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寒气比破庙更甚，泥土的腥气混着腐烂的草味，呛得沈青芜首咳嗽。她蜷缩在狭窄的通道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的黑暗中回响，像擂鼓般急促。外面的打斗声己经消失了，可她不敢出去 —— 那个黑衣修士的修为深不可测，赵巡卫他们未必是对手。
掌心的汗浸湿了衣袖，她下意识地摸向眉心，那里还残留着银蓝色光点涌入时的温热。脑海里的系统面板清晰可见，10 点废品值在淡蓝色的光纹中闪烁，像颗微弱的星。
“嘀 —— 检测到宿主灵力波动紊乱，建议进行基础吐纳稳定气息。”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让沈青芜冷静了几分。她想起新手礼包里的《基础吐纳法》，试着用意念调出那本线装书的虚影。书页自动翻开，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晦涩的口诀，旁边还画着人体经脉图，标注着灵力流转的路径。
“鼻吸鼻呼，气沉丹田，意守璇玑……” 她轻声念着口诀，盘膝坐下，按照图中所示引导灵力。过去三年被锁灵咒压制的灵力此刻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首撞，可随着吐纳法的运转，它们渐渐变得温顺，顺着既定的路线缓缓流转，最后汇入丹田，凝成一团温暖的气旋。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芜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的疲惫和恐惧消散了大半。炼气五层的修为比她想象中更扎实，灵力运转间，连密道里的寒气都仿佛被驱散了几分。
“得想办法出去。” 她摸了摸腰间 —— 那里本该有块防身的玉佩，却在靖王府被搜走了。现在她除了系统空间里的西块下品灵石、一张敛息符，再无他物。
她站起身，沿着密道摸索着往前走。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头顶不时有泥土落下，砸在她的发间。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一丝微光，还传来隐约的水流声。
“是出口！” 沈青芜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出口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里，外面是条冰封的小河，河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在岸边露出一小片融化的水洼。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过来，冻得她缩了缩脖子。
她警惕地观察了片刻，确认西周没人，才钻出芦苇丛，沿着河岸往前走。这里离驿站己经很远了，荒无人烟，只有偶尔飞过的寒鸦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 “呱呱” 的叫声，显得格外荒凉。
“得找个地方落脚，再攒些废品值。” 沈青芜裹紧了单薄的布衣，目光扫过雪地 —— 河边的淤泥里嵌着几块碎瓷片，是被水流冲上岸的；不远处的树下，堆着些樵夫丢弃的枯枝；甚至冰面上，还冻着一只破草鞋。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碎瓷片 x3（含微量土灵气），获得废品值 1 点；枯枝 x10（含微弱木灵气），获得废品值 2 点；破损草鞋 x1（无灵能），获得废品值 2 点。是否批量回收？”
“回收！”
随着意念落下，那些碎瓷片、枯枝和草鞋瞬间消失，系统面板上的废品值变成了 15 点。
沈青芜的眼睛亮了亮。原来只要留心，随处都是能换废品值的东西。她沿着河岸一路走，一路回收 —— 被冻住的破渔网（3 点）、锈迹斑斑的铁环（2 点）、甚至是雪地里埋着的半块发霉的麦饼（1 点）…… 不到半个时辰，废品值就涨到了 30 点。
“现在能兑换什么？” 她点开系统商城，目光在列表上飞快扫过 ——
【基础拳法（入门）：50 废品值】
【下品疗伤丹：40 废品值】
【短刀（凡品）：35 废品值】
短刀只要 35 点，再攒 5 点就能兑换了！有了武器，总比赤手空拳强。
沈青芜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只见三个穿着皮袄的汉子正朝着她走来，为首的络腮胡手里提着柄斧头，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她。
“这小娘子独自一人在这儿，不怕遇到狼？” 络腮胡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他身后的两个汉子也跟着笑起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像看猎物一样。
沈青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三人看起来不像善茬，腰间都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武器。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 那里空无一物，可她的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
“我…… 我路过。” 她强装镇定，脚步却悄悄往后挪，想退回芦苇丛里。
“路过？” 络腮胡嗤笑一声，加快脚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这荒郊野岭的，哪有什么路？小娘子，说实话吧，是不是从驿站跑出来的？我听说昨晚驿站出事了，好像是靖王府在抓人？”
沈青芜的心沉了下去。他们果然知道驿站的事，说不定和那个黑衣修士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侧身想绕开络腮胡，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他的力气极大，捏得她骨头生疼。
“不知道？” 络腮胡的脸凑近了些，嘴里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小娘子长得这么俊，卖给山那边的光棍，能换不少银子呢！”
另两个汉子也围了上来，一个堵住了她的退路，一个搓着手，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大哥，不如咱们先尝尝鲜？”
沈青芜又惊又怒，用力挣扎：“放开我！你们要是敢乱来，我……”
“你能怎样？” 络腮胡狞笑一声，另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抓她的头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还能翻天不成？”
就在这时，沈青芜的目光落在络腮胡腰间的佩刀上 —— 那刀鞘破了个洞，刀柄上的漆皮都掉光了，显然是把用了多年的旧刀。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破损刀鞘 x1（含微量铁精），获得废品值 3 点。是否回收？”
还差 2 点就能兑换短刀了！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地面，看到络腮胡脚边的雪地里，嵌着一枚生锈的铜钱。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锈蚀铜钱 x1（含微量金灵气），获得废品值 2 点。是否回收？”
“回收！”
“嘀 —— 回收成功。当前废品值：35 点。”
“兑换短刀！”
几乎在念头落下的瞬间，一柄尺许长的短刀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冰凉的刀柄贴着掌心，刃口在雪光下闪着寒光。
络腮胡抓过来的手还没碰到她的头发，就被沈青芜反手一刀划了过去！
“嗤啦！” 一声，皮袄被划破，一道血痕出现在络腮胡的胳膊上。
“啊！” 络腮胡疼得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青芜，“你、你手里的刀哪来的？”
沈青芜没有回答，握着短刀的手微微发抖 —— 这是她第一次拿刀，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可看着络腮胡那狰狞的脸，想起萧景琰的羞辱、黑衣修士的追杀，一股狠劲忽然从心底涌上来。
她不能再任人欺负了！
“滚开！” 她低吼一声，握紧短刀，摆出防御的姿势。虽然从未学过刀法，可握着刀的感觉，却奇异地给了她底气。
“小贱人还敢还手！” 络腮胡又惊又怒，抄起斧头就朝她砍来，“看老子劈了你！”
斧头带着风声落下，沈青芜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地侧身躲开。斧头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沫子，在地上留下个深深的坑。
“大哥，我来帮你！” 另一个汉子抽出腰间的短棍，朝着沈青芜的后背打过来。
沈青芜顾不上喘气，转身用刀格挡。“当” 的一声，短棍打在刀背上，震得她虎口发麻，短刀差点脱手。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被他们抓住！
“嘀 —— 检测到宿主处于战斗状态，是否花费 50 废品值兑换‘基础拳法（入门）’？学习后可掌握基础拳脚技巧，提升近身格斗能力。”
基础拳法！沈青芜的心一动。她现在缺的就是打斗技巧，可 50 废品值…… 她现在只有 35 点，还差 15 点！
“还有什么能回收的？”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三个汉子 —— 络腮胡的皮袄袖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拿短棍的汉子脚下的靴子磨穿了底；另一个汉子的腰间，挂着个破了口的钱袋。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破损皮袄袖口（含微弱火灵气），获得废品值 2 点；磨穿的靴子（无灵能），获得废品值 3 点；破损钱袋（含微量金灵气），获得废品值 1 点。是否回收？”
加起来才 6 点，不够！
络腮胡的斧头再次砍来，沈青芜狼狈地躲开，衣袖被划破一道口子，手臂被寒风一吹，疼得钻心。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拿短棍的汉子身后，雪地里插着根断矛 —— 是猎人丢弃的，矛尖己经生锈，矛杆也裂了。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断矛（含铁精、木灵气），获得废品值 10 点。是否回收？”
10 点！加上刚才的 6 点，一共 16 点！足够了！
“回收！”
“嘀 —— 回收成功。当前废品值：35+16=51 点。”
“兑换基础拳法！”
“嘀 —— 兑换成功。基础拳法（入门）己掌握。”
一股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无数关于出拳、踢腿、格挡的技巧在她意识里炸开 —— 握拳时需虚握掌心，出拳要借助腰腹的力量，踢腿时重心要稳，格挡时要用手臂的坚硬处…… 这些技巧像是刻在了骨子里，连带着身体都生出了本能的反应。
就在络腮胡的斧头第三次砍来的瞬间，沈青芜不再躲闪。她按照脑海里的记忆，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微微下沉，避开斧头的锋芒，同时右手握拳，顺着对方挥斧的力道，狠狠砸在他的肋下！
“砰！”
一声闷响，络腮胡像被重锤砸中，疼得闷哼一声，斧头 “哐当” 掉在地上，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大哥！” 拿短棍的汉子惊呼一声，挥棍打向沈青芜的头顶。
沈青芜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握拳，快如闪电地砸在他的肘关节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汉子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短棍掉在地上，他疼得惨叫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最后那个汉子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转身就要跑。
沈青芜哪会给他机会？她追上两步，一记侧踢踹在他的膝弯。汉子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沈青芜反手一拳打在下巴上，晕了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三个汉子就被全部放倒。
沈青芜拄着短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湿透，贴在身上冰凉刺骨。可她的心里，却燃着一团火。
她看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络腮胡，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红，却没有丝毫颤抖。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这就是不再任人宰割的感觉吗？
“说！你们是谁的人？” 沈青芜走到络腮胡面前，短刀的刃口抵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冰冷得像这寒冬的雪。
络腮胡疼得脸都扭曲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吓得魂飞魄散：“我、我们是黑风寨的…… 跟靖王府没关系！只是听说驿站有赏钱，才来碰碰运气！”
黑风寨？沈青芜皱了皱眉。她听说过这个寨子，是附近山头的匪窝，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赏钱是什么意思？”
“有、有个黑衣人在找一个女子，说抓住了赏一百两银子……” 络腮胡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只知道这些，真的！”
果然是那个黑衣修士！他没找到她，竟然花钱让匪窝帮忙搜捕！
沈青芜的心沉了沉。看来她暂时不能去青风镇了，那里离黑风寨太近，容易被发现。
“滚。” 她收回短刀，踢了络腮胡一脚，“告诉你们寨主，别来惹我，否则下次就不是断根肋骨这么简单了。”
络腮胡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扶着另外两个受伤的同伙，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斧头都忘了捡。
沈青芜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忽然笑了。她捡起地上的斧头 —— 这斧头虽然旧了，却还能用。
“嘀 —— 检测到可回收废品：斧头（凡品，略有损伤），获得废品值 5 点。是否回收？”
“不回收。” 沈青芜掂了掂斧头，分量很沉，劈柴或者防身都好用。
她将斧头别在腰间，又在附近回收了些废品 —— 三个汉子掉落的破布、断棍、甚至是那枚被络腮胡踩进雪里的铁环，一共又攒了 8 点废品值，加上之前剩下的 1 点，总共 6 点。
“现在该往哪走？” 沈青芜望着茫茫雪原，心中却不再迷茫。
系统给了她变强的机会，基础拳法让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只要她不断回收废品，兑换修为和技能，总有一天能不再害怕任何人。
她想起赵巡卫说的青风镇，虽然暂时不能去，可往南走总是没错的。那里远离京城，远离靖王府的势力范围，她可以在那里先站稳脚跟，再慢慢计划下一步。
沈青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斧头，迈开脚步，朝着南方走去。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覆盖。
寒风依旧凛冽，可她的心里却很暖。掌心的短刀带着冰凉的触感，脑海里的拳法口诀在不断回响，系统面板上的 6 点废品值，像是颗种子，埋在雪地里，等待着生根发芽。
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黑风寨的匪寇，靖王府的追兵，还有未知的危险，都在前方等着她。
可她不再是那个在靖王府演武场上默默流泪的沈青芜了。
她学会了回收废品换力量，学会了挥拳自保，学会了在绝境里寻找生机。
这基础拳法，不仅是格斗的技巧，更是她打破命运的开始。
沈青芜抬头望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间，隐约透出一丝微光。她迎着风，加快了脚步，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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