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油墨味比前台更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周明忍不住捂了捂鼻子，小声对陆时衍说：“这里也太压抑了，感觉每个桌子都藏着东西。”
陆时衍没有说话，目光快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一张标着“李记者”的办公桌上——这张桌子比其他桌子更整洁，桌面上只放着一叠稿件、一盏亮着的台灯和一个打开的笔记本，台灯的黄色光束柔和地洒在稿件上，像是在“指引”他们查看。
“规则里说‘未完成稿件只能在台灯亮着时阅读’，这张桌子的台灯是亮的，应该有线索。”
陆时衍快步走过去，他的动作很轻，避免碰到桌面上的墨水瓶。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稿件，纸张泛黄发脆，标题栏用黑色钢笔写着一半的标题：“市医院院长张卫国涉嫌贪污医疗资金，患者家属举报后遭……”
后面的内容被黑色墨迹完全覆盖，墨迹厚重，甚至透到了背面，显然是被人刻意涂掉的，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后面的内容被涂得这么彻底，肯定是报社故意掩盖的。”
周明凑过来，脑袋几乎和陆时衍靠在一起，他指着被涂掉的部分，
“你看这墨迹的厚度，至少涂了三层，说明他们很怕别人知道举报家属的下场。”
陆时衍点点头，手指轻轻拂过稿件的背面——那里没有文字，却能摸到细微的凹凸感。
他将稿件翻过来，对着台灯的光仔细查看，突然发现稿件最后一页的右下角，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字迹潦草，笔画扭曲，像是在极度匆忙或恐惧中写下的：
“1998年7月15日，主编王海涛让我停止调查市医院的事，还说‘再查下去会出事，没人能保你’——李记者”
“1998年7月15日！”
陆时衍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周明，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个日期和我之前在前台看到的‘特殊报纸’日期一模一样！李记者调查的市医院贪污案，就是报社掩盖的丑闻，而1998年7月15日，就是丑闻被压下、甚至可能有人被害的日子！”
周明也反应过来，激动地说：“那只要找到那份特殊报纸，说不定就能找到李记者没写完的报道，或者院长贪污的证据！”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滋滋”的电流声刺耳至极，原本亮着的其他台灯瞬间熄灭，只剩下李记者桌上的这一盏还亮着。
紧接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缓缓出现在办公桌旁——是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衬衫领口系着黑色领带，领带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拉扯过；他手里握着一支银色钢笔，笔尖还沾着黑色墨水；脸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煤尘（和煤矿副本的幽灵不同，带着“油墨”的质感），五官清晰却透着愤怒，正是“李记者”的幽灵。
“你们看到我的稿件了？”
李记者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无尽的怨恨，
“那篇关于市医院的报道，我本来要在1998年7月16日发表，却被主编王海涛压了下来！他收了张卫国50万好处费，还威胁我说，如果敢把调查结果捅出去，就把我‘永远留在编辑部’，让我再也见不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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