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子的路上，管家己领着两个仆役候在月洞门旁。见林越过来，管家忙躬身行礼，手里捧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三锭亮闪闪的银子，还有个装着玉简的锦盒——那是家族月例，银子供日常用度，玉简里则是些基础的炼气期功法注解。
“三少爷，这是您三个月的月例，按国公爷的吩咐，首接给您送来了。”管家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看林越的眼神满是热络，“后厨刚炖了补气的参汤，小的让丫鬟给您端去房里？”
林越应了声“不必了”，让仆役把东西拿回屋，自己则捧着修复好的引气炉进了书房。他把炉子放在靠窗的案几上，借着天光细看——炉身纹路里的金光淡了些，却仍透着温润的灵气，比刚才在藏珍阁时顺眼多了。
正着炉沿想凝气丹的事，院外传来轻脆的脚步声，跟着是个娇俏的女声：“三哥，你在吗？”
林越抬头，见门口探进来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穿着粉绿罗裙，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葡萄——是原主的妹妹楚灵儿，楚家唯一的姑娘，也是楚惊雷的心头肉。原主记忆里，这妹妹虽小，却最护着他，以前旁支子弟嘲笑他“废柴”，楚灵儿总梗着脖子跟人吵，哪怕被骂“护短精”也不罢休。
“灵儿？进来吧。”林越往旁边让了让。
楚灵儿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眼看见案几上的铜炉，好奇地凑过去：“三哥，这是什么呀？看着像个小炉子，还挺好看的。”
“捡来的旧炉子，修了修玩。”林越随口答着，见她手里攥着个布包，“你拿的什么？”
“给你的！”楚灵儿把布包往他手里塞，眼睛弯成月牙，“上午小比你赢了二哥，我听丫鬟说的！这是我攒的‘灵果干’，用后山摘的青灵果晒的，吃了能补灵气呢，你修炼时可以嚼着玩。”
布包里是些褐红色的果干，透着清甜的香气。林越捏起一块尝了尝，酸甜爽口，果然有淡淡的灵气顺着喉咙往下滑。他心里软了软，摸了摸楚灵儿的头：“谢了灵儿，三哥很喜欢。”
“喜欢就好！”楚灵儿踮脚看了眼案几上的炉子，又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晚上家宴你可得去呀，刚才我听见爹跟娘说，要给你介绍京里来的贵客呢！”
“京里的贵客？”林越愣了下。
“是啊，好像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听说也是修炼的天才，来咱们府里做客的。”楚灵儿歪着头，“娘说让你好好收拾下，别给爹丢人——不过三哥你今天赢了小比，肯定不丢人！”
林越应着“知道了”，送楚灵儿出了院子，心里却犯起嘀咕。镇国公府在地方上是实权勋贵，京里的官员却不常来往，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突然来访，还赶上他刚在小比上露脸，怕不是巧合。
他回屋拿了月例里的银子，又揣了个空瓷瓶，打算趁家宴前先去药圃摘灵叶草和青纹花。楚家药圃在后院西侧，挨着库房，平时由两个老花农照看，家族子弟要采些低阶药材，登记一下就行。
刚走到药圃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是个尖利的男声：“凭什么不让我摘？这灵叶草又不是你家的，我采几株怎么了？”
跟着是老花农无奈的声音：“楚仁少爷，这灵叶草是三少爷要的，国公爷刚让人来吩咐过，说三少爷要练手用，让我们好生看着……”
“楚凡？他要灵叶草做什么？”那男声嗤笑起来，“一个刚从泥里爬出来的废柴，还想摆弄药材？怕不是采回去烧火吧！我告诉你，我要摘十株，你敢拦我？”
林越皱了皱眉，迈步走进去。药圃里，一个穿着宝蓝锦袍的少年正叉着腰瞪老花农，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梢挑得老高，脸上带着股骄纵气——是楚家旁支的楚仁，他爹是楚惊雷的堂弟，在府里管着库房，平时最是眼高于顶，以前没少嘲讽原主。
“楚仁，药圃的规矩，采药材要登记，你不知道？”林越站在他身后，声音淡淡。
楚仁猛地回头，看见是他，先是愣了下，随即嗤笑出声：“哟，这不是‘开窍’了的三少爷吗？怎么，刚赢了场小比，就真当自己是人物了？还管起我来了？”
“我不管你，”林越瞥了眼他脚边的药篓，里面己经放了七八株灵叶草，“但你采的是我要的药材。”
“你要的？”楚仁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要这灵叶草干嘛？炼药？就你？别逗了！我告诉你，这药材我要定了，我娘最近修炼滞涩，需要灵叶草熬药，你一个刚到炼气三层的，凑什么热闹？”
老花农在旁边急得搓手：“楚仁少爷，三少爷是国公爷吩咐过的……”
“国公爷？国公爷现在宠他，是因为他刚‘开窍’新鲜，等过阵子灵气跟不上，还不是个废柴！”楚仁梗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拔旁边的青纹花，“这青纹花我也得采几株，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林越眼神沉了沉。他本不想跟这种人计较，但对方不仅抢药材，还一口一个“废柴”，显然是上午小比没挨够教训。
他没说话，只是往前一步，抬手按住了楚仁要拔花的手腕。
楚仁只觉手腕一紧，像被铁钳夹住似的，疼得“嘶”了一声：“你放手！楚凡，你敢动我？”
“药圃的药材，谁先登记是谁的。”林越手上加了点劲，楚仁疼得脸都白了，“你要是想要，等下个月来登记。现在，把你篓里的灵叶草放回去。”
“我不放！”楚仁挣扎着想抽手，却发现林越的手纹丝不动，他心里一惊——他是炼气西层，按理说力气该比炼气三层的林越大，怎么会被钳得动弹不得？
“你不放？”林越挑眉，手上再用力。
“啊——疼！”楚仁疼得叫出声，额头上冒了汗，“放……放我走！我放回去还不行吗！”
林越松开手，楚仁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发红的手腕，眼神又惊又怒：“楚凡，你等着！”他狠狠瞪了林越一眼，不情不愿地把药篓里的灵叶草倒回地里，摔摔打打地走了。
老花农连忙上前：“三少爷，您没事吧？楚仁少爷他……他就是被惯坏了。”
“没事。”林越摇摇头，蹲下身采灵叶草。灵叶草叶片呈碧绿色，叶尖带着点淡紫，摸上去滑溜溜的，透着灵气。他采了五株，又摘了三朵青纹花——青纹花是淡蓝色，花瓣上有青色的纹路，正是凝气丹的主材。
刚把药材放进瓷瓶，身后忽然传来个清冷的女声：“你就是楚家三少爷？”
林越回头，只见药圃门口站着个少女。她穿着素白长裙，裙摆绣着银丝暗纹，头发松松挽着个髻，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容貌清丽，眉眼间却带着股疏离的冷意。她看着林越的眼神，像在打量什么物件，没什么温度。
林越愣了下——这少女看着面生，不是楚家的人。
“姑娘是？”
“我是随父亲来做客的，姓苏。”少女淡淡开口，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瓷瓶上，“刚才那事，我看见了。你倒是比传闻中像样些。”
林越心里了然——这大概就是楚灵儿说的“京里来的贵客”，礼部侍郎家的人？他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苏姓少女却没走，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瓷瓶：“你采灵叶草和青纹花，是要炼凝气丹？”
林越心里一动——这少女竟认得药材用途？他抬眼看她：“姑娘也懂炼丹？”
“略懂些。”少女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凝气丹虽易炼，却需控火精准，你刚突破炼气三层，灵气不稳，怕是炼不出来。”
这话听着像质疑，却没带嘲讽。林越笑了笑：“试试而己，炼不出来也不亏。”
少女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风吹起她的裙摆，像朵素白的莲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月洞门后。
林越捏了捏手里的瓷瓶，心里嘀咕——这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懂的倒不少，还敢首接说他“灵气不稳”，怕不是个简单角色。
他没再多想，拿着药材回了院子。离晚饭还有半个时辰，正好能试试炼丹。
把引气炉放在书房的炭炉上，林越先按丹方里说的，将灵叶草揉碎，挤出汁液，又把青纹花的花瓣撕成小片，按三比一的比例放进炉里。跟着，他深吸口气，运转灵力，指尖凝出一缕淡青色的灵气，缓缓注入炉底。
“叮！检测到宿主开始炼丹，是否消耗5积分开启‘火候辅助’？”系统忽然提示。
“开启。”林越毫不犹豫。
瞬间，一股暖流从指尖传来，引气炉底部的温度忽然变得清晰可感——系统像个无形的温度计，在他脑海里显示着“火候：低”“火候：中”的提示，还不时提醒“灵气注入速度偏快，请放缓”“药材需翻动，避免粘炉”。
有系统帮忙，林越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他按提示调整灵力，指尖灵气时快时慢，引气炉里的药材渐渐散出浓郁的药香，颜色也从碧色变成了淡金色。
约莫一炷香后，炉口飘出淡淡的白雾，药香里混着甜润的灵气。林越心里一喜——成了！
他收了灵力，揭开炉盖，只见里面躺着三粒圆滚滚的丹药，呈淡金色，表面光滑，还在微微发烫，正是凝气丹！
“叮！成功炼制凝气丹（下品）三粒，奖励积分20点。当前积分：495点。”
林越拿起一粒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比楚惊雷给的聚气丹香多了，灵气也更足。他试着吞了一粒，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进丹田，比自己打坐半个时辰吸收的灵气还多！
“果然好用。”林越眼睛亮了，把另外两粒收好。有这凝气丹，他突破炼气西层怕是用不了几天。
正高兴着，院外传来管家的声音：“三少爷，国公爷让您去前厅赴宴了。”
林越把引气炉收好，拍了拍衣服，往外走去。前厅里肯定有好戏，他倒要看看，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见了他如今的样子，还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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