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寒光映在沈云昭脸上。司徒渊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血腥气。远处七芒山的火光将夜空染成血色，映得他眉骨投下深深阴影。
"陛下可知，"司徒渊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顾七弦临终前最悔恨什么？"
沈云昭没有动。她能感觉到匕首尖端抵在第三根肋骨之间，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刺入心脏。但更令她心惊的是司徒渊左手小指上的玉戒——与她母妃画像中佩戴的一模一样！
"微臣猜陛下不知。"司徒渊突然转动匕首，刀柄弹开个小暗格，掉出张泛黄的纸片，"所以特意带来了这个。"
沈云昭接住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化学方程式——是顾七弦的笔迹！虽然部分符号用了古代称谓，但她一眼认出这是硫代硫酸钠的制备方法，专解重金属中毒！
"七芒山爆炸释放的是汞蒸气。"司徒渊收刀后退，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三个时辰内，毒雾就会笼罩皇城。"
沈云昭浑身发冷。在现代，汞蒸气中毒会导致神经损伤甚至死亡。她猛地抓住司徒渊手腕："你有解药？"
"不够全城人用。"司徒渊看向皇陵方向，"但顾七弦在偏殿实验室留有配方。"
慕容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北燕将军手持弯刀，刀尖滴着不知是谁的血："星盘显示毒雾会随东南风扩散，我们必须..."他突然顿住，因为沈云昭己经翻身上马。
"陛下要去哪？"司徒渊厉声问。
"救人！"沈云昭甩鞭前冲，"传朕口谕：所有百姓立即用湿布蒙面，家中洒石灰水！太医署全员待命！"
回宫路上，她不断回想顾七弦笔记中的片段。汞蒸气遇硫会生成硫化汞沉淀，而石灰水能中和酸性毒素——这是现代化学的基本常识，但在古代无异于仙术。
宫门处己乱作一团。福顺满脸烟灰跑来："陛下！城西己有百姓出现中毒症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立刻封锁城门，禁止人员流动！"沈云昭下马疾行，"在太医院设隔离区，症状轻重者分开安置。另取生石灰遍洒街道，所有水井投入明矾沉淀！"
青荷慌张记着口谕，笔尖都戳破了绢纸。沈云昭夺过笔亲自写下几条：一、成立防疫医署；二、征调全城硫磺；三、熬制甘草绿豆汤分发...
"陛下！"宋砚之匆匆赶来，官袍下摆沾满泥浆，"臣按您先前吩咐，己统计出全城药铺存药。"他递上清单，"硫磺存量不足，但硝石充裕。"
沈云昭眼前一亮："取硝石与浓硫酸...不，取绿矾油混合加热，能制出替代品！"这是现代实验室制硫酸的土法，虽粗糙但应急足够。
"可绿矾油乃匠人洗铜所用..."宋砚之说到一半突然顿悟，"陛下圣明！臣这就去办！"
沈云昭转向司徒渊："王爷熟悉皇陵构造，请即刻带人去寻顾七弦的实验室。"她犹豫片刻，还是扯下腰间血玉髓，"此物或许能打开某些机关。"
司徒渊深深看她一眼，接过玉佩转身没入夜色。慕容铮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北燕使团有三十名军医，愿听陛下调遣。"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毒雾，将皇城笼罩在诡异的绿光中。沈云昭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署前，看着不断抬入的患者，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些百姓面色灰败，牙龈出现蓝线——典型的汞中毒症状。
"陛下，药熬好了！"福顺捧着刚出锅的汤药跑来，刺鼻的硫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沈云昭亲自给重症患者喂药。第一位是个小女孩，服药后不过半刻钟，呕出几口黑色秽物，呼吸竟平稳下来！
"有效！"太医令惊呼，"陛下真乃神人也！"
消息如野火传开。当沈云昭走出医署时，凤临天下：女帝的逆袭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凤临天下：女帝的逆袭最新章节随便看！跪满街道的百姓齐声高呼"万岁"。她看着这些淳朴的面孔，突然想起现代那句"为生民立命"，眼眶微微发热。
"陛下。"青荷悄声提醒，"科举放榜时辰到了。"
贡院外人头攒动。虽然毒雾未散，但寒门学子们仍早早候在榜前。当黄榜展开时，满场哗然——前三甲全是毫无背景的布衣！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曾被革除功名的宋砚之竟被特授监察御史之职！
"陛下这是要寒门与世家开战啊。"老丞相颤巍巍道。
沈云昭笑而不语。她故意选在此时放榜，就是要借防疫建立的威望推行科举新政。果然，当世家代表气冲冲进宫求见时，她只问了句："卿家可愿领些防疫的差事？"顿时无人再敢置喙。
午后，司徒渊风尘仆仆归来，带回个密封的铜匣："顾七弦的遗物。"他眼中带着罕见的疲惫，"陛下最好亲自查看。"
匣中是一本实验日志和几支密封的琉璃管。沈云昭翻开日志，扉页上赫然写着：《汞蒸气武器化研究》。她越看越是心惊——顾七弦竟在十五年前就研制出化学武器，但因道德困境封存了技术！
"三皇子党如何得到这技术？"
"因为..."司徒渊刚要回答，殿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沈云昭冲到窗前，只见校场方向升起蘑菇状烟云。慕容铮灰头土脸地跑来："陛下恕罪！臣等按《破雷策》改良'昭武雷'，没想到威力如此..."
"带朕去看！"
校场上，三丈厚的城墙被炸出个巨大缺口。沈云昭检查过残留粉末，确认是掺了白糖的黑火药——现代土制炸弹的配方！她突然意识到顾七弦的可怕之处：这人掌握着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知识，却选择自我毁灭。
"即日起成立火器司，由慕容将军督造。"她当众宣布，暗中却观察司徒渊的反应。摄政王面色阴沉，却未出言反对。
黄昏时分，太后终于苏醒。沈云昭屏退左右，亲自喂药。老妇人枯瘦的手突然抓住她："宸妃...不是病死的..."
"儿臣知道。"沈云昭轻声应道，"是水银中毒。"
太后摇头，眼中泛起泪光："她本名...顾七娘...是顾七弦的亲妹妹..."
沈云昭如遭雷击。所以她的医学天赋和过目不忘的能力，竟是遗传自那个穿越者舅舅？难怪她对顾七弦的笔记如此熟悉！
"先帝早知道...所以临终前..."太后剧烈咳嗽起来，从枕下摸出块残缺的玉佩，"这是你娘...留给你的..."
玉佩只有半截，但沈云昭一眼认出与司徒渊那枚能严丝合缝！她突然想起慕容铮的话："司徒家不可信"...难道...
"报——！"传令兵狂奔入内，"北境急报！雁门关外发现北燕大军，打着...打着玄鸟旗！"
沈云昭握紧玉佩。一切线索都串联起来了——顾七弦、宸妃、司徒家、玄鸟旗...但现在最紧迫的是...
"传旨：全城戒严，火器司昼夜赶制'昭武雷'。"她目光扫过众人，"另，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老臣们齐声劝阻。
沈云昭却己走向兵器架，取下那柄尘封的龙纹剑："朕倒要看看，是北燕的雷霆炮厉害，还是朕的昭武雷更强！"
司徒渊突然单膝跪地："微臣请为先锋。"他抬头时，眼中竟含着沈云昭从未见过的炽热，"为十五年前的冤案...也为..."
话未说完，又一阵地动山摇！这次爆炸来自皇陵方向，冲天的火光中，隐约可见巨大的金属物体缓缓升起——那竟是顾七弦笔记中提到的"飞行器"！
慕容铮面如死灰："完了...他们激活了星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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