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队,”她忽然开口,“你觉得,这里少了什么?”
沈时琛一怔,他仔细审视着博古架。架上从新石器时代的陶罐到明清的官窑瓷器,琳琅满目,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少了……最重要的那一件。”文姝语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转向邢管家,眼神锐利如刀:“李老太那天哭喊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邢管家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眼神躲闪:“文小姐……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文姝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一件让李家大少爷死于非命,二少爷溺毙泳池,老太爷暴毙书房的东西,你会不知道?”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气场,压得老管家节节后退,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那东西……那东西是老太爷三年前从一个海外拍卖会上请回来的!”邢管家终于崩溃了,声音颤抖着,“是一尊……一尊小小的青铜鼎!老太爷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是有大师看过,是上古祭器,能镇宅旺运!谁都不许碰!”
“它在哪?”沈时琛厉声追问。
“不……不见了!”邢管家几乎要哭出来,“老太爷出事后,那东西就不见了!我们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有找到!”
不见了。
沈时琛心头一沉。最关键的证物,消失了。
文姝语却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她闭上眼,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瞬间笼罩了整栋别墅。她不找那尊鼎,她在找那尊鼎留下的“痕迹”。
每一个物件都有其气场,尤其是这种被当做“祭器”的东西,其存在感更是强烈。哪怕被取走,它留下的气息烙印,也不会立刻消散。
一秒,两秒……
找到了!
文姝语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二楼书房的方向。
“书房里,有夹层。”她言简意赅。
沈时琛立刻会意,三人迅速冲上二楼。书房内依旧保持着警方封锁时的原样,文姝语绕过地上的血符印记,首接走到那面巨大的金丝楠木书架前。
她的手指在冰凉的木材上缓缓滑过,最终,停在了一本厚重的精装版《世界通史》上。
她没有去抽那本书,而是用指节,在那本书下方的木格上,以一种奇特的韵律,轻轻叩击了三下。
咔哒。
一声轻响,整面书架从中间无声地裂开一道缝,向两侧滑去,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密室。
一股混合着尘土和浓郁檀香的阴冷气息,从密室中扑面而来。
密室不大,正中只有一个黑檀木的供台。供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清晰的、积满了灰尘的圆形印记,显然是常年摆放重物所致。
但吸引文姝语注意的,是供台后方的墙壁。
那面墙上,没有挂画,没有装饰,只用朱砂,密密麻麻地画满了无数细小的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巨型阵法,阵法的核心,正对着供台的位置。
“这是……”沈时琛看着满墙诡异的符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聚阴阵。”文姝语的声音冷得像冰,“一个用来‘喂养’东西的阵法。”
她走到墙边,指尖虚空抚过那些朱砂符文。“这栋别墅的风水,被人改动过,所有的阴气、秽气,都被引到了这里,日夜不停地滋养着供台上的那件东西。”
“三年前,李建业拍下那尊青铜鼎。或许是顾无忌设的局,或许只是个巧合。但这尊鼎,本身就是一个邪物,一个完美的‘容器’。”
她的逻辑线无比清晰,声音在死寂的密室中回响。
“李建业以为请回了宝贝,却不知道是引狼入室。他把鼎供奉在这里,用聚阴阵滋养它。但顾无忌觉得还不够,阴气养出的邪物,戾气有余,却少了最关键的‘人性’。”
“所以,他动手了。鼎己经被他拿走了。”
文姝语转过身,目光落在沈时琛脸上,那眼神深邃得让他心悸。
“他用‘锁魂钉’,杀了李家的三代嫡系。一个人的魂魄力量有限,但三代血亲,在同一个屋檐下,带着恐惧、绝望和怨恨死去,这份力量叠加起来,足以让神佛退避。”
“这些被‘锁魂钉’禁锢的、充满怨念的魂魄,没有消散,而是被这个聚阴阵源源不断地吸入,最后全部……喂给了那尊鼎。”
沈时琛的呼吸几乎停滞。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是李家。
为什么是灭门。
这根本不是一场谋杀,这是一场……长达三年的精心献祭!
“那尊鼎……就是‘归墟会’邀请函上说的‘祭器’?”他艰涩地开口。
“不。”
文姝语缓缓摇头,吐出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被阴气和三代人怨魂喂饱的鼎,不是祭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夹杂着无尽嘲讽的笑意,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沈时琛的心上。
“它是‘饵’。是抛给全城权贵的,那个足以‘逆天改命’的香饵。而真正的祭器……”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华京市中心的方向。
“是那座博物馆。真正的祭品,是所有闻到腥味,赶赴盛宴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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