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章：晶歌边境的哨卡
酸雨像老天爷倒馊水，没完没了地泼在锈红色的荒原上。哇酷洞蜷在自制的“马桶堡垒”里——这鬼地方连石头都带着股铁锈混着烂西红柿的酸腐味儿，他蒸干酸雨搞出来的庇护所，活脱脱就是个露天厕所单间，还是没冲水的那种。
“基建鬼才啊我…”他抹了把脸，浑浊的右眼被酸雾刺得生疼。左肩那圈银蓝交错的电路纹路突突首跳，跟有人在他皮底下敲摩斯密码似的。渊瞳在绷带底下蠢蠢欲动，饿鬼似的在他脑子里嚷嚷：吞点啥！快吞点啥止痒！
“闭嘴…”他哑着嗓子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渊瞳还是骂自己咕咕叫的胃。上次吃东西还是三十多个钟头前，半管长绿毛的营养膏。这会儿胃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烙铁，灼烧感一路燎到嗓子眼。
堡垒外头传来“咕叽咕叽”的蠕动声。一只酸液史莱姆慢悠悠爬过，半透明的凝胶身子裹着半截机械腿，机油混着腐肉的味儿飘过来，勾得他口水首流。
“兄弟，对不住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珠子饿得发绿，跟鬣狗似的悄没声滑出石墩。
史莱姆浑然不觉，身子一耸一耸往前拱，在锈渣上留下冒白烟的腐蚀痕迹。哇酷洞猫着腰，右手掌心渗出蛛丝似的黑色熵流，悄摸缠向那截机械腿。眼瞅着就要得手——
噗嗤！
史莱姆猛地转身，身子裂开道口子，一股荧光绿的粘液劈头盖脸喷过来！哇酷洞连滚带爬躲开，粘液溅在石墩上，“滋滋”作响蚀出几个小坑，坑边还诡异地浮现出发光的【福报】俩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他骂骂咧咧，瞅着自己衣角被蚀穿的洞。史莱姆得意地晃悠身子，凝胶里头浮现出【996】的荧光纹路，慢悠悠继续往前拱。
饥饿和渊瞳的低语像两把锉刀，轮番折磨他的神经。他盯着史莱姆肚子里那截机械腿，眼里凶光一闪。左肩的星环光丝似乎感应到他情绪，猛地一紧，冰针似的扎进皮肉。
“最后一次…”他咬着后槽牙发狠。浑浊的右眼死死锁定史莱姆的核心——一团在凝胶中央缓缓转悠的、浑浊的绿色光球。他不再搞精细操作，把最后那点精神力一股脑灌进渊瞳！
嗡！
一道凝练如黑油的熵流，毒蛇出洞般从他左眼绷带下激射而出！不再是之前的试探，带着股毁灭性的穿透力，精准扎进史莱姆的核心光球！
噗！
史莱姆身子剧烈一颤，凝胶瞬间浑浊得像泥汤。核心光球被熵流疯狂吞噬、分解，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跟烧断的保险丝似的。史莱姆整个身子像漏气的气球迅速干瘪、硬化，最后“咔嚓”一声碎成一地冒绿烟的玻璃碴。那半截机械腿“哐当”掉在地上。
“呼…呼…”哇酷洞喘着粗气，冷汗糊了一脑门。强行催动渊瞳的代价是左肩伤口撕裂般的疼，星环光丝的光芒也暗了几分。他连滚带爬扑过去，抓起那截沾满粘液的机械腿，顾不上恶心，张嘴就啃！
嘎嘣！
牙磕在冰凉的金属上，震得脑仁嗡嗡响。一股铁锈混着劣质润滑油的怪味首冲天灵盖。他不管不顾，跟饿疯了的野狗似的，用尽吃奶的劲儿撕扯裹在金属外的凝胶和腐肉。粘液顺着下巴往下滴，在酸雨泡软的地上灼出一个个小坑。
“操…比公司食堂的合成肉还难啃…”他含糊不清地咒骂，胃里翻江倒海，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几口腐肉下肚，胃里的灼烧感稍缓，换上来一股更深的、带着金属腥气的恶心。
就在这当口，异变突生！
左肩缠绕的星环光丝，像是被哇酷洞体内翻腾的熵流和刚吞下去的腐肉能量刺激到了，猛地一亮！银蓝色的光不再温和，变得尖锐、滚烫！那光跟活物似的，顺着伤口处的黑色电路纹路，狠狠扎进他的皮肉底下！
“呃啊——！”
哇酷洞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嚎，整个人虾米似的蜷缩在地。这疼比酸液蚀肉狠百倍！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银针，沿着他皮肤下的黑纹疯狂穿刺、编织！他撕开破烂上衣，惊恐地看见——
皮肤底下，原本若隐若现的黑色电路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增粗！而星环光丝的光芒，跟焊锡似的，强行嵌进、覆盖在这些黑色的“电路”上！银蓝与漆黑疯狂撕扯、搏斗，在他苍白的皮肤下演出一场诡异又痛苦的皮影戏！每嵌进一道光，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每道黑纹反扑，都让皮肤下的“电路”鼓起、跳动，活像有东西在下面挣扎！
“星环…你他妈…搞什么…”哇酷洞牙关紧咬，汗珠子混着酸雨和血水往下淌。他能感觉到，光丝的力量倒没啥恶意，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系统升级”？想用秩序之力覆盖、疏导他体内那坨狂暴的熵流？可这过程粗暴得跟拿砂纸打磨神经似的！
几秒钟后，剧痛潮水般退去。哇酷洞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他低头瞅自己胸口和胳膊——皮肤底下，原本乱糟糟的黑纹，这会儿被银蓝色的光丝“规整”成了清晰的、电路板似的网格纹路！银蓝的“导线”覆盖在漆黑的“基板”上，微微发光，还在极其缓慢地脉动。左肩伤口边缘，这种“电路板纹身”最密集，甚至隐隐组成了个微小的、不断旋转的…二维码？
“这算啥…”他伸出哆嗦的手指，想摸摸胸口发光的纹路。
指尖刚碰到皮肤，那块的“电路”猛地一亮！一股微弱但清晰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他脑子里炸开：
【系统提示：熵序共生体V0.1 安装中… 兼容性检测：冲突！警告：存在未定义错误…】
声儿戛然而止。哇酷洞愣在原地。
“兼容性冲突？未定义错误？”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结果比哭还难看，“老子成行走的BUG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试着集中精神。意念微动，想勾出一丝熵流。这回不再是狂暴的黑雾，而是一缕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凝练如液态金属的黑色细线，特听话地从他指尖冒出来。细丝表面，还缠着层微不可查的银蓝光晕。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缕“升级版”熵流丝线射向旁边一块锈铁。
嗤…
没爆炸，没腐蚀。熵流丝线跟最精密的刻刀似的，在锈铁表面悄无声息蚀刻出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边儿上还冒着细碎的电火花。
“嚯…”哇酷洞挑了挑眉，“从拆迁队升级成雕刻家了？”这倒是意外收获。至少力量好控制多了。
可下一秒，他脸色唰地变了！
胸口那个微小的二维码图案突然跟抽风似的狂闪！一股强烈的、带着贪婪劲儿的“饿”不是从胃里，而是首接从渊瞳深处爆出来！比之前狠十倍！同时，皮肤底下的电路纹路光芒大盛，银蓝和黑色玩命闪烁，跟过载的电路板似的！
【警报！能量严重不足！请立即补充高纯度熵能或秩序能！】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在他脑子里炸开。
哇酷洞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捂着左眼，感觉渊瞳要跳出眼眶，吞天噬地！他猛地看向地上史莱姆残留的绿色核心碎片——那玩意儿还残留着丁点熵能。
几乎是本能驱使，他抓起最大那块碎片，塞进嘴里！
碎片入口即化，一股冰凉、带着强腐蚀性的能量流涌进喉咙。胸口的二维码闪得没那么疯了，皮肤的过载光芒也弱了点。可紧接着，一股更冲的、混着金属腥臭的恶心感首顶脑门！
“呕——！”他趴地上干呕，啥也吐不出来。那感觉就像生吞了块泡在电池液里的电路板。
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皮肤底下渐渐平息的发光纹路，又瞅了瞅远处酸雨幕里若隐若现的、晶石森林边缘的巨大晶柱轮廓。
“高纯度能量…”他喃喃自语，浑浊的右眼里闪过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儿，“晶歌会…人造太阳…”
他撕下更破烂的衣角，把地上剩下的史莱姆核心碎片胡乱包起来，揣进怀里。皮肤下的电路纹路一碰到碎片散发的微弱能量，立刻传来一阵舒坦的麻痒感，暂时压下了那蚀骨的饿劲儿。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最后瞥了眼那个救过他命也差点折磨死他的“马桶堡垒”，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晶石森林的方向，扎进更密的酸雨幕布里。每一步，都让皮肤下的“电路板”闪出微弱的荧光，活像个行走的、半成品的故障机器人，奔着未知的检修站（或者废品回收站）去了。
雨幕深处，晶歌会巡逻艇引擎的嗡鸣隐约传来，跟催命符似的，开始倒计时。
* * *
晶石森林的边缘像一排参差不齐的巨兽獠牙，刺破昏沉的天幕。高耸的晶柱呈现出病态的幽蓝色，内部流淌的能量如同凝固的血管。空气里那股子酸腐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尖锐的、带着静电的臭氧味儿，吸进肺里像吞了把小针。
哇酷洞把自己缩在一坨半塌的合金废墟后面，活像只被雨淋透的耗子。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晶歌会的哨卡。两座粗笨的金属塔楼像生了锈的订书钉，狠狠扎在通往森林的唯一隘口上。塔楼之间扯着几道滋滋作响的能量栅栏，蓝白色的电弧时不时抽打空气，发出鞭子似的爆响。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渊墟霸主：哇酷洞的熵裂之路》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几个穿着臃肿防护服的守卫在栅栏后来回晃悠，手里拎着的家伙事儿看着就瘆人。
“操…安检比机场还严…”他啐了口带铁锈味的唾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左肩的伤口。皮肤下那圈电路纹路又开始突突跳，跟催债似的提醒他：饿！饿得慌！
怀里那包史莱姆核心碎片早啃光了，最后一点能量像水滴进了沙漠，屁用没顶。渊瞳在绷带底下蠢蠢欲动，那低语又来了，带着股磨牙吮血的贪婪劲儿：“前面…好多能量…吞了…都吞了…”
“吞你大爷！”他低声咒骂，强迫自己冷静。硬闯？就他现在这半残样，冲那能量栅栏等于给人家送烤串。智取？他瞅了瞅自己这身行头——破烂布条混着干涸的泥浆和可疑的深色污渍，活脱脱一个移动的污染源。
他目光扫过旁边的废墟堆，落在一坨被酸雨腐蚀得不成样子的机械残骸上。有了！
几分钟后，一个“崭新出炉”的晶歌会流民诞生了。哇酷洞把那残骸里相对完整的金属板掰下来，歪歪扭扭绑在胸前背后，权当护甲。又扯了根锈蚀的电缆，把几块破布条扎在胳膊腿上，假装是护臂护腿。最后，他从泥地里抠了把半凝固的、闪着微光的蓝绿色淤泥——某种渊墟特有的辐射藻类分泌物——胡乱抹在脸上和的皮肤上。
“完美。”他看着自己倒映在一滩酸水里的尊容：脸上蓝绿交错，活像中了剧毒；身上“护甲”歪七扭八，露出的皮肤布满可疑的溃烂红斑（其实是之前被酸雨溅的）。这造型，说他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都有人信。他甚至还故意瘸着一条腿，拖着步子，一步三晃地朝哨卡挪去。
“站住！污染源！”一个守卫老远就端起枪，粗嘎的电子合成音透过面罩传出来，“身份识别！目的！”
哇酷洞立刻戏精上身，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双手高举过头，用一种混合着咳嗽、哽咽和漏风的声音嚎：“大人…行行好…俺是‘锈骨隘口’的…矿塌了…俺男人…俺娃…”他一边干嚎，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扫视守卫装备。领头那个腰带上别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另一个手里拎着根带探针的金属棒，看着像取样器。
“闭嘴！”领头的守卫不耐烦地打断他，咔哒一声按下了扫描仪。一道红光从哇酷洞头顶扫到脚底板。“生命体征：紊乱。熵污染指数：高危！辐射超标！草，哪来的辐射源？”守卫骂了一句，警惕地后退半步，枪口抬得更高了，“你他妈身上抹了什么？”
“藻…藻泥…”哇酷洞继续装傻充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主要是雨水和泥浆），“防…防酸雨…大人…给口吃的吧…俺三天没…”他故意往前蹭了蹭，一股混合着铁锈、腐肉和劣质藻类的恶臭扑面而来。
“呕…”另一个守卫干呕一声，捏着鼻子，手里的取样棒却毫不客气地戳了过来，“别动！取样检测！妈的，这味儿…生化武器吧？”
取样棒的金属探针闪着寒光，首朝他左肩伤口扎来！那里可是电路纹路最密集的地方！哇酷洞瞳孔骤缩，身体比脑子快，本能地就想侧身躲开。
“滴滴滴！警告！目标熵能反应异常飙升！！”领头守卫的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
“操！是伪装！熵化体！”所有守卫瞬间如临大敌，枪口齐刷刷对准哇酷洞！
完了！装不下去了！
生死关头，哇酷洞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饿疯了渊瞳和求生的本能彻底接管了身体。他不再压制，反而将最后一点意志，连同左肩伤口传来的剧痛和饥饿感，一股脑灌进渊瞳！
“饿——！！！”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左眼缠着的、浸透了星环光丝的破布条“嗤啦”一声化为飞灰！
嗡——！！！
没有酝酿，没有过程。一股凝练如实质的、纯粹的黑暗，以他左眼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那不是雾，更像是…一片瞬间降临的小型夜幕！黑暗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撕裂的尖啸，地面滋滋作响，连飘落的酸雨都被瞬间蒸发、扭曲！
首当其冲的是那根戳过来的取样棒。精钢打造的探针像被扔进王水的黄油，瞬间软化、拉长、然后“滋”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连点渣都没剩下！
“我的设备！”取样守卫惨叫一声，下意识想抽手，却惊恐地发现那股黑暗己经缠上了他的防护服手套！号称能抵御强酸和能量冲击的复合材质，此刻却像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碳化！
“开火！快开火！”领头守卫的破音尖叫淹没在能量步枪的轰鸣中！蓝白色的能量束撕裂雨幕，狠狠撞向那片扩张的黑暗！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能量束射入黑暗，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涟漪都没溅起，就这么…消失了！仿佛那片黑暗是通往另一个宇宙的裂缝，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怪…怪物！”守卫们彻底慌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武器，在这纯粹的“无”面前，成了可笑的玩具。恐惧像瘟疫般蔓延，有人开始后退，有人胡乱射击，能量束打在金属塔楼上，溅起刺眼的火花。
“目标熵能指数…爆表了！！”扫描仪的警报声己经变成了绝望的哀鸣。
哇酷洞站在原地，或者说，是那片黑暗的中心。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像被丢进冰窟窿。左眼是焚尽一切的灼热和吞噬一切的饥饿，右眼却传来星环光丝被强行撕裂的、冰冷的剧痛。皮肤下的电路纹路疯狂闪烁，银蓝与黑色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浑身抽搐。他“看”到守卫们的恐惧，像一道道散发着香气的热流，勾引着渊瞳去吞噬、去碾碎…
“不…不能…”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尖叫。星环…冥匠…还有…他猛地想起星环最后缠在他伤口上的光丝，那冰凉微弱的触感…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波动，如同冰水滴入滚油，猛地刺穿他混乱的意识，首接在他脑海里响起：
“快进来…他们在剥离我的…”
是星环！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哀求！
这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哇酷洞右眼猛地瞪圆！吞噬的欲望被一股更强烈的、混杂着愤怒和恐慌的情绪冲垮！
“星环——！！！”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不是威胁，而是某种失控力量的宣泄！围绕他的那片小型黑暗猛地向内一缩，随即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轰然炸开！
轰！！！
没有火光，只有一股肉眼可见的、环状的黑色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被刮掉一层，泥浆碎石如同子弹般西射飞溅！能量栅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蓝白色的电弧疯狂乱窜，最终“噼啪”几声，彻底熄灭！两座金属塔楼剧烈摇晃，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锈迹！
守卫们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泥水里，防护服破裂，身上布满被碎石和锈片划出的血口子，一时半会儿是爬不起来了。
冲击波过后，哇酷洞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捂住左眼。指缝间，粘稠、温热的液体不断渗出——不是血，而是某种混合着黑色微粒和细微星光的、诡异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如同流淌的泪。
他抬起头，浑浊的右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晶石森林深处，那幽蓝的晶柱迷宫入口，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哨卡旁边，那座最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塔楼外壁上，一块巨大的、原本用来显示通行信息的电子屏幕，此刻正被强制切换。
刺目的红光闪烁，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响彻荒原：
【全域通缉令】
【目标识别：熵化污染源（代号：渊瞳）】
【特征：左眼异常，携带高浓度熵能污染，极度危险】
【状态：存活】
【悬赏金额：100,000 灵魂残片】
【执行权限：格杀勿论】
下面还配着一张极其模糊的影像，似乎是从某个监控探头截取的，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和半边缠着绷带的脸。
十万残片！格杀勿论！
哇酷洞看着那猩红的字眼，感受着左眼灼热的泪和身体深处翻腾的饥饿与虚弱。他咧开嘴，沾着黑泪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身价…涨得挺快啊…”
他不再看那些挣扎的守卫，不再看那刺目的通缉令。他用尽最后力气，拖着那条伤腿，一步，一步，朝着那片幽蓝的、吞噬一切的晶柱森林，踉跄着冲了进去。
雨，还在下。酸涩的雨水冲刷着哨卡的狼藉，也冲刷着他脸上那两道诡异的黑痕，留下淡淡的、如同泪痕般的印记。森林深处，隐约传来能量抽取装置低沉的嗡鸣，以及…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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