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雷霆如狂龙乱舞，撕裂了九天云层。
秦川感觉自己的仙躯正在寸寸瓦解，狂暴的天地灵气顺着每一道伤口往里钻，试图撕碎他最后的神魂。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维持着《九转玄功》的运转，却眼睁睁看着护体罡气像纸糊一样被雷霆击穿。
“妈的，还是失败了……”
作为现代最后一个正经修道者，他大概是史上最憋屈的渡劫者——别人渡劫是引天地灵气淬体，他渡劫时天空突然劈下来的雷，带着一股子诡异的电磁辐射味儿，连他精心准备的避雷针阵都扰得噼里啪啦乱响。
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秦川仿佛看到一道扭曲的空间裂缝在雷霆中张开，一股无法抗拒的拉扯力将他的残魂吸了进去。
“这雷劫……不科学啊……”
……
不知过了多久，秦川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没有预想中的魂飞魄散，也没有地府的阴风鬼哭。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着血腥、泥土和某种奇异草木的气息，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断断续续的、如同野兽般的呜咽。
他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茫的天空，紫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漂浮着点点荧光，仔细看去，竟像是最精纯的灵气粒子。
“这是……哪？”
秦川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厉害，而且……有点不对劲。
这具身体瘦小单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他下意识地运转灵力，却只感觉到丹田空空如也，经脉脆弱得像是老旧的水管，稍微一动就传来刺痛。
“夺舍了？”他心头一沉，随即又松了口气，“好歹没死透……”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信息流突然涌入他的脑海，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检测到宿主灵魂波动稳定，万物之理核心初步绑定……】
【环境扫描中……大气成分：灵气浓度37%，未知活性粒子23%，其余为惰性气体……】
【地质结构：洪荒大陆东部边缘，地脉能量活跃度极高，存在多处不稳定节点……】
【生命探测：检测到大量低阶生命信号，其中距宿主最近的37个信号特征高度吻合——人族（初生种）……】
秦川懵了。
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种修仙体系反馈，倒像是……某种高科技扫描系统？还有，洪荒？人族？
他猛地转头，看向呜咽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的土坡下，几十个衣不蔽体的“人”正蜷缩在一起，他们的模样和现代人相似，却更加原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麻木。其中几个小孩正趴在一个气息奄奄的成年人体内侧，似乎在汲取最后一点温暖。
更远处的荒原上，隐约能看到几只体型庞大的、从未见过的凶兽在游荡，它们的气息让秦川残存的神魂都在颤抖。
“真的是洪荒……”秦川倒吸一口凉气，“而且看样子，是人族刚被创造出来没多久的时候？”
作为熟读神话和各类洪荒小说的现代修士，他太清楚这个时期的人族意味着什么——砧板上的肉，巫妖争霸的背景板，天道运转的牺牲品。
【警告！检测到宿主当前种族为“人族（初生种）”，存在严重的底层法则不兼容问题！】
【分析结果：人族灵魂强度与肉身承载能力不匹配，能量转换效率低于洪荒平均水平63%，存在天然的“天道排斥”现象，判定为——潜在的世界漏洞产物。】
秦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天道漏洞？这评价比他想象的还要糟！难怪感觉这具身体处处别扭，原来是种族自带“缺陷”！
就在这时，天空中划过几道强横无匹的神念，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大地，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荒原上的凶兽瞬间蛰伏，连呜咽的人族都吓得噤若寒蝉。
“是金仙！”秦川瞳孔一缩，“这个时候，应该是各路大能在收徒或者观察人族吧？”
按照“剧情”，这个时期的洪荒天骄们，应该都在削尖了脑袋往三清、女娲这些大佬门下钻。拜个好师门，就意味着开局有靠山、有资源、有大腿抱。
秦川的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他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洪荒版“难民”，想要活下去，甚至在这个该死的世界立足，拜师是唯一的捷径！
【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接近，来源：多处，疑似洪荒大能神念投影……】
【扫描到潜在拜师目标：太清道德天尊（神念投影）、玉清元始天尊（神念投影）、妖族帝俊神念分身……】
系统列出的名单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任何一个都能让他瞬间从泥地里飞黄腾达。
但秦川的目光却越过这些名字，死死盯着系统地图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那里标注着“九仙山桃源洞”，能量波动强度并不算顶尖，甚至有些杂乱，但其中混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都产生共鸣的奇异波动。
“广成子……”秦川喃喃自语，眼神闪烁。
元始天尊首徒，阐教十二金仙之首，听起来名头响亮。可在他记忆里的封神大战中，这位首仙战绩实在有点“一言难尽”——三谒碧游宫送人头，被三霄娘娘用混元金斗轻松擒拿，简首是阐教的“经验包”担当。
【警告！目标“广成子”综合评估风险较高！其未来命运轨迹存在多处重大失利节点！建议选择更稳定的拜师对象！】系统疯狂预警。
秦川却笑了，笑得有些诡异。
他想起刚才系统扫描时，九仙山桃源洞那片区域的能量图谱里，夹杂着几个极其微弱、完全不属于洪荒体系的“杂质信号”。那波动……有点像他穿越前喝的可乐罐？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稳定？在这洪荒世界，跟着‘剧本’走才是最不稳的。”
“别人都去抱三清大腿，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广成子啊广成子，别人笑你送人头，我却觉得……你这桃源洞，有点意思。”
秦川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光坚定地望向九仙山的方向。
那里虽然可能不是最粗的大腿，但绝对是最适合他这条“漏网之鱼”的选择。
更何况，能在洪荒世界的金仙洞府里出现现代饮料罐……这位玉虚首仙，怕不是也藏着什么秘密？
“系统，规划前往九仙山的最优路线，避开所有高阶凶兽和能量乱流区。”
【路线规划中……警告！以宿主当前状态，存活率低于15%！】
“15%？够了。”秦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总比待在这等死强。”
他整了整身上破烂的兽皮，深吸了一口充满灵气的空气，朝着九仙山的方向，迈出了在这个洪荒世界的第一步。
前路是未知的危险，是渺茫的希望，或许还有……一个同样来自“异类”的师尊？
秦川的眼神越来越亮。
这洪荒，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而他的科学修仙之路，就从这一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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