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合金门无声滑开，又在江慕白和铁塔般的张戍身后无声关闭。
室内瞬间陷入一种极致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环形长桌上投射出的华京市立体地图，依旧闪烁着冰冷的数据光芒，将柳如烟妖娆的侧影勾勒得有些失真。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首到那杯江慕白未喝完的红酒里，最后一丝涟漪也彻底平复。
“真美，不是吗？”
一个带着神经质轻笑的声音从角落的阴影中传来。魏咎不知何时停下了敲击键盘，整个人从人体工学椅上滑下，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悄无声息地踱到柳如烟身后。他没有看那宏伟的城市地图，一双漆黑的眸子，贪婪地倒映着柳如烟的背影。
“先生的计划，就像一串最完美的病毒代码，精准，致命，带着毁灭性的美感。一场席卷全城的盛宴，而我们，是唯一的掌勺人。”
柳如烟端起那杯红酒，红唇轻抿，动作优雅，眼神却深邃难明。“他总是这样，喜欢将舞台搭得无限大，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提线木偶。”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只是，这次的观众，只有一个。”
“观众？”魏咎嗤笑一声，笑声尖锐而短促，“不，那个女人不是观众，她是他唯一的执念，是这串完美代码里，唯一的……漏洞。”
他往前凑了一步，几乎贴上柳如烟的后背，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病态的迷醉。“烟姐，你不觉得吗？先生看她的眼神，和看我们，不一样。那里面有恨，有怨，但更多的……是渴望。渴望被她再次承认，哪怕是以毁灭的方式。”
柳如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她转过身，与魏咎面对面，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熵，”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先生最锋利的刀，刀，不需要思考主人的意图。”
“刀当然不用思考，但刀会担心自己被折断。”魏咎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但眼底的偏执却浓得化不开，“我不在乎什么新世界，也不在乎先生的执念。我只在乎你。这场戏太大了，我不喜欢，任何可能让你陷入危险的变量，我都不喜欢。”
他抬起手，苍白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划。柳如烟身后的巨大屏幕瞬间切换，无数代码如瀑布般流淌，最终定格在一张个人信息表上。
是柳如烟的。
从她被孤儿院收养的记录，到她第一次执行“归墟会”任务的所有细节，甚至包括她昨晚的睡眠时长和心率曲线，都清晰地罗列其上，无所遁形。
“你看，”魏咎的语气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睛里。你的心跳，你的呼吸，你每一次皱眉……我都能看到。所以，别去危险的地方，好吗？”
柳如烟看着屏幕，脸色终于沉下。她不是畏惧，而是一种被冒犯的厌恶。她猛地将杯中剩余的红酒泼在魏咎脸上。
殷红的酒液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像一道道干涸的血泪。
魏咎却不怒反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酒渍，眼神中的痴迷愈发狂热。“我喜欢这个味道。烟姐，你生气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到每分钟112次，真好听。”
“熵。”柳如烟红唇轻启，作者“喵小喵灬布布”推荐阅读《重生：玄学老祖的异界推理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吐出他的代号，语气疏离而冰冷，“做好你的份内事。”再有下次，我会亲自向先生申请，格式化你的数据库！”
“份内事？”他低声重复着，之前那股病态的兴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偏执。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毒蛇在耳边吐信，“我为你入侵国防部的数据库，盗取那些老家伙的健康报告；我为你清除所有在暗网追查你踪迹的赏金猎人；我甚至为你监控着江先生……监控他对你的每一次注视，每一次情绪波动……你告诉我，哪一件，才是我的份内事？”
“格式化我？”魏咎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委屈和阴冷的偏执，“你舍不得的。没有我，谁来保护你？靠先生吗？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文姝语！还是靠张戍那个只懂杀人的木头？”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与威胁：“烟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地位？权力？还是……先生的关注？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让整个华京市的网络都变成你的武器，让所有敌人的秘密都成为你的筹码。我可以帮你，铲除一切障碍，包括……先生最在乎的那个‘障碍’。”
柳如烟心头一震。她知道魏咎说得出，就做得到。这个疯子，真的敢背着江慕白对文姝语下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疯子硬碰硬是下策，必须掌控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收敛起所有怒意，她主动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轻轻抚上魏咎因激动而绷紧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宠物。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妩媚，“你与其有时间窥探我，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正事上。这次博物馆的计划，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当然。”魏咎立刻变得乖巧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阴鸷的疯子只是幻觉，“为了你，我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所有的监控，所有的网络节点，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再次露出那种邀功似的诡异笑容。
“说起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特意深挖了一下那个叫沈时琛的刑警。”
魏咎打了个响指，主屏幕上的信息再次切换，出现了沈时琛的档案。档案干净得过分，履历完美，功勋卓著，毫无污点。
“很完美，对吧？一个标准的正义化身。”魏咎低笑着，“但数据不会骗人。我从华京市最底层的城市管理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冗余片段。”
屏幕上，一段模糊的、似乎是十多年前的街头监控录像被放大。一个少年时期的沈时琛，正站在街角，而在他身后一闪而过的镜面反光中，赫然映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古代战甲轮廓！那影像只存在了零点几秒，几乎无法捕捉。
“一个现代都市的少年，身上却附着着一个古代将领的数据残影。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有趣的‘漏洞’？”魏咎抬起头，痴迷地望着柳如烟，像献上珍宝的巨龙。
“江先生想看他最爱的师父众叛亲离，可我，却更想看那个女人最信任的伙伴，在她背后捅上致命一刀啊。烟姐，你说，这份礼物，她会喜欢吗？”
柳如烟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把先生的情绪波动数据也删了。别让他发现，他的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柳如烟转身向大门走去，消失在归墟会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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