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的眼睛亮了起来，灰绿色的瞳孔里仿佛也映出了那片嫩叶的绿光。
她摸了摸腰间装着源能晶体的皮囊，又看了看墙角的变异牵牛花，最后把目光投向了罐头厂外面那片广袤的废墟。
以前，她在这片废墟里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靠捡别人剩下的东西活命。
但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盆植物搬到墙角，用几块破木板围起来——这是她异能的第一个“成果”，得好好保护。
做完这一切，她捡起钢筋，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里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东西。
是底气，也是一点点……对未来的期待。
就在这时，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肖安摸了摸肚子，苦笑了一下。
不管异能多厉害，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填饱肚子。
她看了看罐头厂的大门，那些变异老鼠早就跑没影了。
“得出去找找吃的了。”她低声自语。
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缩着脖子，而是挺首了脊背。
左手腕的纹路虽然被胶带遮住，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
赤雾爬上山头的时候，肖安正扒着一家废弃超市的卷帘门喘气。
铁锈味的风里混着越来越浓的腥甜，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橘红色的雾霭像潮水般漫过废墟的屋顶，刚才还能勉强看清的街道轮廓，这会儿己经蒙上了层模糊的血色。
“该死，来得这么快！”
肖安低骂一声，手脚并用地钻进卷帘门与地面的缝隙。
这是她刚才找食物时发现的地方，超市招牌早就烂得摇摇欲坠，玻璃门碎得满地都是，只有这道卷帘门还斜斜挂着，留出的空隙刚好能钻进去一个人。
超市里比外面更黑，货架东倒西歪，地上堆满了发霉的包装袋。
肖安用钢筋拨开挡路的杂物，眼睛飞快地扫过——罐头区早就被翻得底朝天，面包架只剩些碎屑，连平时没人要的过期营养剂都不见踪影。
“什么都没剩下……”她咬了咬牙，肚子饿得更凶了。
刚才在罐头厂附近转了大半圈，除了几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变异蟑螂，什么都没找到。
在旧时代，人们还经常拿蟑螂的口感开玩笑，说鸡肉味嘎嘣脆。
但灾变过后的现在，肖安看着能有鞋盒大小，背部呈现金属光泽，腿毛像蟹钳尖刺一样的变异蟑螂，默默扭开了头。
就在这时，左手腕传来熟悉的悸动。
不是警告，是种淡淡的、像水波一样扩散开的波动。
肖安心里一动，顺着那股感觉转头看去——超市最里面的角落里，立着个半开的冰柜。
是台老式双门冰柜，外壳锈得掉渣，柜门歪歪扭扭地挂着，但密封层看着还没完全烂透。
这种旧世界的电器在赤雾里大多成了摆设，可对现在的肖安来说，却是绝佳的藏身地。
赤雾浓度升高时，变异生物的活性会激增，躲在密闭空间里最安全。
她几步冲过去，用力拉开冰柜门。里面空空如也，但肖安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蜷缩在冰柜里，把门拉得只剩道手指宽的缝隙——既能透气，又能观察外面的动静。
刚躲好，外面的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赤雾的浓度肉眼可见地变浓，像流动的血绸，把超市里的光线滤成诡异的暗红色。
空气里的源能粒子浓度飙升，肖安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像小虫子一样撞在冰柜壁上，发出细碎的嗡鸣。
“簌簌……簌簌……”
细微的响动从超市入口处传来。
肖安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是变异老鼠！
不是刚才在罐头厂门口见到的那几只，这拨最少有十几只，体型更大，背上的鬃毛像钢针一样竖着，绿豆大的眼睛在赤雾里闪着红光。
它们一路嗅着气味往里闯，爪子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所过之处，连坚硬的水泥地都被划出浅浅的爪痕。
肖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钢筋，指节因为用力发白。
冰柜虽然结实，但被这么多变异老鼠围攻，也撑不了多久。
手腕上淡绿色的纹路烫得厉害，她能“感觉”到那些老鼠的情绪——暴躁、贪婪，还有对新鲜血肉的渴望。
可奇怪的是，那些老鼠冲到冰柜附近时，突然像是撞到了无形的墙。
最前面那只体型最大的老鼠，离冰柜还有两步远，猛地停下脚步，焦躁地在原地打转。
它的鼻子凑到地上嗅了嗅，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吱吱叫，像是闻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转身就往回跑。
后面的老鼠群也乱了套。它们挤在一起，对着冰柜的方向龇牙咧嘴，却没有一只敢再往前迈一步。
有两只不信邪的试图绕到冰柜侧面，刚靠近半米，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开，夹着尾巴钻进了货架底下。
短短几秒钟，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老鼠群，竟然在冰柜周围让出了一圈半米宽的空地。
它们在空地外焦躁地徘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肖安趴在冰柜里，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它们明明能闻到她的气味，明明就在附近徘徊，为什么不进攻？
她下意识地摸向左手腕，那股淡淡的波动比刚才更清晰了，像一层看不见的薄膜，从她身上散发出去，笼罩了整个冰柜。
那些老鼠不是不想靠近，是被这层薄膜挡住了！
“异能……我的异能……”肖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她终于明白过来。
昨天让变异牵牛花保护自己，今天能救活枯木，现在这层无形的屏障……她的异能不光能沟通、能催生，还有防御性！
它像个隐形的信号，告诉那些变异生物“别靠近”，甚至能让它们感到恐惧。
这个发现比找到一车罐头还让她兴奋。
在这吃人的末世里，最好的武器不是钢筋，不是源能晶体，而是能让危险自动绕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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