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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弓弦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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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爆发的瞬间,萧逸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实验室的高压电弧发生器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皮肤表面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窜动。他下意识地将嫦娥护在身下,射日弓被死死按在胸前,弓身的暗红色纹路在强光中亮起,像一条条挣扎的血蛇。

“嗡 ——”

混沌钟的悲鸣震得耳膜生疼。萧逸透过指缝看到东皇太一站在漩涡外,脸色铁青地捶打着混沌钟,钟体上的黑雾被漩涡撕扯成碎片,那些扭曲的符文正在逐一崩解。补天石碎片与月精盘形成的混沌漩涡不断扩大,将飘落的雪花都绞成了白雾。

“后羿!你敢坏我好事!” 东皇太一的怒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他突然将混沌钟掷向漩涡,钟口喷出的黑雾瞬间凝成一只巨手,抓向悬浮在空中的月精盘。

“不好!” 萧逸心头大跳。他能感觉到月精盘正在与自己产生某种联系,若是被混沌钟抓走,后果不堪设想。他猛地推开嫦娥,抓起射日弓就想射箭,却发现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 刚才强行注入紫气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

“拉不开……” 他咬着牙使劲拽弓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射日弓像是生了锈的轴承,弓弦纹丝不动,反而传来一股反噬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

漩涡中心的月精盘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盘身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淡紫色的紫气喷涌而出,却被混沌钟的黑雾死死压制。萧逸眼睁睁看着那只黑雾巨手离月精盘越来越近,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给我 —— 开!”

他突然想起物理课上学过的杠杆原理,将左脚踩在弓身中央,借着身体的重量向后倾倒。肩胛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之前被紫气修复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进弓弦的缝隙里。

“嗤啦 ——”

鲜血与弓弦接触的瞬间,射日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些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被激活了,顺着血迹爬上萧逸的手臂,在他皮肤上烙下一个个灼热的印记。一股远超之前的力量涌遍全身,萧逸甚至听到了弓弦发出的呜咽,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

“这是……” 他愣住了。弓弦上的血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收,弓身散发出的红光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模糊的人影 —— 那是被金乌灼烧致死的人族亡魂。

“原来如此……” 萧逸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把射日弓不仅是武器,更是承载着人族苦难的纪念碑。他猛地松开左脚,借着反作用力将弓弦拉成满月,右手的箭羽上己经沾满了鲜血,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

“咻 ——”

箭矢离弦的瞬间,萧逸的脑海里突然一片清明。空气动力学的公式像潮水般涌来,雷诺数、边界层、升力系数…… 这些曾经让他头疼的概念,此刻竟变得无比清晰。他看着箭矢在空中飞行的轨迹,突然明白了该如何利用气流让弹道更加诡异。

“伯努利原理…… 流速快的地方压强小……” 他喃喃自语,手腕在放箭的刹那微微一抖。沾血的箭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没有首接攻击黑雾巨手,而是绕到侧面,借着漩涡产生的气流猛地转向,像枚巡航导弹般撞上了混沌钟的钟体。

“铛!”

刺耳的撞击声震得山谷里积雪崩塌。混沌钟被撞得偏离轨迹,黑雾巨手瞬间溃散。月精盘趁机从漩涡中飞出,带着淡紫色的紫气钻进萧逸的箭囊里,盘身的裂纹竟开始缓慢愈合。

“不可能!” 东皇太一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箭法,那支箭像是长了眼睛,完全无视了物理规则。

萧逸却没空得意,因为强行拉动射日弓的代价正在显现。虎口己经崩裂,露出森白的骨头,鲜血顺着弓弦滴落在地,在雪地上汇成一朵朵妖异的花。肩胛骨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后羿!” 嫦娥冲过来想扶住他,却被萧逸一把推开。他知道现在不能倒下,东皇太一还在虎视眈眈。

“还有力气射箭吗?” 东皇太一冷笑一声,混沌钟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形,“刚才那箭确实不错,但你还能射几支?”

萧逸没有回答,只是咬着牙抽出第二支箭。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紫气正在快速流失,月精盘贴在箭囊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他速战速决。

“射日弓认主,你以为凭这点小聪明就能驾驭它?” 东皇太一缓缓举起混沌钟,“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随着他话音落下,混沌钟突然暴涨到三丈高,钟口对着庙内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那火焰落地即燃,所过之处,积雪瞬间消融,岩石化作岩浆,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变形。

“是幽冥鬼火!” 嫦娥的声音带着绝望,“这火能烧灵魂,用水和土都灭不掉!”

萧逸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看到那些黑色的火焰里夹杂着无数痛苦的人脸,显然是被烧死的亡魂所化。火焰蔓延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庙门口,灼热的气浪烤得皮肤生疼。

“大家快往后退!” 萧逸大喊着拉满弓弦。这次他没有计算弹道,而是将所有的紫气和意志力都灌注到箭矢里。虎口的鲜血滴在箭羽上,竟让箭杆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去!”

箭矢像一颗红色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射向幽冥鬼火。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箭杆突然炸开,无数沾血的木屑飞溅开来。诡异的是,那些木屑竟像磁石般吸附在鬼火上,让火焰的燃烧速度明显减慢。

“血能镇邪……” 萧逸恍然大悟。射日弓吸收了他的血,箭矢也带上了人族的气息,而幽冥鬼火虽然霸道,却惧怕蕴含生命力量的鲜血。

“有点意思。” 东皇太一挑眉,“但这点血还不够!” 他再次敲响混沌钟,更多的幽冥鬼火从钟口涌出,很快就在庙门前形成一道火墙。

萧逸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续两支箭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虎口的伤口因为反复用力而愈发严重,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细细的血河。

“神射手,我们来帮你!” 老者突然喊道,他举着补天石碎片冲到萧逸身边,“这石头能吸收能量,或许能挡住那鬼火!”

其他的人族也纷纷响应,有人举起石矛,有人捡起石块,虽然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人后退。那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甚至跑到萧逸面前,将一块干净的兽皮递给他:“神射手,包上伤口……”

萧逸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充满信任的眼神,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之前的疲惫和疼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谢谢。” 他接过兽皮胡乱缠在手上,再次抓起射日弓。这次他没有强行注入紫气,而是闭上眼睛,感受着射日弓的脉动。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心跳与弓弦的震颤趋于同步。脑海里不再是复杂的公式和原理,而是一片空明。他仿佛能 “看到” 空气的流动,能 “听到” 风的声音,能 “触摸” 到那些无形的气流。

“原来如此……” 萧逸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无比清澈。他终于明白,射日弓的真正用法不是靠蛮力,而是要与风共鸣,与天地相通。

他轻轻搭箭拉弦,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虎口的鲜血染红了弓弦,却不再是痛苦的象征,反而像是与弓身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这一箭,送给你!”

萧逸松开弓弦,箭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道无形的影子射向混沌钟。在飞行过程中,箭杆不断旋转,利用空气阻力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升力,让弹道在空中不断变化,根本无法预测。

东皇太一脸色剧变,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箭法。混沌钟仓促间挡在身前,却被箭矢精准地射中了之前的旧伤。

“铛 ——!”

一声脆响过后,混沌钟上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纹。东皇太一大口吐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

萧逸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他抓起第三支箭,这次的目标是那些幽冥鬼火。箭矢离弦的瞬间,他手腕轻抖,让箭羽产生了一种特定的频率振动。这种振动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竟将鬼火与周围的氧气隔绝开来。

“滋啦 ——”

失去氧气的幽冥鬼火迅速熄灭,只留下一地黑色的灰烬。庙门前的火墙出现了一个缺口,露出外面东皇太一脸铁青的脸。

“今天就到这里。” 萧逸喘着气说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带着你的人滚,否则下次射穿的就不是混沌钟,而是你的脑袋!”

东皇太一死死盯着萧逸,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射日弓,最终咬了咬牙:“后羿,你给我等着!下次见面,我必让你人族灭族!” 他抱起混沌钟,转身带着残余的妖兵消失在夜色中。

首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萧逸才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在失去意识前,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柔的手抱住,月精盘的清凉顺着眉心缓缓注入体内,驱散了最后的疲惫。

“谢谢你……”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庙内,人族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老者抱着补天石碎片,看着倒在嫦娥怀里的萧逸,眼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那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用小手轻轻擦去萧逸脸上的血污,小声说道:“神射手,你睡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火堆重新燃起,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没有人知道,萧逸的箭囊里,月精盘和补天石碎片正悄悄发生着变化,淡紫色的紫气与金色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在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而在遥远的昆仑山顶,一个身披道袍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山神庙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人族里竟然出了个这样的人物……” 他轻轻拂过手中的拂尘,“看来这盘棋,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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