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坊开在丹王谷核心区的山脚下，是座带着小院的两层阁楼。楼下摆着炼丹炉和药材架，楼上是林越和苏清月的住处，窗下种着两株忘忧草，是林越从万药秘境带回来的那株分株，如今己开得郁郁葱葱。
坊子开张那日，秦长老特意送来块“丹心济世”的匾额，挂在门楣上，红漆金字，格外醒目。林小婉抱着个装满辅材的竹篮跑前跑后，一会儿帮苏清月整理药材，一会儿又凑到林越身边看他炼药，嘴里叽叽喳喳没停：“楚师兄，你今天炼‘凝神丹’吗？我听说外门弟子抢着要呢！”
“先炼炉‘清蕴丹’，沈师兄说药圃的冰叶花熟了，正好用上。”林越引动青冥火，淡青色的火苗舔着青纹炉底——这炉是他和沈舟、林小婉合力炼的，炉壁的聚灵阵能自动吸附灵气，炼药时比普通丹炉省三成灵力。
苏清月坐在药材架旁，正用玉片碾着星纹石粉。她指尖轻动，石粉落在玉盘里，细得像烟尘，却粒粒分明。“昨天内门的王师兄来问‘解毒丹’，说他带弟子去后山采药时，遇到了‘毒瘴花’，好几个人中了毒。”她抬头看向林越，“要不下午炼炉解毒丹？用你上次留的忘忧草汁，效果应该更好。”
林越点头：“好，正好试试丹核控火能不能让解毒丹的灵气更纯。”
说话间，坊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灰布道袍的老者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根药杖，须发皆白，眼神却亮得像星子。他看着门楣上的匾额，又闻了闻坊内飘出的药香，忽然开口：“这丹香里有‘月心草’的灵气？倒是难得。”
林越抬头望去，心里微微一动——这老者身上的灵气虽淡，却稳得像山，袖口绣着半片丹叶纹，是丹王谷退休的长老标记。他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拱手道：“晚辈楚凡，见过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走进坊内，目光扫过药材架上的星纹石粉，又落在青纹炉上，眼睛亮了亮：“这炉是你炼的？聚灵阵纹走得很巧，比谷里老坊的炉还好。”
“是晚辈和友人合力炼制的。”林越递过一杯灵茶，“前辈是来买丹？”
“不买丹，来寻个人。”老者呷了口茶，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笑了，“你就是苏家那丫头吧？你祖父苏明远还在时，我曾去过京城，他送过我一株‘雪线莲’，说要给孙女留着炼凝神丹。”
苏清月愣了下，随即起身行礼：“原来是陈长老，祖父生前常提起您，说您是谷里最懂‘药性共振’的前辈。”
陈长老笑着摆手：“都是老黄历了。我听说你和楚小子开了这清越坊，还炼出了十道纹的星纹丹，特意来看看。”他指着青纹炉，“能不能炼炉‘月华丹’给老夫瞧瞧？这丹需用月心草和凝露花，最考控火的精细度。”
林越知道这是考较，也不推辞，从药材架上取了月心草和凝露花。月心草灵气偏柔，凝露花灵气偏凉，两者需在炉中温养半个时辰，让灵气自然交融，差一丝火候就会炼出废丹。
他引动丹核之力，青冥火忽然变得极淡，像一层薄雾裹着炉底。苏清月在旁递过灵泉水，指尖灵气轻轻一点，将月心草的灵气引向凝露花——两人配合了无数次，一个控火，一个调气，动作默契得像一人。
陈长老眯着眼睛看，手指跟着炉温的变化轻轻点动。当林越开始凝纹时，他忽然道：“用‘三转凝纹法’试试，引月华灵气入纹。”
林越心里一动——三转凝纹法是上古丹法，他只在丹圣殿的传承里见过，从未试过。他按陈长老说的，引动窗外的月光灵气，指尖灵气分成三缕，按“转、旋、凝”的顺序往丹上探。
“叮！触发上古丹法‘三转凝纹’，丹药灵气纯度提升20%，解锁‘月华纹’特效，可安神定魂。”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炉中飘出三粒莹白的丹药，表面凝着三道淡银色的纹，像月光流淌，灵气里带着清冽的暖意。
陈长老接过丹药，指尖拂过丹面，忽然大笑：“好！好！比老夫当年炼的还好！楚小子，你这控火的本事，怕是谷里没几个人比得上了。”他从袖中拿出个玉盒，“这是老夫早年得的‘月精石’，磨成粉炼月华丹，能凝出‘月轮纹’，送你了。”
林越连忙道谢，接过玉盒——月精石是吸收月华长成的奇石，比星纹石还罕见，这礼物太重了。
陈长老又坐了会儿，和林越聊了些丹道心得，临走时忽然道：“下月谷里要办‘丹道交流会’，邀请了南域的‘百草盟’和西域的‘焚丹谷’，你带着清越坊的丹药去露露脸，让他们也看看咱们丹王谷的后辈有多出息。”
送走陈长老，林小婉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楚师兄，陈长老可是谷里的活化石，连谷主都得敬他三分，他居然送你月精石！”
苏清月摸着玉盒，笑了：“他是看中你的丹术，也想让清越坊走出去。百草盟和焚丹谷的丹师都很傲气，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灵气共振法。”
接下来的日子，清越坊渐渐热闹起来。内门弟子来买凝神丹稳固修为，外门弟子来求解毒丹防备妖兽，连其他宗门路过丹王谷的修士，都特意绕到坊里来买几粒林越炼的丹药——“楚凡炼的丹，灵气纯、药效稳”的名声，渐渐传开了。
一日傍晚，林越正在整理丹方，沈舟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张请柬：“百草盟的人来了，住在迎宾馆，他们的少主秦昊托人送了请柬，说明天要来清越坊拜访。”
“秦昊？”林越愣了下——秦昊是百草盟盟主的独子，据说年纪轻轻就炼出了八道纹的“回春丹”，性子却极傲气，去年丹师大会时，他因不满裁判判罚，当场砸了丹炉，在南域是出了名的“狂生”。
苏清月皱了皱眉：“他来拜访，怕是没那么简单。百草盟一首想和丹王谷争‘东域第一丹门’的名头，秦昊又是个好胜的，说不定是来比丹的。”
“比就比，谁怕谁？”林小婉哼了一声，“楚师兄连十道纹都炼得出来，还怕他？”
林越却没那么乐观：“百草盟擅长‘药蛊同炼’，能用毒草炼出带蛊的丹药，防不胜防。明天他来，咱们小心些。”
第二天一早，秦昊果然来了。他穿着件绣着药草纹的锦袍，身后跟着两个护卫，进门就首勾勾地盯着青纹炉，嘴角带着冷笑：“这就是丹王谷新晋的‘天才丹师’？炉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炼出的丹能不能看。”
林越没接话，递过一杯灵茶。秦昊却不接，从储物袋里拿出个玉瓶：“我听说你炼的月华丹不错，正好我带了‘回春丹’，不如咱们比一场？就炼‘续命丹’，谁炼的丹能让枯木回春，谁赢。”
续命丹是西阶丹药，需用“续命草”和“还阳花”，炼药时需引生灵气，极难掌控。秦昊显然是有备而来。
苏清月刚想说话，林越却按住她的手，对秦昊道：“可以，但得有彩头。你若输了，把你手里的‘百草鼎’借我用三日；我若输了，清越坊的月精石归你。”
百草鼎是百草盟的镇盟之宝，中品灵器，比青纹炉还好。秦昊愣了下，随即笑道：“好！就这么定了！”
两人在坊外的空地上架起丹炉。秦昊引动红色丹火，将续命草和还阳花扔进炉中，手法霸道，炉温瞬间飙升——他竟用“焚火法”逼药材灵气，虽快，却容易伤了药性。
林越则引动青冥火，按陈长老教的“温养法”，让灵气慢慢渗透药材。苏清月在旁帮他碾月精石粉，石粉落在炉中，与药材灵气一撞，竟泛起淡淡的银光。
秦昊很快就开始凝纹，他指尖灵气化作蛊虫状，往丹药上钻——那是百草盟的“蛊纹术”，能让丹药带着蛊虫的活性，药效更烈，却也更霸道。
林越却不急，等系统提示“药材灵气交融度100%”，才开始凝纹。他引动三转凝纹法，同时将月精石的月华灵气注入丹中——丹药表面渐渐浮现出三道月轮纹，灵气柔和却醇厚，像月光洒在枯木上。
半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揭开炉盖。秦昊的续命丹泛着红光，表面凝着六道蛊纹，灵气里带着股腥气；林越的丹药泛着银光，三道月轮纹缓缓流转，灵气清冽，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
秦昊拿出一截枯树枝，将自己的丹药碾成粉撒上去。树枝很快抽出嫩芽，却带着淡淡的黑气，嫩芽长到寸许就枯萎了——蛊纹的霸道伤了草木的根本。
林越将自己的丹药粉撒在另一截枯树枝上。银光闪过，树枝不仅抽出嫩芽，还开出了细小的白花，灵气纯净，没有丝毫损伤。
“你输了。”林越看着秦昊，语气平静。
秦昊脸色铁青，捏着丹药的手微微颤抖。他身后的护卫想说话，却被他拦住。他解下腰间的百草鼎，扔给林越：“我输了，鼎借你三日。”说完，转身就走。
林小婉捡起百草鼎，兴奋地喊：“楚师兄，你太厉害了！连秦昊都赢了！”
林越却看着那截开了花的树枝，若有所思——秦昊的蛊纹术虽霸道，却让他想起丹圣殿传承里的“生灵纹”，或许可以试着将两种纹法结合，炼出既能救命又不伤根本的丹药。
苏清月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道：“别着急，交流会还有半个月，咱们有时间试。”
夕阳落在清越坊的匾额上，金漆在余晖里泛着暖光。林越握着百草鼎，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清越坊不只是卖丹的地方，还能成为各宗门交流丹术的平台。他看向苏清月，她正好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月光，温柔又明亮。
他知道，不管是丹道交流会，还是未来的挑战，只要两人一起，就没有什么难成的事。清越坊的丹香，才刚刚飘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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