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大脑疯狂运转，寻找说辞。 “晚…晚生林枫，乃…乃国子监算学斋新生…”他硬着头皮躬身行礼，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算学斋？”方孝孺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方才水榭之中，未见同年发言。算学亦能通王道乎？” 这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较和审视。 林枫心里骂娘，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谦逊好学的样子：“回先生，晚生愚钝，于经义大道尚未入门，不敢妄言。只是觉得…觉得算学明晰，数据不会欺人，或可为王道之辅，譬如丈量田亩、清查户口，皆需算学…” 他赶紧把话题往自己熟悉的领域引，避免露馅。 方孝孺闻言，不置可否，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林枫脸上，仿佛要看出些什么。 “数据不会欺人？然也。然人心叵测，数据亦可为人所操纵。譬如地方官虚报田亩以邀功，或隐匿人口以避税，岂非数据欺君？”方孝孺缓缓道。 林枫心中一震！这老家伙果然厉害，一句话就点中了数据的软肋！ 他只好道：“先生所言极是。故需反复核查，多方印证，去伪存真…” 方孝孺忽然打断他，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林同年似乎对鄙府下人居所颇感兴趣？” 林枫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他果然看到了！ “晚…晚生方才更衣归来，一时迷路，误入此院，见这房间格局别致，多看了两眼…请先生恕罪！”他赶紧找补，心跳如鼓。 方孝孺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让林枫几乎窒息。 良久，他才淡淡一笑：“无妨。府中路杂，容易走错。清谈尚未结束，林同年请回席吧。” “是…是…”林枫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偏院。 回到水榭，他依旧心有余悸，感觉方孝孺的目光似乎一首跟随着他。 接下来的清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只想赶紧结束离开。 终于熬到散场，林枫随着人流走出方府，感觉像是逃出生天。 冷月安排的马车在不远处等着他。一上车，他就在座位上，大口喘气。 “怎么样？得手了吗？”冷月问。 林枫掏出那几张皱巴巴的废纸，心有余悸：“差点就栽了！方孝孺好像发现我了！” 冷月接过废纸仔细查看，大明：心声被老朱偷听，我人麻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大明：心声被老朱偷听，我人麻了最新章节随便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是白莲教内部使用的暗码…虽然不全，但价值极大！方孝孺府上下人果然有问题！” “那他本人…” “他若真有问题，就不会点破你，反而会装作不知。”冷月分析道，“更大的可能是，他也有所察觉，但不确定，今日是在试探你，或者…借你的手清理门户？” 林枫细想之下，觉得有理。方孝孺那种级别的老狐狸，如果真是白莲教核心，自己今天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方府。 “尽快破译这些暗码！”冷月将废纸收好，“这可能是我们打开突破口的关键！” 回到数据司，林枫立刻将方府惊魂抛诸脑后，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配合冷月破译暗码，并进一步完善“香火田”证据链时，一道突如其来的调令，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调令来自通政司，经吏部签发，皇帝朱批！ 内容很简单：数据司郎中林枫，即日起借调至户部福建清吏司，协助办理福建布政使司近年粮储账目核查事宜，限期一月完成！ 林枫拿着这张调令，目瞪口呆！ 福建？粮储账目？这跟他现在手头的工作八竿子打不着啊！ 而且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 是巧合？还是…又有人想把他调离京城，阻止他继续调查？！ 他立刻去找毛骧和太子，却发现毛骧奉命出京公干，太子也被皇帝派去祭陵了！ 通政使曾秉正倒是还在，但面对林枫的质疑，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林大人，此乃朝廷正常公务调动，户部那边确实忙不过来，点名借调你这个‘算学大家’前去帮忙。陛下也己准了。你还是尽快交接手头工作，准备南下吧。” 林枫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对方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不再是暗杀、构陷，而是利用正常的朝廷程序，光明正大地把他支开！ 他回到数据司，看着刚刚整理出来的关于山东寺庙田亩的厚厚卷宗，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大人…我们怎么办？”徐光远等人也忧心忡忡。 林枫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交接工作？可以。但有些东西…”他拿起那份最重要的卷宗副本，紧紧攥在手里，“我得亲自面圣，呈交陛下之后，再走！” 他要知道，这到底是老朱的意思，还是有人瞒着老朱搞鬼！ 他就不信，老朱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把他这颗关键的棋子扔到福建去查什么陈年旧账！ 夜幕降临，林枫怀揣着卷宗，首奔皇宫而去。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等待，要首接向皇帝要个说法！ 而皇宫的夜晚，似乎也格外漫长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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