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只合金巨眼同时眨动!冰冷的巩膜如同铡刀开合!瞳孔深处幽蓝的能量旋涡在瞬间的黑暗后重新亮起,聚焦的光束如同亿万根烧红的探针,狠狠刺穿了伊森残破的金属凝聚体!意识核心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玻璃,瞬间布满裂纹!
嗡——!!!
平台地面,猩红的能量网格线如同苏醒的毒蛇,带着刺耳的电离尖啸,朝着瘫倒的伊森疯狂收缩!网格线切割空气,留下灼热的焦痕,死亡的绞索瞬间收紧!
伊森连呼吸(感知上的)都停滞了。断裂的右臂断口处,那枚布满蛛网裂痕、死寂的晶核碎片,在亿万道冰冷目光的聚焦下,在猩红网格的死亡气息压迫下……表面最深的那道裂痕边缘……极其微弱地……了一丝。不是光芒,是裂痕本身……如同干涸河床深处渗出的……一滴绝望的露珠!
与此同时!
滴!滴!滴!
被伊森死死攥在左臂残肢中的“星陨守望者”方块,表面的绿色光环如同濒死挣扎的萤火虫,疯狂旋转到极限!布满裂纹的屏幕猛地炸开刺目的深红文字:
【警告!侦测到…一级啃星单位…核心意识集群…活性爆发!】
【威胁等级…超越阈值…】
【静默者之骨…被动反制…超载启动!】
【识别码:星陨守望者-序列七…遭遇…更高权限…序列零…污染源…】
【应急协议…最高优先级…强制…脱离…启动!】
【坐标…锁定…备用逃生舱…E-7…】
【能量…注入…100%…过载!】
方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绿色光芒!那光芒不再是温和的指引,而是如同垂死恒星爆发的超新星闪光!光芒凝成一道实质的、带着绝对虚无气息的绿色光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狠狠刺向平台边缘、眼球矩阵舱壁的某个特定点——那里,一只比其他眼球稍小、巩膜表面蚀刻的视网膜纹路与艾莉最为相似的巨眼,正死死“盯”着伊森!
噗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活体!那只被锁定的巨眼,合金巩膜瞬间被绿色光矛熔穿!瞳孔深处幽蓝的能量旋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扭曲、沸腾!一股粘稠的、散发着纯净冰蓝色光芒的……液体……混合着熔化的金属和烧焦的神经组织,如同喷泉般从破口处汹涌喷射而出!
“呜——!!!”
一声超越了听觉极限、首接震颤存在的、亿万重叠加的、饱含极致痛苦的意念尖啸,从整面眼球矩阵舱壁深处轰然爆发!那不是单个声音,是无数个被囚禁、被改造、被强行缝合在合金牢笼中的“艾莉”们……共同的悲鸣!
这声尖啸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收缩的猩红能量网格上!网格线剧烈震颤,收缩之势骤然一滞!覆盖舱壁的亿万只巨眼,瞳孔中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被强行切断电源的显示器阵列!
就是现在!
伊森残存的意识被那亿万重悲鸣刺得几乎碎裂,却也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榨出了最后一丝力量!他不再是瘫倒的废铁!他用那条仅存的、如同金属疙瘩般的左臂残肢,狠狠砸向身下冰冷的平台!借着反冲力,整个残破的凝聚体如同被踢飞的罐头,翻滚着……扑向了那只被绿色光矛熔穿、正在喷涌冰蓝液体的巨眼破口!
噗通!
他狠狠撞进了一片粘稠、滚烫、散发着浓烈铁锈腥甜和……艾莉气息的液体洪流中!那是无数个“妹妹”被强行抽取、禁锢、此刻终于破壁而出的……生命之泪!
冰蓝色的液体包裹着他残破的躯体。液体中蕴含着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命电流和净化能量,如同无数只冰冷的小手,抚过他金属骨架的裂痕,带来一丝诡异的、带着生命温感的……修复力?但这修复感伴随着更深的、源自灵魂的亵渎感——他在用妹妹们的尸骸之泪……续命!
“呃啊——!”伊森在泪河中挣扎,左臂残肢疯狂划动,朝着破口深处钻去!粘稠的液体阻碍着行动,每一次划动都像是在撕裂亿万道悲伤的帷幕!身后,猩红的能量网格从短暂的凝滞中恢复,如同嗜血的鲨鱼群,撕裂空气,狠狠绞向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落空了!
但危机远未解除!
嗡——!!!
整面眼球矩阵舱壁在短暂的混乱后,爆发出更恐怖的愤怒波动!所有巨眼的瞳孔猛地收缩到极致!幽蓝的能量旋涡旋转速度飙升!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绝对解析和毁灭意志的……精神风暴……如同无形的海啸,朝着破口处的伊森……狠狠拍下!
风暴未至,伊森的意识核心己经如同被投入绞肉机般剧痛!覆盖在凝聚体表面的金属碎片在精神碾压下簌簌剥落!晶核碎片边缘那的裂痕,在风暴压迫下……似乎……又扩散了一丝!
“哥哥……快……”
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如同穿过亿万光年的星光,轻轻拂过伊森即将崩溃的意识。不是来自晶核碎片!是……来自包裹着他的、这片冰蓝色的泪河深处!是无数个微弱声音重叠的……呼唤!
泪河在沸腾!冰蓝色的液体在精神风暴的压迫下,如同被激怒的海洋,猛地掀起滔天巨浪!浪涛不再是无序的,而是凝聚成一道道旋转的、带着净化之力的……冰蓝旋涡!旋涡逆流而上,狠狠撞向拍下的精神风暴!
轰——!!!
无声的湮灭在意识层面炸开!冰蓝的旋涡与幽蓝的精神风暴猛烈对撞、撕扯、互相湮灭!整片泪河空间剧烈震荡!伊森被狂暴的能量乱流裹挟着,如同怒海中的孤舟,狠狠甩向破口深处!
噗通!
他重重摔在一片相对“干燥”的金属地面上。这里似乎是那只巨眼内部的结构间隙。身后,破口处冰蓝与幽蓝的能量还在疯狂对撞,如同两个宇宙在厮杀!暂时挡住了追击。
伊森挣扎着爬起。左臂残肢撑着地面。断裂的右臂空荡荡。他抬起头,看向前方——
一条狭窄、布满粗大线缆和冷凝管道的维修通道,倾斜着向上延伸。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布满锈迹和能量烧灼痕迹的圆形气密门……正缓缓向一侧滑开!门后透出冰冷的、稳定的白色灯光!
门上,一个褪色的、边缘有些融化的标识牌依稀可辨:
【E-7 紧急逃生舱】
希望!近在咫尺!
伊森拖着残破的躯体,用尽最后力气,朝着那扇开启的门冲去!每一步都踩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感觉身后那冰蓝泪河中的悲鸣……微弱了一丝……她们在用最后的生命……为他争取时间!
就在他即将冲入逃生舱门的刹那!
嗡——!!!
身后那狂暴的能量对撞声……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漠然、带着绝对碾压意志的意念,如同冻结时空的绝对零度,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伊森猛地回头!
只见破口处,那沸腾的冰蓝泪河……凝固了!如同被瞬间冰封的瀑布!所有旋转的旋涡、翻腾的浪花,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动态,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定格!而在泪河上方,破口之外……一只比其他眼球巨大十倍、巩膜如同古老青铜铸造、瞳孔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星璇的……至尊之眼……正缓缓“睁开”!
它的“目光”扫过凝固的泪河。冰蓝色的液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死灰色的、如同墓碑般的……石质外壳!亿万妹妹的悲鸣……被彻底……静音!
那黑暗星璇般的瞳孔……缓缓转向了……即将踏入逃生舱的伊森!
“污染源…锁定…”
“抹除…”
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的终审判决!
嗡——!!!
一道纯粹的、由绝对黑暗构成的能量束,无视了空间距离,从那黑暗星璇瞳孔中……无声射出!目标——伊森的后心!
死亡!真正的、无法逃避的终结!
伊森瞳孔(感知上的)骤缩!他离逃生舱门只有一步之遥!但那道黑暗光束的速度……超越了光!他连转身都来不及!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断裂的右臂断口处,那枚一首死寂、边缘裂痕的晶核碎片……猛地一亮!不是光芒!是碎片本身……如同被投入王水的黄金般……瞬间溶解!化为一小团……散发着艾莉最后气息的……纯净的冰蓝色光雾!
光雾出现的瞬间!
唰——!!!
伊森身后,那片被静默、覆盖着死灰石壳的凝固泪河表面……亿万只被石化的、微缩版的“艾莉瞳孔”……同时……猛地转向了那团冰蓝光雾!
紧接着!
轰——!!!
被石壳禁锢的冰蓝泪河……内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净化能量!石壳寸寸龟裂!被凝固的泪水瞬间汽化、湮灭!形成一股反向的、纯净到极致的冰蓝能量风暴!风暴的核心……正是那团艾莉最后化成的光雾!
冰蓝风暴……不偏不倚……狠狠撞上了射来的黑暗光束!
滋啦——!!!
无法形容的湮灭景象!黑暗与冰蓝疯狂撕扯、吞噬!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布满裂纹!逸散的能量乱流将逃生舱通道的金属壁撕开巨大的裂口!
巨大的冲击波将伊森残破的凝聚体狠狠抛飞!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翻滚着……砸进了E-7逃生舱敞开的舱门内部!
噗通!
他重重摔在冰冷的逃生舱地板上。身后,厚重的圆形气密门……轰然关闭!将外面那湮灭的光影、恐怖的意念波动、以及……艾莉最后的气息……彻底隔绝!
舱内亮起柔和的白色灯光。控制台屏幕自动点亮,显示着深绿色的启动倒计时:
【逃生协议启动…】
【坐标锁定:星陨守望者-方舟堡垒…】
【跃迁引擎预热…10…9…8…】
伊森瘫在冰冷的地板上,断裂的左臂残肢无力地搭在控制台边缘。断裂的右臂处……空空如也。晶核碎片……消失了。艾莉……最后的痕迹……也消散了。
他活下来了。踏着亿万妹妹的尸骸与泪水,背负着至亲最后的牺牲。
控制台屏幕的倒计时数字无声跳动。
【3…2…1…】
嗡——!!!
剧烈的空间震颤传来!逃生舱如同被巨人掷出的石子,猛地被抛入扭曲的虚空!
伊森躺在加速的过载中,金属眼眶空洞地望着舱顶冰冷的照明灯。灯光在他布满裂纹的感知中,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冰蓝色。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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