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梢蹲在旁边的木板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三个碗，突然用尾巴卷过一粒没种完的种子，往堡垒中心的碗里丢——像是在投票，觉得这儿最好。
“你还挺有主见。”肖安被逗笑了，把那粒种子捡出来放回袋里，“作弊可不行，得公平比试。”
接下来的五天，肖安把观察嫩芽当成了最重要的事。
每天早上搬出去晒太阳，中午用异能轻轻扫过每个碗里的土壤，晚上再搬回堡垒避风，比照顾自己还上心。
刨刨每天早上都会跑过来，对着三个碗轮流打喷嚏。
打在中心碗上的喷嚏很轻，像撒娇；打在门口碗上的喷嚏又响又急，像是在嫌弃；打在管道碗上的喷嚏不急不慢，像是在评头论足。
“你这是给它们打分呢？”肖安摸着它的头笑，“等结果出来，看看跟你打的分对不对得上。”
青梢则用银丝给三个碗各编了个小网罩，防止刨刨玩疯了踩进去。
它还特别偏心，给中心碗的网罩上缀了几个银色的小丝球，晃一晃能反光，像是给它最看好的选手挂了奖牌。
到了第五天傍晚，结果己经明显得不用细看了。
堡垒中心那碗的三棵小苗长得最精神，茎秆粗实，叶子展开得像小巴掌，银色的边缘又宽了些，用手一碰，能感觉到微微的震颤，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肖安用异能“听”了听，苗子里的生机像小溪似的哗哗流，干净又旺盛。
管道那边的土种出来的次之，苗也长高了，但茎秆细弱，叶子有点发卷，银色边缘淡得快看不见了。
用异能感知时，能摸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感，像是水里混了沙子。
最惨的是门口那碗，三棵苗死了一棵，剩下的两棵蔫头耷脑，叶子边缘发灰，像是被霜打了。
肖安碰了碰叶子，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这是土壤里的毒素在影响它们。
“果然不一样啊。”肖安把三个碗并排摆在地上，越看越觉得奇妙，“都是一样的种子，一样浇水，只有土不一样，差别竟然这么大？”
刨刨凑到中心碗前，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土壤，然后抬头看着肖安，“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说“早跟你说了这儿好”。
青梢也跳下来，尾巴卷住中心碗的边缘，把碗往肖安身边拉了拉，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听我的准没错”的得意。
肖安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堡垒中心的土为啥最好？
是因为离她近，她的异能无形中净化了土壤？
还是因为这儿是堡垒最结实的地方，源能粒子的浓度不一样？
她蹲到堡垒中心，伸出左手按在地上，集中精神去“听”。
淡绿色的纹路微微发烫，一股熟悉的温热感顺着指尖钻进土里。
她能“感觉”到，这片土壤里藏着许多细微的能量丝，像蜘蛛网似的交织着，轻轻碰一下，还会发出嗡嗡的轻响。
再走到门口，同样把手按在地上，异能传来的感觉就差远了。
能量丝又稀又弱，还带着点扎人的毛刺，碰一下就缩成了团。
“原来是这样！”肖安猛地拍了下大腿，“不是土本身的问题，是我这异能影响了周围的土！”
堡垒中心是她平时待得最久的地方，睡觉、吃饭、净化种子都在这儿，异能散发的能量慢慢渗进土里，把有毒的东西赶跑了，才适合小苗生长。
就像老人们说的，好地得养，她这异能，说不定就是最好的“养地肥”。
这个发现让她浑身一激灵。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根本不用愁找不到好地！
只要在想种东西的地方多待些日子，用异能慢慢“养”，再差的土也能变好。
到时候开辟出一大片田地，种满带银边的小麦，说不定还能养些别的作物……
“得赶紧把这发现记下来，免得到时候忘了怎么回事。”
她翻出从购物中心废墟里找来的笔记本和半截铅笔：
“试验第一天：三碗土，中心、门口、管道。种子一样，浇水一样。”
“第五天结果：中心的最好，银边亮，苗壮；管道的一般，有点蔫；门口的最差，死了一棵。”
“猜想：我的异能能让土变好，离我越近，土越好。”
写完，她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塞进背包，又把那碗长得最好的银芽搬到堡垒最中心，用青梢的银丝在周围围了个小栅栏，像给宝贝画了个禁区。
“以后这儿就是咱们的试验田核心区。”
她对着小苗说，又拍了拍刨刨的头，“明天开始，你多往这儿刨点土，咱们把这一片都松松，好让更多种子住进来。
”刨刨“吱吱”应着，立刻用它那工兵铲似的爪子在旁边刨起来，动作麻利得像台小挖掘机。
青梢则跳上栅栏，尾巴甩得飞快，给栅栏又加了几圈银丝，把这片地护得严严实实。
夕阳西下时，堡垒中心的小角落里己经开垦出了一小块平整的土地，的泥土泛着健康的褐色。
那碗银芽就立在中央，银色的边缘在暮色里像点亮的小灯，映得肖安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靠在钢筋墙上，看着忙碌的刨刨和站岗的青梢，心里美得冒泡。
原来异能不光能催生植物、净化种子，还能改良土壤，这简首是老天爷赏饭吃。
“等把这片地养熟了，就把你们移出去。”
她对着银芽轻声说，“到时候长得高高的，结满沉甸甸的麦穗，磨出白白的面粉……”
刨刨像是听懂了，停下刨土的动作，抬起头“吱吱”叫，口水差点滴进土里。
青梢也从栅栏上跳下来，用尾巴轻轻扫过肖安的手背，像是在说“到时候我也帮忙”。
夜色渐浓，赤雾又开始弥漫。
堡垒里，烛光摇曳，照亮了那片小小的试验田，也照亮了肖安眼里的憧憬。
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她一定可以在这废墟里种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希望。
那碗银边嫩芽，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在夜风里轻轻晃了晃，银色的边缘闪得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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