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中的男子坐起的瞬间，太庙内的烛火齐齐熄灭。月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他脸上，勾勒出与尉迟琰七分相似的轮廓，只是右颊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皇兄。"男子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来无恙。"
尉迟琰的剑尖纹丝不动地抵在他咽喉："你是谁？"
男子轻笑，从怀中取出半块青铜虎符："北境三十万大军，己候多时。"
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上面"如朕亲临"西个篆字清晰可见。老太傅扑通跪下："这...这是先帝调兵符！"
凤笙挣扎着从太医怀中起身。她眉间的凤凰纹灼痛难忍，仿佛有火在血脉里烧。当她的赤金血珠不慎滴在棺椁上时，水晶棺突然"咔嚓"裂开，露出底部刻着的一行小字：
"双生子，日月当空。"
"陛下..."凤笙刚开口，眉间突然剧痛！她捂着头跪倒在地，赤金血液从指缝渗出，竟在空中凝成个诡异的符号——半龙半凤，似字似图。
"凤笙！"尉迟琰箭步上前，却被那男子抢先一步扶住她。
"药人血脉反噬。"男子指尖按在凤笙眉心，"忍一忍。"
说也奇怪，他手指所过之处，灼痛立减。凤笙抬眸，正对上男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与尉迟琰的凤眼不同，这双眼更圆，眼尾微微下垂，像...
像她梦中见过的西域王女！
"你不是尉迟玥。"凤笙脱口而出。
男子唇角微扬："我是尉迟明。"他转向尉迟琰，"皇兄，多年不见，连胞弟都不认了？"
满朝哗然。尉迟琰的剑尖微微发颤："先帝只有七子，何来..."
"日月当空，是为明。"尉迟明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个与尉迟琰一模一样的龙形胎记！"当年薛崇焕将我们三兄弟调包，皇兄当真不知？"
三兄弟？！凤笙突然想起可汗拓跋弘心口的凤凰胎记。若尉迟明所言非虚，那么...
"报！"传令兵慌张闯入，"西域大军己到潼关！可汗遣使送来战书！"
尉迟明闻言大笑："拓跋弘还是这般性急。"他从棺中站起，身形竟比尉迟琰还高出半头，"皇兄，该让天下知道真相了。"
尉迟琰纹丝不动："朕凭什么信你？"
"就凭这个。"尉迟明突然割破手腕，淡银色血液汩汩流出，"先帝真正的血脉，是银色的。"
凤笙瞪大眼睛。这血竟与她母亲临终时流的血一模一样！
"不可能..."尉迟琰剑尖垂下，"父皇明明..."
"先帝晚年被薛崇焕下毒，血液异变。"尉迟明逼近一步，"皇兄若不信，可当众验血。"
老太傅突然扑到棺前，指着底部小字："老臣想起来了！先帝晚年常念叨'日月当空'，原来是指..."
"双生子。"尉迟明接口，"我与皇兄一母同胞，拓跋弘是西域王女所出。"他转向凤笙，"而她，才是真正的尉迟玥！"
凤笙如遭雷击。她是...皇子？
"荒谬！"尉迟琰厉喝，"凤笙明明是..."
"阮明远收养的西域王女？"尉迟明冷笑，"那不过是薛崇焕的谎言。"他突然从棺底暗格取出卷画轴，"皇兄请看。"
画轴展开，是幅《婴戏图》。三个襁褓中的婴孩并排而卧，分别标着"日"、"月"、"星"。标着"星"的婴孩手腕上，赫然系着条红绳——与凤笙从小戴到大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
"星者，玥也。"尉迟明指向凤笙眉间变异的纹路，"龙凰交织，才是真正的皇子印记。"
凤笙摸向眉心，触手滚烫。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的话："凰儿，记住你的血可以..."可以什么？逆转血脉？光影交界处的孤独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还是...
"陛下！"殿外突然传来尖叫，"薛...薛贵妃的尸身不见了！"
尉迟明脸色骤变："不好！薛家在用她炼活死人！"
凤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尉迟明拽着冲向偏殿。那里原本停放着薛贵妃的灵柩，如今棺盖大开，里面只剩一滩紫黑黏液和几缕白发。
"活死人炼制需要皇室血脉。"尉迟明蹲下查看痕迹，"薛崇焕早在她体内种下蛊虫..."
"你怎么知道？"尉迟琰冷声问。
尉迟明抬头，琥珀色眼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因为我被他们关了十二年。"他扯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狰狞的铁环印，"在北境炼人窟。"
凤笙胃里一阵翻腾。她突然注意到黏液中有东西在反光——是半枚金针，针尾刻着"苏"字！
"苏尚宫..."
尉迟明夺过金针："果然是她！"他转向尉迟琰，"皇兄可还记得，苏静徽除了是尚宫，还是什么？"
尉迟琰瞳孔骤缩："药人计划的...执针使。"
"不错。"尉迟明冷笑，"她表面效忠先帝，实则是薛崇焕的情人。"他从怀中取出张泛黄的纸，"这是在北境找到的。"
凤笙凑近一看，是张活死人炼制图谱。更骇人的是，页脚批注的笔迹竟与先帝晚年手书一模一样："朕允薛卿试之，唯不得伤琰、明二子。"
"父皇...知情？"尉迟琰的声音罕见地发抖。
尉迟明正要回答，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铁甲卫鱼贯而入，为首者高举令牌："奉靖王命，护驾！"
"靖王？"尉迟琰厉喝，"尉迟玥何在？"
铁甲卫左右分开，露出个坐在轮椅上的苍白青年。他裹着厚厚的狐裘，膝上放着个鎏金盒子，面容与尉迟明有五分相似。
"皇兄。"青年声音虚弱，"多年不见。"
凤笙倒吸冷气。这又是谁？！
尉迟明却大笑："好个'靖王'！薛家用融金水泡出来的傀儡，也敢冒充皇子？"
轮椅上的青年不慌不忙打开盒子，里面是个水晶瓶，泡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金色纹路，像极了凤笙眉间的图案。
"认得吗？"青年轻声道，"这是真正尉迟玥的心。"他指向凤笙，"而她，不过是药人血脉的容器。"
凤笙突然头痛欲裂。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母亲被绑在石床上惨叫、苏尚宫将金针刺入婴孩心口、父亲阮明远抱着她冒雨奔逃...
"凤笙！"尉迟琰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别听他们..."
"皇兄还不明白？"轮椅青年叹息，"父皇真正的传位诏书，在这里。"他取出一卷玉轴，"尉迟玥才是储君，而她——"指向凤笙，"是玥的活药引！"
尉迟明突然拔剑刺向青年。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射来一支金箭，精准穿透青年手中的玉轴。众人回头，只见可汗拓跋弘立在月下，手中金弓还在震颤。
"闹剧该结束了。"可汗的官话标准得可怕，"这三个冒牌货，都该杀！"
尉迟琰的剑、尉迟明的刀、拓跋弘的弓同时指向对方。凤笙站在三人中间，眉间的龙凰纹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啊！"
剧痛中，她割破手腕。赤金血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分成三股，分别飞向三人眉心。血珠触及皮肤的瞬间，三人同时僵住，额间浮现出不同的印记：
尉迟琰是龙，尉迟明是月，拓跋弘是日。
更惊人的是，三人的血液在空中交融，竟凝成先帝的虚影！虚影开口时，声音回荡在整个太庙：
"日月当空，明儿为帝；龙战于野，琰儿掌兵；凤凰涅槃，玥儿..."
虚影突然转向凤笙："...当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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