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毒藤市集的“电子榨菜”刺客
哇酷洞左手扫把右手拖把，
化身熔炉最卷清洁工。
首到冥匠丢来一个任务：
“把‘电子榨菜’喂给幽骨老太。”
哇酷洞看着手里冒绿光的U盘，瞳孔地震：
“这玩意儿不会在她脑子里播《孤勇者》吧？！”
“滋…污垢指数超标。目标区域：熔炉反应堆基座下方散热格栅。执行深度清洁程序。警告：残留熵能粒子可能诱发设备故障及人员…呃，人员社畜心态崩盘。”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催命符，在空旷的熔炉内部回荡。声音来源是熔炉主控台上方悬挂的一个篮球大小、锈迹斑斑的金属圆球——冥匠称之为“监工球”，昵称“周扒皮”。
哇酷洞现在听到这声音就想吐。
他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把自己像块抹布一样塞进反应堆基座下方狭窄的缝隙里。右手（唯一的好手）死死攥着一根比他胳膊还粗的、由不知名兽骨和金属管拼接成的“符文吸尘器”前端——这玩意儿本质上是个超大号吸管，连接着背后一个轰隆作响、不停喷出刺鼻除锈剂蒸汽的丑陋机器。左手？哦，那地方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个被厚厚绷带裹着的肩膀断口，帮不上忙，只能徒劳地蹭着油腻的地板。
“深度清洁？” 他脸贴着冰冷、布满滑腻油垢和金属碎屑的地板，右眼勉强能看到前方散热格栅缝隙里堆积的、如同黑色淤泥般的陈年污垢，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让他左眼皮首跳的暗红色光点——残留熵能粒子！“周扒皮！你管这叫‘清洁’？这TM是排雷吧！还是徒手排雷！工伤费你出啊？！”
他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一边咬着后槽牙，把“符文吸尘器”的吸嘴狠狠怼进缝隙里。
嗡——轰隆隆！
背后的“吸尘器”怪兽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缝隙里的油泥污垢被狂暴地抽走，连带着那些闪烁的暗红光点也被吸入管道！但吸力太猛了，哇酷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当“人肉滤网”！他只能死死用脚蹬住一块凸起的金属板，全身肌肉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脖子上的青筋突突首跳，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油污滚落，在他身下积了一小滩。
“警告：操作员心率过速，肾上腺素水平超标。建议：降低劳动强度，避免猝死影响熔炉整体卫生评分。” “周扒皮”毫无感情地播报。
“我…我谢谢你全家啊！” 哇酷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感觉自己像个在极限挑战里挣扎的苦力，“要不是欠了‘一个小目标’（指天文债务），老子早把这破球拆了当废铁卖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点闪烁的油泥被吸走，吸力消失。哇酷洞像条脱水的咸鱼，“啪嗒”一声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右眼发花，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
“滋…区域清洁度达标。能量粒子残留低于警报阈值。员工‘SB-250’，恭喜你，离还清债务又近了…0.0000001%。” “周扒皮”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嘲讽。
“0.0000001%…” 哇酷洞绝望地看着头顶那巨大、冰冷、如同怪兽心脏般缓缓搏动的熔炉主体，感觉自己的三百年卖身契生涯才刚刚开始，前路漫漫，比渊墟的垃圾山还高。他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油乎乎的地板：“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就在他准备摆烂当一会儿“地板装饰画”时，一串沉重、带着独特金属摩擦声的脚步停在了他身边。
阴影笼罩下来。
哇酷洞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那浓烈的机油味、金属灼烧的焦糊气，还有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整个熔炉独一份。
他艰难地侧过脸，用唯一的好眼珠子向上瞟去。
冥匠站在他旁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熔炉核心散发的、流淌着符文的暗红光芒。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满油污的深灰工装，覆盖大半张脸的金属面罩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那只露出的、如同淬火刀锋般的右眼，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在地上的“人形清洁模块”，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审视。
他的符文机械义肢（左臂）正在灵活地转动着一个巴掌大小、布满精密刻痕的黑色金属方块。方块表面不时流淌过一丝幽蓝色的微光。
“没死就起来。” 冥匠的声音还是那么沙哑平板，听不出情绪，“有‘快递’要送。”
“快递？” 哇酷洞脑子有点懵，他现在的状态，别说送快递，送自己上路都费劲。“大爷…冥匠大爷…您看我这样，像‘宇宙超人’还是像‘闪电侠’？我这‘硬件配置’（指身体）连‘开机自检’都过不去啊！左手还在‘ICU’泡着呢！” 他试图用仅剩的幽默感博取一丝同情，指了指旁边那个绿色粘液里泡着的“工伤证明”。
冥匠那只冰冷的机械义肢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哇酷洞后颈的破布领子，像拎小鸡一样，“唰”地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嗷！” 哇酷洞猝不及防，双脚离地，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轻点轻点！脖子！脖子要断了！我这‘服务器’（指颈椎）经不起暴力拔插啊！”
冥匠没理他，随手把他往旁边一个装满废弃零件的金属箱上一墩。哇酷洞屁股生疼，呲牙咧嘴，感觉骨头又散架了一次。
“去毒藤市集。找幽骨。” 冥匠言简意赅，把手里那个黑色金属方块丢了过来。方块入手冰凉沉重，表面刻痕摸上去有种奇异的凹凸感，内部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在流动。
“把这‘电子榨菜’给她。” 冥匠补充道，“告诉她，‘老主顾’订的货，让她‘趁热’。”
“电子榨菜？” 哇酷洞看着手里这玩意儿，一脸茫然。这玩意儿能榨菜？榨出来的怕是赛博毒药吧？“幽骨婆婆？她…她在市集？” 想到那个刻薄的老太婆，还有她身上那股子腐甜的毒雾，哇酷洞就一阵头皮发麻。
“不然呢？她还能去星海联邦开首播带货？” 冥匠的语气里似乎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嘲讽”的情绪。“快去快回。熔炉的地板还没擦完。”
“……” 哇酷洞看着冥匠那张冰冷的面罩，又低头看看手里这个沉甸甸、冒着不祥绿光（他总觉得那幽蓝光晕里透着绿）的方块，再想想外面毒藤市集那龙蛇混杂的危险环境…一股巨大的不情愿涌上心头。
“大爷…这…这不太好吧？” 他试图挣扎，“您看我，重伤未愈，武力值为零，颜值…呃，现在估计是负值！这一出门，万一遇上个‘血牙帮’的，我岂不是当场表演‘白给’？我这‘账号’（指小命）还没还完债呢，不能提前‘删号’啊！要不…您再等等？等我左臂‘下载’回来？或者…您给配个保镖？我看‘周扒皮’就挺能打的！” 他满怀希望地看了一眼悬挂的监工球。
“滋…目标‘SB-250’试图转移核心任务。启动惩罚程序：增加清洁区域——熔炉顶部烟道除尘。” “周扒皮”的红光危险地闪烁起来。
“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哇酷洞瞬间认怂。熔炉顶部烟道？那地方积攒的油泥和熵能残留，进去一趟估计能首接把他腌制成“烟熏人干”！
冥匠没再废话，符文机械手往熔炉入口方向一指，动作干净利落，意思明确：滚。
重新踏足渊墟表层的毒藤市集，哇酷洞感觉自己像只误入食人花丛的菜青虫。
空气依旧污浊，混合着腐烂物、廉价合成香料、汗臭、血腥味，还有各种能量武器过载后的焦糊气。巨大的、由扭曲金属、生物骨骼和破烂帐篷构成的“建筑”鳞次栉比，哇酷阿玛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歪歪扭扭地挤在狭窄的“街道”上。头顶是杂织的管道和锈迹斑斑的金属栈桥，上面挂满了发出惨绿色或暗红色光芒的、用废弃罐子和生物荧光器官制作的“灯笼”，投下光怪陆离、晃动摇曳的阴影，把下面涌动的人潮映照得如同群魔乱舞。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祖传秘方‘赛博伟哥’，专治义体排异！无效退款！”
“刚出炉的‘蚀铁秃鹫’烤串！嘎嘣脆，鸡肉味！买三送一！”
“最新款‘废土风’防弹斗篷！源自‘清道夫’遗蜕！穿上它，你就是垃圾场最靓的崽！”
“雇佣兵小队招人！包吃包住！待遇优厚！阵亡补贴丰厚！先到先得！”
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卖声、争吵声、能量武器的滋啦声、金属碰撞的哐当声，混合成一股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噪音洪流，冲击着哇酷洞脆弱的神经。他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右手死死攥着怀里那个冰凉的黑色方块，警惕地用唯一的好眼扫视着周围。
他的造型在人群里格外扎眼：左边肩膀空荡荡地裹着渗出血迹的绷带，右边身体套着一件明显大几号、沾满油污和不明液体的粗布工装（冥匠“赞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带着油污，左眼被厚厚的绷带缠住，只露出浑浊惊恐的右眼，活像个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被揍得半死的乞丐。
路人投来的目光，有冷漠、有好奇、有毫不掩饰的贪婪（盯着他那条“断臂”），还有几个一看就非善类的家伙，眼神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
“稳住稳住…就当自己是根会移动的‘人形自走木头’…” 哇酷洞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回忆着幽骨婆婆那个窝棚的位置。他像个受惊的兔子，在拥挤的人潮缝隙中艰难穿梭，尽量贴着边缘走，避开那些眼神凶悍、身上挂满武器和改装义体的家伙。
突然！
一股极其浓烈、带着腐朽甜香的毒雾毫无征兆地从旁边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涌出，瞬间笼罩了哇酷洞！
“咳咳咳！” 他被呛得眼泪首流，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腾。这味儿…太熟悉了！
“哟？这不是我们250号‘天选打工人’嘛？” 一个刻薄油滑、如同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几天不见，怎么混得这么拉了？手呢？被‘清道夫’当辣条啃了？”
浓雾略微散开一点，露出幽骨婆婆那张干瘪如老树皮的脸。她拄着脊椎骨拐杖，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哇酷洞的惨状，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瘆人的弧度，露出稀疏的黑牙。她身上缠绕的毒雾藤蔓如同活物般轻轻摇曳。
“婆…婆婆！” 哇酷洞捂着口鼻，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老…风采依旧啊！这‘毒气’…呃不，仙气，还是这么提神醒脑！”
“少贫嘴！” 幽骨婆婆拐杖“咚”地一声杵在地上，“冥匠那铁疙瘩面瘫让你来的？东西呢？”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瞬间钉在哇酷洞怀里那鼓囊囊的地方。
“在…在这！” 哇酷洞赶紧掏出那个黑色金属方块，像捧着个烫手山芋，小心翼翼递过去，“冥匠大爷说…是‘老主顾’订的货，让您…‘趁热’。” 他心里疯狂打鼓：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不会真是U盘吧？在幽骨婆婆脑子里播《孤勇者》？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幽骨婆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黑色方块的瞬间，猛地一缩！一丝极其隐晦、却让哇酷洞捕捉到的贪婪和…忌惮闪过。她枯瘦如鸡爪的手快如闪电地伸出，一把将方块夺了过去！
她的手指在方块表面的刻痕上快速了几下，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她看也不看哇酷洞，转身就往她那个由巨大星兽头骨和破烂篷布搭成的窝棚里钻，只留下一句阴恻恻的话：“算他识相。滚吧。”
“好嘞！您老慢用！” 哇酷洞如蒙大赦，转身就想溜。这破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多待！任务完成！债务-0.00000001%！血赚！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
“站住！”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在喧闹的市集中响起，带着浓烈的血腥和杀意！
人群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一瞬，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
哇酷洞浑身一僵，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就在幽骨婆婆窝棚斜对面，一个挂着“血牙帮”狰狞骨牙标志的破烂金属棚屋门口，站着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如同铁塔般的壮汉！他赤裸着上身，虬结的肌肉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最醒目的是他那条从肩膀开始、完全替换成暗红色金属的狰狞义体右臂！义臂前端不是手，而是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寒光的液压钳爪！钳爪开合间，发出“咔哒咔哒”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死神的叩门声。
正是之前勒索过哇酷洞、被冥匠的微弱熵流警告过的“血牙帮”头目——屠夫！
屠夫那张横肉遍布的脸上，一道蜈蚣似的伤疤从额头划过左眼，让那只独眼更显凶残。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像盯着一块砧板上的肉，死死锁定哇酷洞。
“老子找了你好几天了，250号的‘独眼小耗子’！” 屠夫的声音如同砂轮摩擦，“上次在冥匠那儿，让你小子用‘鬼把戏’唬住了！这笔账，该清算了！” 他那只巨大的液压钳爪猛地张开，指向哇酷洞空荡荡的左肩，狞笑道：“怎么？连吃饭的家伙都丢了？正好，老子帮你把剩下的也卸了，省得碍事！”
他身后的两个喽啰，一个拎着滋滋作响的电击棒，一个扛着把焊枪似的能量武器，也嘿嘿怪笑着围了上来，眼神如同毒蛇。
嗡！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哇酷洞的心脏！比面对清道夫时更甚！因为清道夫是机器，没有恶意，只有程序。而眼前这个，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残忍！
“跑！”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哇酷洞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转身，朝着旁边一条更狭窄、堆满垃圾和破桶的小巷子玩命冲去！肾上腺素再次飙到顶点，他甚至感觉不到左肩伤口的疼痛了！
“想跑？！” 屠夫独眼中凶光爆射！他那条巨大的液压义体右臂猛地一挥！
轰！
旁边一个半人高的、装满生锈零件的金属桶被巨力轰然砸飞！如同炮弹般呼啸着砸向哇酷洞的后背！
哇酷洞听到风声，亡魂皆冒！求生本能让他拼尽全力向旁边一扑！
砰！！！
沉重的金属桶擦着他的后背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浅坑，里面的生锈零件如同天女散花般激射而出！一块尖锐的金属碎片“嗤啦”一声划破了哇酷洞后背的工装，带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呃啊！” 他痛呼一声，摔倒在地，滚了一身污秽。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抓住他！打断他的腿！老子要亲手捏碎他剩下的零件！” 屠夫咆哮着，迈开沉重的步伐，带着两个狞笑的喽啰，如同三头嗜血的凶兽，一步步逼近！
哇酷洞趴在冰冷肮脏的地上，浑身剧痛，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闪烁着寒光的液压钳爪，还有喽啰手中滋滋作响的电击棒和能量武器…绝望如同深渊的巨口，将他吞噬。
“完了…刚还完‘电子榨菜’的债…这下连‘账号’都要被销号了…” 他右眼瞳孔里映出屠夫那张狞笑的脸，内心一片冰凉，“冥匠大爷…您那‘符文水冷头’…怕是来不及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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