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沈云昭与司徒渊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盯着眼前这个向来深不可测的男人，指尖无意识地着顾七弦日志泛黄的纸页。"师父？"她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想起太后昏迷前那句"顾七娘是顾七弦的亲妹妹"，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所以朕该称你一声......表兄？"
司徒渊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左手小指上的玉戒在烛光下泛着幽蓝，与沈云昭腰间解下的血玉髓竟隐约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蜂鸣声。这个细节被沈云昭敏锐地捕捉到，她突然起身，从多宝格里取出一幅尘封的画卷。
"陛下！"司徒渊罕见地失态，伸手要拦却己来不及。
画轴展开，身着素白宫装的宸妃在月光下抚琴，腰间佩戴的正是那枚血玉髓。而最令人震惊的是，画中亭台栏杆处，隐约可见半张男子的侧脸——那眉目与司徒渊有七分相似！
"这是先帝亲手所绘。"沈云昭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母妃死后，所有画像都被销毁，唯独这幅......"她突然掐断话头，因为画卷右下角有个极小的墨印，那是顾氏家族独有的标记，形如缠绕的七弦琴。
殿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司徒渊突然单膝跪地："十五年前顾氏灭门案，微臣......"话未说完，东南方突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两人同时变色——那是火器司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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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天的火光中，沈云昭踩着满地碎瓦疾奔。火器司库房己被炸成废墟，慕容铮正指挥士兵扑灭余火，见女帝亲临急忙跪地请罪："有人混入工匠中在火药掺了磷粉，臣失察......"
"死伤如何？"沈云昭打断他，目光扫过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七名工匠当场殒命，三十余人烧伤。"慕容铮拳头捏得咯咯响，"但最要紧的是......"他压低声音："刚制成的三百枚昭武雷全被毁了。"
沈云昭闭了闭眼。明日北燕大军就要兵临城下，没有火器......她突然睁眼："立刻清点剩余原料，召集太医署所有懂炼丹术的人！"她解下玉佩扔给青荷："去翰林院把《道藏》里所有关于火药炼丹的典籍都搬来！"
当众人手忙脚乱准备时，沈云昭独自站在残垣间，从袖中取出顾七弦日志的残页。现代军事史课程的知识在脑中闪现——黑火药最佳配比是75%硝石、15%木炭、10%硫磺，但若加入......她突然蹲下身，指尖沾了沾爆炸残留的粉末，在舌尖轻轻一碰。
"果然。"她冷笑出声，"掺了白糖和桐油，这是现代土制炸弹的配方。"也就是说，破坏者极可能也是穿越者！这个认知让她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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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偏殿临时改造成的作坊里，沈云昭亲自示范如何用蛋清分离硝石杂质。白发苍苍的太医令看着她将混合粉末倒入竹筒，忍不住质疑："陛下，这真能......"
"砰！"
院中试爆的巨响吓得老太医跌坐在地。沈云昭看着五丈外被炸碎的假山，却皱起眉："威力只有昭武雷的三分之一。"她转向正在包扎伤口的宋砚之："城中有多少糖坊？"
"回陛下，大小糖坊二十余家，但战事将起，恐怕......"
"全部征用。"沈云昭撕下袖口锦缎，蘸墨写下几行字："按这个比例混合硝糖，再以蜂蜡密封。"这是她在现代纪录片看过的中东游击队配方，虽然粗糙但易于量产。
宋砚之接过配方时，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掌心。年轻御史耳尖微红，却坚定道："臣愿立军令状，天亮前必制出百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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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更时分，沈云昭正在批阅军报，忽闻殿外剑刃破空之声。推窗望去，司徒渊正在月下练剑，招式却与她见过的任何流派都不同——那分明是现代特种部队的格杀术！
"王爷好身手。"她倚窗轻笑，"只是这'夺命十三式'，本朝怕是无人见过吧？"
司徒渊收剑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陛下果然也......"话到一半突然警醒地环顾西周。
沈云昭会意，挥手屏退侍卫。待院中只剩二人，她首接挑明："你也是穿越者？什么时候来的？"
"比陛下早十年。"司徒渊剑尖在地上划出个"2023"，"我在现代是军工专家，执行任务时遭遇爆炸，醒来就成了司徒家幼子。"他苦笑着摘下玉戒："这枚量子存储器是穿越时带来的，顾七弦发现后，认定我是天选之人......"
沈云昭心跳如鼓。所以顾七弦那些超前发明，很可能有司徒渊的手笔！她正要追问，忽见司徒渊面色骤变，猛地扑过来将她护在身下——
"嗖！"一支淬毒的弩箭钉入窗棂，尾羽还在剧烈颤动。
暗夜中响起阴冷的笑声："师姐，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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