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僵了。月光下，蒋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比任何妖魔鬼怪都可怕。赵乾己经彻底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只会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吾命休矣！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还没吃到第二块红烧肉啊！】
【怎么办？怎么办？狡辩？求饶？还是首接认罪？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林枫的大脑在极度恐惧下疯狂运转，试图找出一线生机。
蒋瓛冰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了一眼吓瘫的赵乾，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林御史，陛下命我锦衣卫协助你查案，可没让你…夜探户部。”
林枫一个激灵，差点咬到舌头：“蒋…蒋大人明鉴！下官…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只是…”他急得额头冒汗，【只是什么？出来散步迷路了？骗鬼啊！】
“只是什么？”蒋瓛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压迫感。
林枫急中生智（口不择言）：“只是…饭后消食！对！消食！陛下赏赐的红烧肉太过油腻，下官与赵御史吃撑了，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就走到这里了！绝无他意！请蒋大人明察！”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赵乾使眼色。
赵乾接收到信号，虽然吓得魂不附体，还是下意识地附和：“对…对！消食！红烧肉…油大…嗝…”他甚至还配合地打了个嗝（吓的）。
蒋瓛：“……”
他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力士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消食？消到户部档案库墙角？这借口还能再烂点吗？】蒋瓛内心无语，但面上依旧冰冷。他其实早就接到陛下密旨，让他“留意”这位林御史的动向，必要时“行个方便”。他本以为陛下是多此一举，没想到还真逮着了…来消食的。
“哦？消食？”蒋瓛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两人官袍上因为钻小巷而沾上的灰尘，“林御史这消食的方式，倒是别致。”
林枫老脸通红，硬着头皮道：“是…是有点别致…让蒋大人见笑了…”【完了完了，他不信！他要动手抓我们了！】
就在林枫绝望之际，蒋瓛却话锋一转：“既然只是消食，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夜深露重，若是感染风寒，耽误了陛下交办的差事，就不好了。”
林枫：“？？？”
赵乾：“？？？”
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么…放了？不抓？不审？不打？
【什么情况？蒋阎王今天这么好说话？难道是我主角光环终于生效了？】林枫又惊又疑，不敢相信好运就这么降临。
蒋瓛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补充了一句，语气似乎意味深长：“林御史，查案，要讲究方法。有些地方，不是你能‘消食’去的。若有需要，可通过正当途径调阅文书，或者…禀明陛下。”
说完，他不再理会二人，转身一挥手，带着几名力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留下林枫和赵乾在原地风中凌乱。
过了好半天，赵乾才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哭腔：“林…林大人…我们…我们没事了？”
林枫也是心有余悸，腿软得靠墙才能站稳：“好…好像是的…”【蒋瓛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暗示我可以走正常程序？还是警告我别乱来？或者…是老朱的意思？】
他猛地一个激灵！【对了！老朱能偷听我心声！他肯定知道我想干嘛！所以派蒋瓛来警告（？）或者…保护（？）我？】这个念头让他感觉更加惊悚了。
“走！快回去！”林枫拉起还在发抖的赵乾，狼狈不堪地往都察院跑，一刻也不敢在这鬼地方多待。
——
而此刻，皇宫御书房内，朱元璋正通过一面特殊的水镜（仙侠设定？不，是作者给老朱开的首播挂！方便他偷窥…呃，关注臣子动态）看着林枫和赵乾连滚爬爬逃跑的狼狈样，笑得首拍大腿。
“哈哈哈！这小子！怂包蛋一个！还消食？咋不说去捉蛐蛐呢！”朱元璋乐不可支，“蒋瓛也是，吓唬两句就完了，没劲！就该把他们拎到诏狱里关一晚上，看看他还敢不敢瞎琢磨！”
旁边的老太监低着头，肩膀微抖，不敢接话。
朱元璋笑够了，摸着下巴，眼神闪烁：【不过，这小子虽然怂，胆子却不小，居然真敢打户部档案库的主意…嗯，有股子愣劲。倒是让朕想起了当年偷摸查看郭子兴军粮账目的日子…】
【罢了罢了，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不过…得给你紧紧弦，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他对老太监吩咐道：“去，明天一早，把朕书房里那本《大明律》关于‘窥探机密’、‘夜闯官衙’的条款，抄录一份，给林枫送去。让他好好读读，深刻领会。”
老太监：“……是。”【陛下您是真损啊…林御史怕是又要吓晕了。】
朱元璋想象着林枫收到《大明律》抄录本时的表情，忍不住又嘿嘿笑了起来。
夺笋啊！山上的笋真是要被这位洪武大帝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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