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不愧是蒋瓛。
虽然因为诏狱被渗透、人证被灭口而颜面大失，怒火中烧，但一旦行动起来，效率高得吓人。
那支致命的弩箭被迅速送到锦衣卫最顶尖的工匠和追踪专家那里进行鉴定。
不到半天功夫，初步结果就出来了。
蒋瓛亲自来到都察院刑案房，将一份简短的报告放在了林枫面前。
“弩箭是军中之物。”蒋瓛开门见山，声音依旧冰冷，但带着一丝凝重，“制式是五年前兵部军器局统一督造，配发给京营、部分亲军卫以及…各地驻军的一种手弩所用。”
林枫的心一沉：【军中？牵扯到军队了？这案子越来越大了！】
“能查到具体流向吗？”林枫急忙问。
蒋瓛摇头：“难。这种弩箭制造数量巨大，配发范围广，记录难免疏漏。而且时间过去五年，流转、损耗、补充情况复杂，很难追踪到具体哪一批次、哪一支部队。”
刚看到的希望似乎又蒙上了阴影。
但蒋瓛话锋一转：“不过，这种手弩和箭矢，管理虽不如大型军械严格，但也绝非民间可得。能拿到并使用它的人，必然与军中有着或深或浅的联系。甚至不排除…本身就是军中之人。”
林枫若有所思：【军中之人…或者，能接触到军械的人…】
他想到了孙照磨提到的户部李郎中，以及“淋尖踢斛”可能涉及的大宗粮食调动…粮食、军械…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多谢蒋大人！这条线索至关重要！”林枫真心实意地道谢。
蒋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份内之事。林御史，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开。
送走蒋瓛，林枫和周铭、赵乾立刻凑在一起分析。
“军中弩箭…这意味着，对手可能不仅仅是文官系统里的蛀虫，还可能牵扯到军方的败类？”周铭脸色发白，感觉案子像个无底洞，越挖越深。
赵乾更是吓得首哆嗦：“军…军方？那我们…”
林枫也是头皮发麻，但强自镇定：“未必是军方高层。也可能是某些人利用职权，偷偷弄出来的军械。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户部那条线！李郎中！”
他决定双管齐下：“周御史，继续盯紧李郎中那边，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动向。赵御史，你…你去查一下，京城有哪些仓库或者场所，可能同时涉及粮食和军械的存储或流转，尤其是那些管理可能存在漏洞的地方。”
【弩箭来源难以追溯，那就从可能使用它的人的身份背景和活动范围入手！】
周铭和赵乾领命而去。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周铭急匆匆地赶回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大人！不好了！李郎中…李郎中他…昨晚酒后失足，落水身亡了！”
“什么？！”林枫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又死一个？！
这才几天？钱师爷刚被灭口，这个有重大嫌疑的李郎中就“意外”落水了？
【灭口！这绝对是连环灭口！对手在清除一切可能暴露的线索！好狠毒的手段！】
“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林枫急问。
“就在昨晚！在…在秦淮河的一条画舫上…”周铭的表情有些古怪，“据说…当时李郎中正在…喝花酒…酒醉后去船边透气，然后就…”
林枫：“……”
【喝花酒？落水？这灭口做得…还挺有烟火气…】
线索又断了！而且是以一种如此“意外”的方式！
对手的狠辣和效率，让林枫感到一阵寒意。他们似乎总能快一步，总是在他们刚刚摸到一点边的时候，就立刻掐断线索。
“林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周铭有些绝望了。两个关键线索人物，一个被当面灭口，一个“意外”身亡，这案子还怎么查？
林枫在房间里烦躁地踱步。
【弩箭…军中…李郎中…户部…漕粮…】
【李郎中死了，但他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他变卖的那些古玩字画！还有他经手的公文！】
“查！”林枫站定，眼中闪过一丝狠劲（被逼的），“李郎中死了，但他的家产、他的往来文书、他在户部经手的所有账目公文，都要查！尤其是关于淮安府漕粮兑运的！我就不信，他们能抹得一干二净！”
“可是…李郎中是户部官员，他的档案和经手文书都在户部…我们…”周铭面露难色。经过上次“夜探”未遂和《大明律》的关怀，他对户部有点心理阴影。
林枫也皱起了眉头。是啊，怎么查？正规途径调阅？户部肯定会层层设卡，拖到天荒地老。
难道又要去求老朱？
就在林枫纠结之时，那个仿佛无处不在的小太监，又又又又来了！
“林御史，陛下口谕。”
林枫现在己经麻木了：“臣接旨。”【老朱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小太监道：“陛下说：听闻户部李郎中意外身亡，尔等查案恐遇阻碍。特赐你手谕一道，可往户部调阅李郎中相关一应文书档案，如有阻挠，以抗旨论处。钦此。”
林枫：“！！！”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雪中送炭啊老朱！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他赶紧接过那道新鲜出炉、墨迹似乎还没干透的手谕，如同捧着尚方宝剑！
“臣！谢主隆恩！陛下圣明！”这一次，他的感谢无比真诚，甚至有点感动了。
小太监传完旨，又补充了一句：“陛下还说了…让您…‘好好查’，别再‘意外’了。”
林枫：“……”【刚有的那点感动瞬间喂了狗！老朱你真是时刻不忘敲打我！】
但不管怎样，有了这道圣旨，户部档案库的大门，终于向他敞开了！
新的任务明确：彻查李郎中留下的所有文书档案，寻找与淮安漕粮案的关联！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了！
作者“花无缺与小鱼”推荐阅读《大明：心声被老朱偷听，我人麻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M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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