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餐桌上的暖意与藏在细节里的糖
苏清然发现，陆星眠的“照顾”，总藏在细枝末节里。
比如她随口提过一句“最近总失眠”，第二天他就拎来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薰衣草，“我妈说这个能安神，我洗干净晒了三天”；比如她开会时习惯性咬笔杆，他会悄悄在她笔筒里放一根缠了软胶带的笔，“这样不硌牙”。
周五晚上，陆星眠约她去家里吃饭。“我姐出差，房子空着，我做了点菜，你尝尝？”他说得有点忐忑，像怕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苏清然到的时候，门铃刚响两声就被拉开。陆星眠系着围裙，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脸上沾了点面粉。“你来得正好，最后一个菜马上好。”
出租屋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餐桌上摆着西菜一汤：番茄炖牛腩、清蒸鲈鱼、清炒时蔬，还有一碗菌菇汤。菜色不算复杂，却透着股烟火气的温暖。
“你还会做饭？”苏清然有点惊讶。
“以前在学校住宿舍，偷偷用小电锅煮过面。”陆星眠挠了挠头，把筷子递给她，“你尝尝这个牛腩，我炖了两个小时，应该烂了。”
苏清然夹了一块牛腩，入口即化，番茄的酸甜正好中和了肉的腻。她抬眼，发现陆星眠正盯着她，眼里带着期待的小光芒。“好吃。”她笑了笑，“比外面餐馆的还香。”
陆星眠的耳朵瞬间红了，低头扒了口饭，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吃饭时，他总往她碗里夹菜，鲈鱼挑出刺才放到她碟里，汤里的菌菇也都堆在她那边。苏清然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忽然想起和陈默在一起时，他总说“你自己夹，我够不着”，而眼前这个比她小五岁的男生，却把“照顾”刻进了下意识的动作里。
“对了，”陆星眠忽然想起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上周你生日，我出差没赶上，补一个。”
蛋糕是草莓味的，上面用奶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和他图纸上的一模一样。苏清然吹蜡烛时，陆星眠在旁边小声说：“愿望里有我吗？”
她没回答，只是切了一大块蛋糕递给他，“你也吃。”奶油沾在他鼻尖上，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苏清然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
陆星眠的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她。灯光落在他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清然姐，”他的声音有点哑，“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餐桌上，给菜盘镀了层浅淡的光。苏清然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糖，一点点化开。
她想起林晚说的“姐弟恋要小心‘弟弟式依赖’”，可陆星眠给她的，从来不是依赖，而是并肩的支撑——他会在她加班时默默陪在旁边画图纸，会在她遇到难题时查资料找方案，会在她偶尔脆弱时，用笨拙却真诚的方式，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星眠，”苏清然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着他的指节，“我也是。”
陆星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他猛地起身，绕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和饭菜的烟火气。“清然姐，”他把脸埋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以前总觉得，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么甜的事。”
苏清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年龄从来不是感情的距离。所谓“合适”，不过是有人愿意把你的喜好放在心上，把你的细节当成大事，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得像这餐桌上的饭菜——不华丽，却暖胃，又暖心。
晚风吹过窗户，带来楼下小贩的叫卖声。苏清然闭上眼，嘴角带着笑意。她知道，有些温暖，一旦住进心里，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终章：橘子糖与长街灯
入秋后的第一个周末，苏清然被手机震动吵醒时，窗外正飘着细雨。屏幕上是陆星眠的消息：「清然姐，我在你楼下，带了热豆浆和你爱吃的茶叶蛋。」
她披了件外套走到窗边，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星眠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手里拎着早餐袋，头发被雨丝打湿了几缕，却还是仰着头往她的窗户看，像只等投喂的小狗。
苏清然笑着下楼。电梯里，她摸了摸口袋，指尖碰到个硬硬的东西——是颗橘子糖，玻璃纸在晨光里闪着亮。是上周陆星眠塞给她的，说「兜里放颗糖，日子都是甜的」。
「怎么不打伞？」她走到他面前，把伞撑开，往他那边倾了大半。
「怕你看不到我。」陆星眠把早餐递过来，袋子上还冒着热气，「豆浆刚温过，茶叶蛋剥了壳。」
两人并肩往小区外走。雨不大，落在伞面上沙沙响。苏清然看着他的侧影，忽然发现他好像又高了些，肩膀也更宽了——他最近在跟着导师做项目，常说「要快点成长，能给清然姐遮风挡雨」。
「今天去看模型展？」她问。上周陆星眠就雀跃地说，他参与设计的社区图书馆模型要展出了。
「嗯！」他眼睛亮起来，「我特意做了个小牌子，标了我画的部分。」顿了顿，又有点忐忑，「会不会太幼稚？」
「不会。」苏清然笑了，「你的小太阳，我还没看够呢。」
模型展在美术馆的侧厅。陆星眠的模型放在角落，却很显眼——他在图书馆的屋顶设计了个玻璃花房，里面种满了向日葵，旁边立着个小牌子：「设计师陆星眠，送给苏清然的阳光屋。」
周围有参观者驻足，小声说「这个设计好温暖」。陆星眠红着脸，拉着苏清然的手：「其实……我想以后我们的家，也有这样的花房。」
苏清然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递来的那颗橘子糖；想起雨夜他骑电动车送她回家，把雨衣让给她；想起他蹲在阳台修水管，额前渗着薄汗；想起他画在图纸角落的小太阳，和此刻模型里的向日葵，原来所有的心意，都藏在这些细碎的时光里。
离开美术馆时，雨己经停了。夕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把长街的路灯都染成了金色。陆星眠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
是颗橘子糖，和她口袋里的那颗一模一样。
「清然姐，」他看着她，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第一次见你，我就想给你剥糖吃了。」他顿了顿，声音轻轻的，却很坚定，「以后每一颗糖，我都想给你剥。」
苏清然握着那颗糖，指尖传来玻璃纸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她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像落下一片羽毛。
「好啊。」她说。
晚风吹过长街，卷起几片落叶。路灯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慢慢交叠在一起。苏清然摸了摸口袋里的两颗橘子糖，忽然觉得，最好的结局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也不是铺张的仪式，而是这样的时刻——你在身边，手里有糖，前方有灯，而我们的路，还很长。
就像那颗橘子糖，剥开时是甜的，含在嘴里，连日子都变得绵长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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