忙加速。到了出口，果然被道铁门封死，技术人员赶紧用工具撬门，屏幕上的自毁倒计时从 “10 分钟” 变成了 “5 分钟”。
“让我来！” 苏建军突然冲过来，他之前一首跟着警方，想赎罪，“我知道联盟的紧急出口，在基地的东南角！” 他带着所有人往东南角跑，果然找到个隐蔽的出口，外面就是电厂的后院。
跑出基地时，身后传来 “轰隆” 的巨响，基地塌了，淡紫色的光慢慢消失。林晚星瘫坐在地上，抱着念星，掌心的旧伤疼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着，连呼吸都带着火药味。
苏哲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晚星，我们都安全了，联盟的基地毁了！” 林晚星点了点头，却总觉得心里不安 —— 灰影的轮廓比之前更淡了，像是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林晚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匿名短信（海外号码）：“基地毁了，但联盟的‘终极计划’没毁。念星体内的‘控制芯片’还在 —— 你们刚才救的只是‘克隆体’，真正的念星在海外总部，想救她，就带着‘双抗体样本’来海外，别带警察，不然你们永远别想再见到真正的念星。对了，你母亲的灰影，其实是真正念星的‘意识投影’，她一首在给你传递海外总部的线索，别浪费了。”
短信的末尾附了张照片 —— 真正的念星被关在个金色的培育舱里，旁边站着个穿白色长袍的人，手里举着个和林晚星一样的纯抗体样本管，背景里的海外总部大楼上印着联盟的 logo。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芯片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怀里的 “念星”，又看了看照片里的真正念星 —— 怀里的 “念星” 突然眨了眨眼，眼睛变成了淡紫色（克隆体的特征），和之前的星晚一样。灰影飘到林晚星面前，透明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淡紫色，像是在传递线索 ——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组坐标，是海外总部的位置。
“晚星，别信！是陷阱！” 苏哲拉住林晚星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些。可林晚星看着照片里的真正念念，眼泪掉下来：“是真的…… 怀里的是克隆体，真正的念念在海外…… 我必须去！”
灰影飘在她身边，透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的微光变成了暖，像是在说 “我陪你去”。林晚星抱着克隆体，看着海外的方向，冷雾裹着雪花飘过来，她知道，这场关于念星的营救，才刚刚开始 —— 海外总部的联盟成员，正等着她带着双抗体样本上门，而真正的念星，还在金色的培育舱里等着她。掌心的旧伤又开始疼，太阳穴突突跳着，她不知道海外等着她的是真正的团聚，还是更可怕的陷阱，但只要有母亲的灰影陪着，有苏哲在身边，她就有勇气走下去，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
就在这时，克隆体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和联盟信使一样：“林晚星，海外见 —— 别让真正的念星等太久。” 说完，克隆体的眼睛又变成了黑色，像睡着了一样。林晚星攥着芯片，看着怀里的克隆体，又看了看身边的苏哲和灰影，突然明白，母亲的灰影一首都在给她线索，那些之前没注意到的微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坐标，都是指向海外总部的路。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我们去海外，救真正的念念！”
灰影的指尖泛着淡蓝微光，轻轻指向海外的方向，像是在说 “走吧，真相就在那里”。而远处的海外总部，金色的培育舱里，真正的念星突然动了动，小手动了个 “星星” 的手势 —— 和林晚星小时候常做的手势一模一样，像是在回应母亲的灰影，回应远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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