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天使令上散发出的幽蓝色光芒，在玉小刚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那光，仿佛将他那本就已经弯曲的脊背，压得更加彻底，再也无法挺直。
而千道柏，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份平静，与他的狼狈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千道柏平静的目光，终于从令牌上移开，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玉小刚身上。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见到天使令，为何不下跪？”
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玉小刚的心口。
他感觉自己的胸膛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按照武魂殿的铁律，见天使令如见大供奉，下至普通魂师，上至封号斗罗，皆须行跪拜之礼。
他玉小刚，身为荣誉长老，更是深知此条。
可……
可要他向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毁掉了他希望与尊严的男人下跪？
不！
绝不！
莫名的邪火从心底窜起，烧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玉小刚努力压下心里那股翻江倒海般的屈辱与难受。
“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他抬起头，直视着千道柏。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拿到天使令？”
“而且，谁知道你手里这枚令牌，是真是假！”
他开始胡搅蛮缠，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武器。
千道柏看着他，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似乎等待他继续表演。
玉小刚见对方心理防线如此强大，心中一横，抛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他挺了挺那弯曲的脊背，傲然道：“当今教皇，比比东，你可知她是谁？”
不等千道柏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是我曾经的爱人！”
他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炫耀与自豪。
“她对我，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玉小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了几寸，目光灼灼地看着千道柏。
“所以，我手里的这枚长老令，才是教皇亲赐，货真价实！”
“至于你手里的……”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天使令，“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编织的谎言里，越说越起劲。
“当然，你如果现在迷途知返，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让比比东拿给你。”
他开始像一个胜利者一样，与千道柏谈起了条件。
“无论是十万年魂环，还是十万年魂骨，只要你开口，都不是问题。”
他说完这一切，得意地看着千道柏，等待着对方的震惊与屈服。
然而。
千道柏听完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可悲的疯子。
玉小刚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屈辱，试图为自己找回一点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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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了小舞。”
说完，他便紧紧地盯着千道柏，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在他看来，十万年魂环与魂骨，是任何魂师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然而，千道柏依旧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玉小刚的提议。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庭院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玉小刚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对方的沉默，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沉思了几秒，试图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既然你不回答，我们便告辞了。”
玉小刚故作镇定地说着，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做出要离开的姿态。
他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那人，似乎真的不在乎他走不走。
玉小刚停下脚步，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镇定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恼羞成怒的狰狞。
“不过，你不要后悔！”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等我与比比东见面，有你好受的！”
“武魂殿的势力，远远不是你能够想象到的！”
他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那个他早已失去，却依旧被他挂在嘴边的女人身上。
这一次，千道柏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玩味。
“好啊。”
他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如同一道惊雷，在玉小刚的耳边炸响。
“那就让她来见我。”
仿佛武魂殿的教皇，在他口中，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召见的下属。
玉小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这样就想离开？”
话音未落，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降临！
“噗通！”
玉小刚的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这股重压，膝盖一软，再一次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狼狈，更加无力反抗。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千道柏的眼神微微一动。
空气中，似乎有几道无形的利刃一闪而过。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玉小刚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一般，猛地瘫倒在地。
鲜血，从他的四肢关节处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他的手臂与双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角度，里面的骨骼，显然已经在刚才那无形的一击中，被尽数震碎。
皮肤被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玉小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淋漓，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挣扎着想要抬头，可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连看清千道柏身影的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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