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悄悄溜进玄铁工坊的窗缝。沈青芜趴在案前，对着烛光研究一张西域地图，指尖在标注着“毒草产地”的位置反复。案上堆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最上面一页写着：“靖王府后门近日频繁运出木箱，夜间有马队往北门方向去，疑似与北境商队接头。”
“青芜姐，周大哥回来了，说在北门仓库查到了动静。”苏砚端着碗热汤进来，少年的额角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仓库里堆了几十箱药材，箱子缝里露出点蛇鳞，跟碧鳞蛇的鳞片一模一样！”
沈青芜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果然，萧煜豢养的毒物不是用来自己把玩的，是要通过北境商队运出去，用在边防将士身上！她将地图卷起来塞进袖中，抓起案上的玄铁短刀：“去看看。”
北门仓库藏在一片废弃的货场里，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月光洒在锈迹斑斑的铁门链上，泛着幽冷的光。周河工带着几个老河工守在暗处，见沈青芜来了，压低声音道：“刚才进去三个黑衣人，扛着箱子往里面走，听动静像是往地窖去了。”
沈青芜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贴着墙根绕到仓库后窗。窗纸破了个洞，她凑过去一看，只见仓库中央摆着十几个木箱，几个黑衣人正用撬棍撬开箱盖，里面露出的不是药材，而是密密麻麻的蛇卵，每个卵都有拳头大小，泛着青绿的光，像浸在毒液里的玉石。
“动作快点！这批碧鳞蛇卵必须在天亮前装上商队的马车，误了时辰，王爷要咱们的命！”为首的黑衣人低声催促，声音正是靖王府的刘管家。
另一个黑衣人抱怨道：“刘管家，这蛇卵娇气得很，路上要是出了岔子怎么办？听说沈青芜那女人最近跟锦衣卫走得近，要是被她查到……”
“查？她现在自身难保！”刘管家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往蛇卵上撒了些白色粉末，“王爷己经安排好了，明日就请她来府里‘做客’，到时候让她尝尝万蛇噬心的滋味，看她还怎么查！”
沈青芜的指尖在窗台上掐出了印子。原来萧煜根本没打算放过她，所谓的“匕首之约”不过是引她上门的幌子。她悄悄退后，对周河工道：“去通知锦衣卫，让他们盯紧北境商队，别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去，明天……去会会萧煜。”
回到工坊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沈青芜让苏砚准备了两物：一是西域的雄黄粉，用锦袋装好藏在袖中；二是块中空的玄铁锭，里面塞了些干燥的艾草——这是她为碧鳞蛇准备的“礼物”。
翌日午后，靖王府的请柬果然送到了，措辞比上次更“恳切”：“昨日匕首甚合心意，特备薄宴酬谢，望沈姑娘务必赏光。”
沈青芜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刚出炉的芝麻饼——饼里掺了些艾草粉，虽毒不死蛇，却能让它们躁动不安。她故意让马车走得很慢，快到靖王府时，又“不小心”让车夫撞到了路边的货摊，耽误了半柱香的时辰。
“沈姑娘可是稀客。”萧煜竟亲自在府门迎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眼底却藏着算计，“还以为姑娘不来了呢。”
“王爷相邀，岂敢不来。”沈青芜举了举食盒，“特意做了些芝麻饼，王爷尝尝？”
萧煜的目光在食盒上扫了一圈，挥手让侍卫接过，显然没把这点心放在眼里。他引着沈青芜往花园走，路上不断“偶遇”些捧着毒物的仆役：有养在琉璃缸里的毒蟾蜍，有缠在竹架上的金环蛇，还有装在玉盒里的毒蜘蛛，像是在炫耀府中“藏品”。
“王爷府里的奇物真多。”沈青芜故作惊叹，袖中的雄黄粉袋子却悄悄被捏开了个小口，粉末随着脚步撒落在地上，“只是这些毒物看着吓人，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
“有本王在，它们不敢放肆。”萧煜带着她走到一座假山前，假山洞口用珠帘挡着，里面传来“嘶嘶”的吐信声，比上次听到的更密集，“姑娘请看，这是本王新得的‘蛇窟’，里面养了上百条毒蛇，都是西域最烈的品种。”
他说着，猛地扯掉珠帘。洞口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无数双闪烁的眼睛，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沈青芜的系统光屏瞬间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密度毒素，浓度超过安全值，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朕的皇后是破烂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万毒不侵体己自动强化】。体内的暖流变得滚烫，将那股腥气彻底隔绝在外。
“真是壮观。”沈青芜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只是这些蛇都关在洞里，未免太无趣了些。”
萧煜眼睛一亮，正中下怀：“姑娘想让它们出来？”他拍了拍手，两个侍卫扛着个铁笼走过来，笼中正是上次见过的那条碧鳞血瞳蛇，只是比之前更粗壮了些，血红色的眼睛里凶光毕露。“这蛇通人性，让它去‘招呼’一下洞里的同伴如何？”
“好啊。”沈青芜点头，目光却落在侍卫腰间的钥匙上——那是打开蛇窟闸门的钥匙。
萧煜接过铁笼，故意将笼门对着沈青芜：“姑娘要不要摸摸它？这蛇的鳞片可是比翡翠还滑。”
沈青芜假装犹豫，伸手靠近笼门的瞬间，突然将袖中的雄黄粉猛地撒向蛇头！碧鳞蛇被雄黄粉呛得剧烈扭动，猛地撞开笼门，箭一般窜了出来——却没有扑向沈青芜，而是朝着离它最近的萧煜咬去！
“孽畜！”萧煜没想到蛇会突然失控，慌忙后退，却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摔在假山前。碧鳞蛇扑上来，毒牙狠狠咬在他的小腿上，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王爷！”侍卫们吓得魂飞魄散，举着长刀想去砍蛇，却被沈青芜拦住。
“别伤了王爷的宠物！”她捡起地上的铁笼，对着蛇头晃了晃，笼底的艾草粉被抖了出来。碧鳞蛇闻到气味，更加暴躁，在萧煜身上疯狂撕咬，转眼就咬出了十几个血洞。
萧煜的惨叫声响彻花园，小腿被咬伤的地方迅速发黑，顺着血管蔓延，很快就肿得像根紫萝卜。他指着沈青芜，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毒性己经发作。
“快！快拿解药！”刘管家慌慌张张地捧着个瓷瓶跑来，刚要给萧煜上药，却被沈青芜一脚踹翻。瓷瓶摔在地上，绿色的解药溅在草叶上，草叶瞬间枯萎——这解药竟是用更毒的汁液调配的，根本救不了人。
“你……你早就知道……”刘管家惊恐地看着沈青芜，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圈套。
“知道什么？”沈青芜捡起地上的钥匙，走到蛇窟闸门边，“知道王爷想让蛇咬我？还是知道这解药根本没用？”她将钥匙插进锁孔，猛地转动，“既然王爷这么喜欢毒蛇，不如让它们好好‘伺候’你家王爷。”
闸门“哐当”一声打开，上百条毒蛇从洞里涌出来，像条黑色的潮水，瞬间将萧煜和刘管家淹没。惨叫声很快变成了模糊的呜咽，最后彻底消失在蛇群的嘶鸣中。
沈青芜站在假山顶端，看着下方蠕动的蛇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从怀里掏出信号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划破天空，很快，锦衣卫的身影就出现在王府墙外，动作迅速地控制了局面。
“沈姑娘，找到了！”周河工举着个账本跑过来，账本上详细记录着萧煜与北境叛军的交易：用碧鳞蛇毒换取叛军的战马和情报，甚至约定在秋收时用毒污染边防军的水源。
“人证物证俱在，萧煜勾结叛军，罪证确凿。”沈青芜将账本递给赶来的锦衣卫指挥，“蛇窟里的毒蛇劳烦处理干净，别让它们流出去害人。”
指挥接过账本，看着蛇群中隐约露出的锦袍碎片，忍不住咋舌：“这靖王真是自食恶果，养了一辈子毒，最后被毒给咬死了。”
沈青芜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出靖王府。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体内的暖流渐渐平息，只留下淡淡的余温。她回头望了一眼这座阴森的府邸，那里曾藏着数不清的毒物和阴谋，如今终于随着主人的死亡，化为一场荒诞的闹剧。
马车驶回玄铁工坊时，苏砚正在门口等着，手里捧着刚炼好的玄铁锭。看到沈青芜，少年眼睛一亮：“青芜姐，你回来了！”
“嗯。”沈青芜跳下车，接过玄铁锭，入手冰凉，却让她无比安心。
“那些毒蛇……”
“都处理了。”沈青芜摸着玄铁锭上的纹路，“以后不会再有人用毒物害人了。”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工坊的熔炉上，与火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沈青芜知道，引蛇出洞的戏码虽己落幕，但守护天下安宁的责任，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的玄铁，将继续为正义铸刃，斩断所有藏在暗处的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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