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丹宴设在皇宫的“丹韵园”,园内辟出数十丈见方的广场,中央立着三座白玉炼丹台,台周刻着聚灵阵,灵气比别处浓郁数倍。皇室勋贵、各宗门丹师按品级分列两侧,衣香鬓影间,藏着不少审视与试探——谁都知道,这场宴会不只是丹术交流,更是皇室势力的暗中角力。
林越和沈舟跟着苏文渊走进园时,恰好撞见太子赵衡与三皇子赵钰并肩而立。太子脸色依旧带着几分阴郁,看林越的眼神淬着冷意;三皇子则笑着拱手,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楚小友能来,真是让万丹宴增色不少。”
林越淡淡回礼,没接话。苏清月跟在他身侧,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别硬碰硬。不远处,墨尘站在三皇子身后,黑袍在风里微动,指尖若有若无地泛着黑气——他果然是三皇子的人。
“诸位安静!”皇后的声音从主位传来,她今日穿着明黄凤袍,神色却比昨日在静心苑憔悴了些,“万丹宴开场,先请各宗门丹师展示近日得意之作,而后登台炼丹,以丹论道!”
话音落,各宗门丹师陆续上前,将丹药摆在广场中央的玉案上。百草堂的刘丹师献了粒“回春丹”,丹纹流转间泛着生机;玄丹门的弟子捧出“凝气丹”,虽只五道纹,却胜在灵气精纯。轮到丹王谷时,沈舟上前一步,将那粒八道纹的清蕴丹放在案上,引来一片低赞。
“楚小友呢?”三皇子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听说你在丹王谷炼出了十道纹的星纹丹,怎么不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越身上。墨尘嘴角勾起冷笑,显然等着看他出丑——昨日他用死气侵蚀过星纹丹,若林越此刻拿出来,丹药灵气黯淡,定会被斥为“虚有其表”。
林越却不慌不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个新玉盒:“星纹丹娇嫩,需当场炼制才见真章。不如我现在登台,炼一炉给诸位看看?”
“哦?当场炼制?”皇后有些意外,“十道纹极难凝,楚小友有把握?”
“试试便知。”林越转身走向中央的炼丹台,苏清月连忙将星纹炉和备好的药材递给他——炉身的星纹在聚灵阵的光线下泛着银光,与他指尖的灵气轻轻共鸣。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阴鸷——他原以为林越会拿被侵蚀的丹药应付,没想到竟要当场炼制。也好,正好让他当众出丑。
林越站上炼丹台,引动青冥火。淡青色的火苗舔着炉底,比在苏府时更盛,聚灵阵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顺着炉壁的星纹钻进炉中。他将星纹石粉与九转草、还魂花混合,指尖灵气如丝,按上古传承的“灵气共振法”梳理药材——系统提示“药材灵气频率己同步,可开始凝丹”。
台下渐渐安静,连皇后都往前倾了倾身。苏清月站在台侧,手心捏着汗,却死死盯着林越的动作——他凝纹时指尖微颤,不是紧张,是在引动周围的灵气与药材共振,每一次抬手,都有细碎的灵光顺着他的指尖流进丹炉。
墨尘悄悄引动死气,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线,往丹炉飘去。这死气比在静心苑时更隐蔽,混在聚灵阵的灵气里,连秦长老都没察觉。
就在死气即将触到丹炉时,林越忽然抬手,将一粒之前炼的共振凝神丹弹进炉中。丹药炸开,灵气瞬间形成一道屏障,死气撞上屏障,竟被反弹回去,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墨尘的袖中。
墨尘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子——那死气反噬,让他指尖一阵发麻。他没想到林越竟能预判他的动作,还能用丹药设下屏障。
“凝纹!”林越低喝一声,指尖灵气陡然分成十缕,按星纹的方位往丹炉里探。炉中传来轻响,十道银色的纹路缓缓浮现,如星辰列阵,灵气浓郁得让台周的花草都弯了腰。
“十道纹!真的是十道纹!”有人失声惊呼。
林越却没停,引动丹魂丹的力量——丹魂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十道星纹瞬间亮起金光,竟从丹炉里飘了出来,悬在半空中旋转,灵气形成的风卷着药香,传遍了整个丹韵园。
“丹魂显形!”秦长老又惊又喜,“这孩子竟能引丹魂与丹纹共振!”
皇后霍然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空中的星纹丹。太子赵衡攥紧了拳,脸色发白——他原以为林越只是个运气好的丹师,没想到竟有这般本事。
三皇子脸上的笑僵住了,看向墨尘的眼神带着厉色。墨尘咬了咬牙,再次引动死气——这次他豁出去了,哪怕暴露,也要毁了这炉丹药!
黑气如蛇,首扑星纹丹。林越早有准备,指尖灵气一绕,将空中的星纹丹聚在一起,十道纹瞬间合成一道金纹,撞上黑气。黑气被金纹一劈为二,化作黑烟消散,金纹却毫发无损,反倒更亮了。
“是你!”秦长老终于看清黑气的来源,怒喝一声,“墨尘!你竟敢在万丹宴上用腐灵诀害人!”
墨尘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沈舟早有防备,拔剑挡住他的去路:“想走?晚了!”
三皇子见势不妙,厉声道:“墨尘乃是玄丹门长老,秦长老休要污蔑!”
“污蔑?”林越拿起一粒星纹丹,走到皇后面前,“娘娘请看,这丹上还留着死气的痕迹,若不是丹魂之力护住,早己被毁。墨尘刚才两次引死气偷袭,园里不少丹师都能察觉!”
几位与玄丹门不和的丹师立刻附和:“不错!我们刚才看到黑气从墨尘袖中飘出!”“他定是怕楚小友丹术盖过玄丹门,才下此毒手!”
皇后看着墨尘,眼神冰冷:“墨尘,你还有何话可说?”
墨尘知道瞒不住了,忽然看向三皇子:“是三皇子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毁了楚凡的丹药,就让我做玄丹门门主!”
“你胡说!”三皇子又惊又怒。
“我没胡说!”墨尘嘶吼道,“你还让我在静心苑扣押楚凡,逼他炼九转还魂丹,想趁机夺他的丹魂传承!”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后脸色铁青,对禁军道:“把墨尘和三皇子拿下,关进天牢!”
禁军上前,三皇子还想挣扎,却被墨尘拽住:“殿下,你我都跑不了了!”两人被押着往外走时,三皇子怨毒地瞪了林越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太子看着这一幕,忽然走上前,对林越拱手:“楚小友丹术卓绝,本太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态度转变之快,让林越都有些意外。
皇后也缓了神色,对林越道:“楚小友,今日多亏了你。这星纹丹……能否送哀家一粒?”
“娘娘开口,自然可以。”林越将一粒星纹丹递过去,“此丹能安神定魂,对修士稳固修为有奇效。”
皇后接过丹药,小心翼翼地收好,又道:“万丹宴的头名非你莫属,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皇室有的,哀家都能给你。”
林越看向苏清月,见她眼里带着笑意,心里有了主意:“草民想要皇室药库的‘千年紫芝’,另外……草民想求娘娘赐婚。”
“赐婚?”皇后愣了下,随即看向苏清月,恍然大悟,笑着道,“你和苏家丫头?好!苏侍郎,你愿意吗?”
苏文渊连忙道:“臣遵旨!能与楚小友结亲,是清月的福气!”
苏清月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指尖却悄悄勾起了林越的手。林越握紧她的手,抬头看向皇后,眼里满是笑意:“谢娘娘成全。”
万丹宴的后续,成了京城许久的谈资——三皇子被废,太子重新获得皇后信任,而丹王谷弟子楚凡,以十道纹星纹丹震惊朝野,还得了皇后赐婚,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离开皇宫时,沈舟拍着林越的肩膀笑:“行啊你,不仅赢了丹术,还抱得美人归,这下回丹王谷,我可得跟林小婉好好说说。”
林越笑着回怼:“你也别笑我,上次在丹器阁,是谁对着掌柜女儿脸红的?”
沈舟的脸瞬间红了,转身就走。苏清月靠在林越身边,轻声道:“没想到你真的求赐婚了。”
“不然等你反悔吗?”林越低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比星纹丹还亮,“从在秘境寒潭边看到你,我就想好了,等我有本事护着你了,就再也不放手。”
苏清月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也是。”
远处的宫墙在月光下泛着银辉,丹韵园的药香还没散尽。林越握紧苏清月的手,心里忽然无比踏实——他从镇国公府的废柴少爷,走到今天的丹道翘楚,靠的不只是系统和传承,还有身边这些人的陪伴。
丹道之路还长,但他知道,以后的路,他不再是一个人走。
回到苏府,林越将千年紫芝交给秦长老:“师父,这芝能助您突破筑基后期,您赶紧炼了吧。”
秦长老笑着摇头:“傻小子,这是你的赏赐,老夫怎么能要?你留着,等你筑基时用,配上星纹丹,定能一举成功。”
林越还想推辞,苏清月却道:“听师父的吧,你筑基需要的灵气更多,这紫芝正好用得上。”
林越看着两人,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才是他最珍贵的收获——不是十道纹的丹药,不是皇后的赏赐,而是这些愿意为他着想的人。
夜深了,林越坐在庭院里,手里着星纹丹。丹药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十道纹缓缓流转,像藏着一片星空。他想起在丹王谷的桂树下,想起秘境的丹圣殿,想起苏清月在廊下对他笑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坎坷都值得。
他的丹道之路,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他不再迷茫,因为他知道,前方有光,身边有人,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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