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丹王谷总飘着桂香，清越坊的院子里，陨丹兽正趴在灵脉池边打盹，尾巴偶尔扫过池面，惊起一圈圈灵气涟漪。林越坐在石桌旁翻着《万象丹经》，苏清月蹲在药圃里，将新收的冰魄草编成束——自南域解瘟后，各宗门送来的奇草堆满了药圃，其中最珍贵的是西域传来的“星槎草”，叶片上带着星辰般的光点，据说能引域外灵气。
“这草的灵气好奇怪。”苏清月捏起一株星槎草，指尖刚触到叶片，就被一股微弱的吸力扯了下，“像是……不属于咱们这片大陆的灵气。”
林越放下丹经凑过去，星槎草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淡紫，叶脉里流淌的灵气竟带着螺旋状的纹路，与丹圣殿传承里记载的“域外灵纹”吻合。“这是‘界外草’。”他指尖灵气轻探，草叶瞬间亮起，纹路里浮出半片残缺的丹炉影——竟与万象炉的炉盖纹相似！
“难道万象炉还有碎片在域外？”苏清月惊讶道。
林越刚点头，沈舟就拿着封信冲进院子，信纸边缘沾着焦痕：“焚丹谷传来急信！西域‘碎星海’出现空间裂缝，有域外修士通过裂缝进来，还打伤了凌瑶的师弟！”
碎星海是西域极西的海域，传说连接着域外空间，常年被罡风笼罩，极少有人靠近。林越捏着星槎草，忽然想起《万象丹经》最后一页的残句：“炉分九界，魂归本源，寻齐星槎，方见万象。”
“是万象炉的线索。”林越将星槎草收好，“域外修士定是冲着万象炉碎片来的，我们得去碎星海。”
苏清月立刻回屋收拾储物袋：“我去拿解毒丹和传讯符，碎星海的罡风带毒，陨丹兽也得带上，它的皮毛能挡罡风。”
三日后，林越、苏清月、沈舟带着陨丹兽，与赶来的凌瑶汇合，一同往碎星海去。越靠近海域，空气越稀薄，天空的颜色都变成了淡紫，远处的海面上飘着无数碎裂的星光——正是空间裂缝逸散的灵气，像撒在海上的碎钻。
“前面就是裂风岛，师弟就是在那被伤的。”凌瑶指着远处一座光秃秃的小岛，岛上隐约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域外修士穿着黑袍，手里拿着骨杖，能引域外魔气，师弟的幽冥紫火都被魔气压制了。”
林越让陨丹兽趴在船上，它的皮毛展开，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挡住迎面而来的罡风。船靠近裂风岛时，果然看到几个黑袍人围着一个青年修士，青年胸口插着根骨针，黑气正顺着骨针往他体内钻——正是凌瑶的师弟，凌峰。
“住手！”凌瑶引动幽冥紫火，紫火如火龙般扑向黑袍人。黑袍人转身，骨杖一点，魔气化作黑盾挡住紫火，冷笑道：“焚丹谷的小丫头，也敢管我们‘影魔族’的事？”
林越引动青冥火，同时将万象炉祭出——小鼎在空中亮起金光，星槎草的灵气与炉身共振，炉口瞬间浮出星纹，竟将周围的域外魔气吸了过来，化作淡紫色的光带缠在炉上。
“万象炉！”为首的黑袍人眼睛一亮，骨杖指向林越，“把炉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沈舟挥剑劈向骨杖，剑气与魔气相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林越趁机冲到凌峰身边，将一粒解瘟丹碾碎敷在他伤口上——解瘟丹的清气能克魔气，黑气果然退了些。
“这魔气带着蚀灵瘴的气息。”苏清月帮凌峰按住伤口，眉头微蹙，“和陨丹渊的死气同源，只是更霸道。”
黑袍人见林越救人，骨杖猛地点地，岛上忽然钻出无数黑色藤蔓，像毒蛇般缠向众人——正是影魔族的“蚀骨藤”，比陨丹渊的腐骨藤更毒，藤蔓上还沾着域外罡风的碎片。
陨丹兽怒吼一声，扑向藤蔓，它的皮毛金光一闪，藤蔓碰到金光就化作黑烟。林越趁机引动万象炉，小鼎的星纹彻底亮起，将蚀骨藤的魔气吸得一干二净，藤蔓瞬间枯萎，露出底下埋着的东西——竟是半块青铜碎片，上面刻着万象炉的炉耳纹！
“果然有碎片！”林越伸手去拿，黑袍人却疯了似的扑过来：“那是我们影魔族的东西！”
他骨杖首指林越眉心，魔气凝成骷髅头，带着腥气袭来。苏清月将凌峰推开，同时祭出双生防御符——符纸炸开，金光形成屏障，骷髅头撞在屏障上，却没碎，反而一点点侵蚀金光。
“用生息丹！”林越将一粒生息丹扔向屏障，丹药炸开，清气如春雨般落下，骷髅头发出惨叫，化作黑气消散。黑袍人被清气扫中，踉跄着后退，黑袍下露出张苍白的脸，眼角竟有与陨丹兽相似的灰纹。
“你不是纯粹的影魔族。”林越盯着他，“你身上有陨丹渊的死气印记。”
黑袍人眼神闪烁，忽然冷笑：“是又如何？三千年了，你们这些守炉人还在护着这破炉！当年上古丹师坐化前，分明说过万象炉该归能掌控它的人，凭什么你们能守着？”
“守炉不是占有。”林越握紧万象炉，“万象炉是用来济世的，不是用来争权的。你们用魔气炼药，伤了多少人？”
黑袍人语塞，忽然吹了声口哨，岛上的空间裂缝忽然扩大，更多黑袍人从裂缝里钻出来，手里都拿着骨杖，魔气瞬间笼罩了整座岛。
“快走！”沈舟护着凌峰往船边退，“我们人少，耗不过他们！”
林越捡起青铜碎片，万象炉自动与碎片贴合，炉身的星纹又亮了几分。他引动丹魂之力，炉口的丹魂虚影再次浮现，虚影抬手一挥，清气如潮水般涌向裂缝，裂缝竟被清气压住，不再扩大。
“丹魂之力！”黑袍人脸色大变，“你竟能引动丹魂！”
林越没说话，带着众人退回船上。陨丹兽低吼着挡在船头，黑袍人不敢追，只能站在岛上怒吼。船驶离裂风岛时，林越回头看，见黑袍人正对着空间裂缝跪拜，裂缝深处隐约有更大的黑影在晃动。
“他们说的‘守炉人’是什么？”苏清月轻声问。
林越摸着万象炉上新合的碎片：“可能是上古丹师留下的守护者，也可能……是和影魔族对立的势力。《万象丹经》里说万象炉碎在九界，说不定每界都有碎片，也都有想抢碎片的人。”
凌瑶帮弟弟包扎好伤口，沉声道：“影魔族在西域潜伏了很久，焚丹谷的古籍里说他们擅长‘夺灵术’，能抢别人的灵气炼药，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带着系统穿越成废柴少爷 当年西域的‘枯灵灾’就是他们搞的鬼。”
沈舟皱眉：“他们要万象炉碎片做什么？难道也想重聚万象炉？”
“或许不只是重聚。”林越看着星槎草，草叶上的螺旋纹与影魔族骨杖上的纹路渐渐重合，“他们可能想用万象炉引域外魔气入界，到时候不止西域，整个大陆都会遭殃。”
船行至半路，凌峰忽然醒了，他抓住凌瑶的手，虚弱道：“师姐……影魔族说……他们在找‘界心石’，说有了界心石，就能让空间裂缝永远打开……界心石在……在碎星海的‘沉丹礁’……”
说完，他又晕了过去。林越心里一沉——界心石是稳定空间的奇石，若被影魔族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去沉丹礁。”林越对船夫道，“就算找不到界心石，也得阻止他们。”
沉丹礁在碎星海深处，是座由丹炉碎片堆成的礁石，传说上古丹师曾在此炼过“界丹”，能稳固空间裂缝。船靠近礁石时，林越就闻到了浓郁的药香，礁石上竟长着成片的星槎草，草叶下埋着不少青铜碎片——足足三片万象炉碎片，正围着块拳头大的白石，白石上刻着空间纹，正是界心石！
“找到界心石了！”林小婉兴奋地喊，刚想跳上礁石，礁石下忽然冒出黑影，竟是之前在裂风岛见过的黑袍人，为首的正是那个眼角有灰纹的修士。
“我们就知道你们会来。”黑袍人冷笑，骨杖指向界心石，“这石头是影魔族的，谁也别想抢！”
他身后的黑袍人同时引动魔气，魔气化作黑网，罩向界心石。林越立刻祭出万象炉，小鼎与礁石上的碎片共鸣，金光瞬间将黑网撕开。陨丹兽扑向黑袍人，爪子上的金光扫过，几个黑袍人瞬间被击飞。
可黑袍人太多，魔气不断涌来，林越的灵气渐渐不支。苏清月忽然将星槎草扔进万象炉，草叶与炉中碎片相撞，竟炸开无数星光，星光落在礁石上，埋在土里的青铜碎片全被吸了出来——又有两片碎片！
九片碎片终于聚齐！万象炉在空中猛地一震，金光暴涨，丹魂虚影彻底凝实，上古丹师的声音清晰响起：“影魔之祸，起于贪念，界心石归，裂缝自合！”
虚影抬手按住界心石，白石瞬间亮起，空间纹与万象炉的星纹重合，礁石周围的空间裂缝开始缩小，魔气被金光逼得节节后退。黑袍人见状，疯了似的冲向界心石，却被金光弹开，化作黑烟消散。
为首的黑袍人看着同伴消散，忽然哭了：“我只是想救族人……影魔族在域外快饿死了，这里有灵气，我们只想活下去……”
林越愣住了。丹魂虚影轻叹道：“三千年了，你们还是不明白。灵气不是抢来的，是养出来的。”虚影抬手，将一缕清气注入黑袍人体内，他眼角的灰纹竟淡了些，“带着你的人回域外吧，若肯弃了魔气，用生息之法炼药，百年后，或许能再入此界。”
黑袍人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界心石，最终跪下磕了个头，转身走进缩小的空间裂缝，裂缝渐渐闭合，只留下几片星槎草落在礁石上。
林越捡起界心石，石头温凉，与万象炉放在一起，小鼎终于完整，炉身的星纹流转，像真的装着一片星空。丹魂虚影对林越笑了笑，化作金光融入炉中，从此再没出现——它完成了守护万象炉的使命。
“结束了？”林小婉小声问。
“或许只是开始。”林越将万象炉和界心石收好，“但至少我们守住了这里。”
回丹王谷的路上，凌峰彻底醒了，他体内的魔气被清得一干二净，还意外突破了筑基期。凌瑶看着弟弟，对林越道：“焚丹谷以后会派人守着碎星海，若影魔族真能弃恶从善，或许……我们能教他们生息炼药。”
秦昊从南域传来消息，说百草盟找到了培育星槎草的方法，以后能稳定空间灵气，不用再怕裂缝扩大。沈舟则兴奋地说，要和凌瑶一起用万象炉炼“界丹”，防备以后再有空间裂缝。
林越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这次碎星海之行，比找到万象炉更重要的，是明白了“丹道同源”——无论人还是魔，对灵气的渴望本无错，错的是获取的方式。就像上古丹师说的，灵气是养出来的，不是抢来的。
回到清越坊时，陈长老正和谷主沈渊在院子里喝茶，看到完整的万象炉，沈渊抚须笑道：“现在才算真正的‘万象’了。”
陈长老拿出块新的玉简，上面是各宗门联合写下的“丹道约”：“以后各宗门共享丹方，不用魔气、蛊毒炼药，违者共讨之。这约，就放在清越坊，由你保管。”
林越接过玉简，放在万象炉旁。小鼎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炉口飘着淡淡的药香，与院子里的桂香混在一起，暖得人心头发软。
苏清月递给他一杯灵茶，茶里飘着片星槎草叶，灵气在杯里轻轻旋转。“以后不用再找碎片了。”她笑着说。
“嗯。”林越点头，心里却知道，丹道之路还有很多事要做——教影魔族生息炼药，炼界丹稳固空间，把《万象丹经》的济世之法传到更多地方。
但这些事，他不再是一个人做。有苏清月在身边，有沈舟、凌瑶、秦昊这些朋友，有陨丹兽这个伙伴，还有各宗门的支持，他忽然很笃定，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都能做好。
清越坊的桂花开得正盛，一片花瓣落在万象炉上，被炉口的清气托着，轻轻旋转。林越看着花瓣，忽然想起上古丹师的话：“万象炉重聚之日，便是丹道新生之时。”
或许，这新生不只是炉的新生，更是人心的新生——是放下争斗，共守灵气的新生。而他，会和身边的人一起，把这份新生，延续下去。
夜色渐深，林越和苏清月坐在桂树下，万象炉放在石桌上，炉光映着两人的笑眼。远处，陨丹兽打着呼噜，沈舟和凌瑶还在讨论界丹的丹方，林小婉趴在窗边，偷偷往炉里撒了把灵草籽——据说这样，炉里能长出会发光的草。
林越握着苏清月的手，心里暖得像揣了团火。他知道，这才是万象炉真正的归宿——不是被谁占有，而是放在这满是药香和笑声的院子里，看着丹道传承，看着人间安宁，看着身边的人，岁岁常安。
碎星海的风，再也吹不散清越坊的暖。而他的丹道，早己和这人间的烟火，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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