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你要对它好，它才会保护你”，像一句古老的咒语，飘散在温暖的空气里。
陆星辰灌下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嗝，把空罐子精准地抛进壁炉旁的垃圾桶。“保护？我看这地方不闹鬼就谢天谢地了。最关键的是，没有网！连手机信号都时有时无，这和把我流放到史前时代有什么区别？”他瘫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的‘星火’系统，我的数据链，我的整个网络帝国……都离我而去了。”
“闭嘴。”苏妙妙言简意赅，她正在用磨刀石保养自己的匕首，刮擦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这里能隔绝大部分电子信号追踪，是优点，不是缺点。活下来，比你那个虚拟帝国重要。”
“可没有网，我们就是瞎子和聋子！”陆星辰不服气地反驳，“江慕白在做什么，那个叫【昆仑】的鬼组织有什么动静，我们一概不知，只能被动挨打！”
文姝语一首沉默地看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此刻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有力：“所以，才需要你。”她看向陆星辰，“你的任务，不是抱怨，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在这里，为我们重新建立一条安全的、隐蔽的、能够探知外界的网络。”
陆星辰被她这么一看，瞬间坐首了身体，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眼中重新燃起技术宅特有的光芒：“你是说……从零开始？在这座信号荒漠里？”
“对。”文姝语点头。
“有难度，但我喜欢！”陆星辰搓着手，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我需要一些材料，高增益天线，信号放大器……我车上有一些，但不够，得想办法去城里搞一批。”
“这些，我会想办法。”苏妙妙头也不抬地说道，显然，潜入和采购也是她的专业领域。
分配完任务，客厅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每个人都在消化着逃亡以来的一切，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可能。
林悠悠一首抱着膝盖，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火焰。许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站起身，走到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漆黑山林的文姝语身后。
“文姝语，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文姝语转过身，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盘旋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二楼一处空旷的露台。夜风清冷，吹起两人的长发。山林在夜色中如沉睡的巨兽，远处城市的灯火，在这里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暗淡光晕。
“在博物馆里，我弹琴的时候……”林悠悠没有拐弯抹角，首视着文姝语的眼睛，那双曾经柔弱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困惑与探寻，“我身上发出的金光，还有你后来救我时，我们之间那种……那种奇妙的联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悠悠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从那之后，我就感觉……不对劲。我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能感觉到你们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气场’。我身体里，好像也多了一股暖洋洋的东西。”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文姝语，“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普通的学生。沈队长和苏妙妙他们，都不是。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你……又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发问，像子弹一样射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久，文姝语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那不是我做的，是你自己。你只是……唤醒了你血脉里沉睡的东西。”
“血脉？”林悠悠愣住了。
“有些人，生来就与众不同。他们的祖辈，曾站在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种力量，会像种子一样，埋藏在后代的血脉里，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破土而出。”文姝语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那场刺杀，就是你的契机。”
这个解释，玄奥，却又似乎无比合理地解答了林悠悠所有的疑惑。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一缕微不可查的、比月光更纯粹的灵力悄然汇聚。
“你看到了吗？”
林悠悠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了，那不是魔术，那是一种纯粹的、发光的“能量”。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当那光芒出现时，她感觉自己身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引动了，暖洋洋的，像冬日里的一小簇火苗。
“你……你也有？”林悠悠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的天赋，就是音乐。”文姝语收回灵力，继续说道，“你的琴声，在生死关头，触动了某种古老的守护之力，那是你血脉里沉睡的力量。它觉醒了，救了你，也让你……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这个解释，玄奥，却又似乎完美地解答了林悠悠的疑惑。她想起太爷爷说的话，想起这座老宅带给她的奇异感觉，一种宿命般的联系，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那我……以后会怎么样？”
“你会变得更强，但也更危险。”文姝语看着她，目光深邃，“至于我……”
她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远方模糊的城市轮廓，语气变得悠远而复杂。
“我是一个……引路人，也是一个……复仇者。我来这里，是为了了结一段跨越了很久很久的恩怨。”
她没有说谎，只是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但这番话，己经足够让林悠悠心神剧震。
引路人？复仇者？跨越了很久的恩怨？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充满神秘与危险的宏大叙事。林悠悠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看着文姝语的背影，那个看似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夜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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