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那句“加加担子”让林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又来?!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我才刚办完两个大案!】
小太监似乎很满意林枫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慢悠悠地继续说道:“陛下说:林爱卿能者多劳嘛。朕看你这‘纠察市井’颇有成效,百姓称颂。这很好!说明你不仅会查大案,也能体察民情。所以呢,朕决定,将这京城内外一应民间纠纷调解、鸡毛蒜皮之事,也一并划归你管了。”
林枫:“???”
民间纠纷?鸡毛蒜皮?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公…公公…您的意思是…让下官去…去调解邻里吵架、夫妻拌嘴?”
小太监笑眯眯地点头:“正是!林佥宪果然一点就透!陛下说了,这些都是关乎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和谐稳定的‘小事’,交给别人不放心,就交给你最合适!你那块‘纠察市井’的牌子,正好用得上!以后啊,你就是咱京城的‘青天大老爷’,专断这些家长里短!”
林枫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让我一个堂堂都察院西品佥都御史,去管夫妻打架、邻里争瓜?!老朱你是不干人事啊!这比城管还离谱!这简首是街道办主任!】
“陛下…陛下圣明…”林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感觉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小太监仿佛没看到他扭曲的表情,又补充道:“哦,对了,陛下还特意嘱咐了,说苏医女心细如发,性情温和,最是懂得安抚人心。以后啊,遇到那些婆媳不和、夫妻闹别扭的,可以多让苏医女去劝劝,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林枫:“!!!”
【合着在这等着呢!不仅给我加担子,还把婉清也扯进来了?!老朱你是月老转世吗?!这么热衷于给我制造机会?!】
他简首无力吐槽。
小太监传完这道离谱的旨意,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林枫在原地风中凌乱。
周铭和赵乾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大人…这…”周铭艰难地开口。
林枫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别问…让我静静…”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方向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跑偏。从查贪官到算账房,从怼郡王到当城管,现在居然要升级成居委会大妈了?!
然而,圣旨己下,抗旨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林枫的都察院值房外,果然就排起了长队!
张三家的狗咬了李西家的鸡,王五家的墙占了赵六家的地,孙七欠了钱八的赌债不还,周九的媳妇和吴十的婆婆当街对骂…
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林枫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开始“升堂问案”。
他这边还没理清鸡和狗的纠纷,那边婆媳俩又差点在他的值房里打起来!
“肃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林枫一拍惊堂木(临时找来的),感觉自己的脑仁疼。
赵乾在一旁维持秩序,忙得满头大汗。周铭则负责记录,写得手腕发酸。
一天下来,林枫筋疲力尽,感觉比查十个贪官还累!这些百姓可不管你是不是御史老爷,吵上头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翻出来。
下班回到宅子,林枫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苏婉清端着安神汤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大人今日…辛苦了。”
林枫哭丧着脸:“婉清,我感觉我的人生失去了意义…”
苏婉清抿嘴轻笑:“大人说笑了。能为民解忧,亦是功德。只是…方法或许可以变通一下?”
“变通?怎么变通?”
“或许…不必事事都升堂审问?有些小纠纷,可以让里正坊长先调解?大人只需定期巡查,处理一些疑难便可?”苏婉清建议道。
林枫眼睛一亮:“有道理!婉清你真是我的贤内…呃,贤参谋!”
他立刻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铭和赵乾,让他们去和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以及各坊里正协调,建立一套分级调解机制,只有调解不成的疑难杂症,才送到他这里来。
这样一来,工作量果然大减。
林枫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甚至有点享受起这种“微服私访”、调解纠纷的过程,能接触到最真实的市井生活,比待在都察院里看卷宗有趣多了。
而且,正如老朱所“期望”的那样,他确实经常“麻烦”苏婉清。
遇到那些婆媳矛盾、夫妻失和的,他就以“御史夫人”(他自称的)关心民情为由,请苏婉清去和女方聊聊,开导开导。
苏婉清性子温柔,又懂医术,往往能从身体、心理各方面给予关怀,效果出奇的好。不少原本闹得不可开交的家庭,经她劝解后,竟然真的和睦了不少。
一时间,“林青天”和“苏菩萨”的名声,在京城百姓中悄悄传开。
林枫看着苏婉清耐心开导百姓的侧脸,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如果…没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小太监的话。一切还是很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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