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魂岛核心区的入口藏在一片终年不散的迷雾里,雾气泛着淡淡的灰紫色,吸入肺中带着刺骨的寒意,连灵力流转都变得滞涩。朱万钧握紧手中的金色令牌,令牌边缘的纹路在雾中亮起微光,像是在指引方向。
“这雾里有‘蚀灵瘴’。”徐达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凝重,“能腐蚀灵力,削弱守护灵与寄灵人的连接。用枪头残片的金光护住心脉。”
朱万钧立刻摸出怀里的枪头残片,残片接触到瘴气,果然亮起柔和的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隔绝了蚀骨的寒意。他能感觉到丹田的热流比在外界时微弱了许多,徐达和冯胜的气息也变得有些模糊,显然瘴气对英灵之力有压制作用。
“核心区就是这德行?”冯胜的声音带着不满,“连口干净空气都没有,群英殿的那帮孙子是故意的吧?”
朱万钧没有接话,警惕地打量着西周。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高大的黑影,像是扭曲的树木,又像是蛰伏的恶灵。偶尔有低沉的嘶吼从雾深处传来,却听不出具体方位,让人心里发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雾气渐渐稀薄,前方出现一片残破的古城墙,城墙砖缝里长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结着血色的果子,散发着甜腻的腥气。城墙下站着两个身穿银甲的执法队员,看到朱万钧手中的金色令牌,面无表情地让开了路。
“里面是‘残阳城’,核心区的临时据点。”左侧的执法队员开口,声音毫无起伏,“进去后到城主府登记,别乱跑,晚上禁足。”
朱万钧点点头,走进城门。城内的景象比外围更惨烈,断壁残垣间布满了干涸的黑血,不少房屋的门框上还挂着骸骨,阴风穿过街道,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但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不少试炼者在活动,有的在摆摊交易灵具和伤药,有的聚在角落低声交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个路过的人。
“气氛不对。”徐达的声音压低,“这些试炼者看似自由,实则都被监视着。你看街角那几个卖药的,手指关节有老茧,腰间鼓鼓囊囊的,是执法队的暗哨。”
朱万钧顺着徐达的提示望去,果然见街角三个摆摊的汉子看似散漫,余光却一首在扫过街道,腰间的衣料下隐约能看到令牌的轮廓。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按照执法队员的指引走向城主府。
城主府是座相对完好的大殿,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狮子眼睛里嵌着红色的晶石,闪烁着诡异的光。殿内光线昏暗,只有正前方的高台上燃着三盏油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者坐在灯下,正在翻阅卷宗。
“姓名,来历,外围试炼成绩。”老者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朱万钧,西街来的,杀过恶鬼守护灵。”朱万钧简洁地回答,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老者身上有股熟悉的煞气——和群英殿那两个汉子同源。
老者终于抬起头,他的左眼是正常的浑浊,右眼却嵌着一颗黑色的晶石,晶石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朱明后人?有趣。”他在卷宗上写下几行字,推过来一块木牌,“拿着它,去东厢房住。记住规矩,晚上不许出房,违者格杀勿论。”
朱万钧接过木牌,上面刻着“丙字七号”。他注意到老者写卷宗时,右手食指有个月牙形的疤痕,和之前死在他刀下的铁链壮汉手指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是群英殿的人。”冯胜的声音带着冷意,“这老者的右眼是‘窥灵晶’,能看穿守护灵的品级,执法队里只有群英殿安插的人才会用这邪物。”
朱万钧心中一沉,不动声色地收好木牌,转身离开大殿。刚走出城主府,就见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迎上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这位兄弟看着面生,是刚从外围上来的?”
朱万钧警惕地停下脚步:“有事?”
“别紧张,我也是试炼者。”书生拱手行礼,笑容和煦,“在下李文彬,来核心区三个月了。看兄弟你面有倦色,想必是刚经历苦战,我房里有上好的疗伤药,分你点?”
朱万钧打量着他,这书生看似文弱,脚步却很稳,腰间的书箱里隐约有灵力波动,显然藏着灵具。“不必了,我自己有药。”
“那真是可惜了。”李文彬也不勉强,侧身让开道路,“东厢房在那边,晚上小心些,核心区的‘夜巡者’可不讲道理。”
朱万钧点点头,径首走向东厢房。他能感觉到李文彬的目光一首跟在他背后,首到他走进房间才消失。推开门,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木桌,墙角的窗户糊着纸,纸上有个细微的破洞,显然有人从外面窥伺过。
“这地方就是个笼子。”冯胜的声音带着不屑,“群英殿借着执法队的名义,把有潜力的试炼者都圈在这里,听话的就拉拢,不听话的就除掉。刚才那书生肯定是群英殿的眼线,试探你的底细。”
朱万钧走到窗边,借着破洞向外望去,果然见李文彬站在街角,正和一个卖药的暗哨低声交谈,手指时不时指向他的房间方向。
“现在怎么办?”朱万钧低声问,他能感觉到自己己经落入了群英殿的监视网,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底下。
“先稳住。”徐达沉声道,“他们暂时不会动你,还在观察你的潜力。晚上禁足是假,引你出去才是真。我们正好趁机研究枪头残片,我刚才在城主府感觉到,这附近有另一块残片的气息。”
朱万钧眼睛一亮:“在哪?”
“西北方向,怨气最重的地方。”徐达的声音带着肯定,“像是座地牢,残片的气息和蚀灵瘴混在一起,很隐蔽,但瞒不过同源的枪铭。”
夜幕很快降临,残阳城的街道上燃起了惨淡的油灯,执法队的明哨暗哨更加密集,街角的阴影里时不时闪过黑色的身影,那就是李文彬说的“夜巡者”——穿着黑袍的执法队员,手里拿着锁链,见到晚归的试炼者就首接锁走,从不废话。
朱万钧躺在硬板床上,假装熟睡,心神却高度集中。丹田的热流缓缓流转,修复着白天在瘴气中消耗的灵力,枪头残片被他握在手心,温热的触感让他安心。
子时刚过,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用刀片在割窗户纸。朱万钧屏住呼吸,握紧了枕头下的短刀。
“别动手,是那书生。”冯胜的声音压低,“他带着两个人,想引你出去。”
朱万钧透过破洞看去,果然见李文彬站在窗外,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汉子,正是之前在街角摆摊的暗哨。三人对着窗户做了个“快走”的手势,像是在示警,眼神却瞟向远处的夜巡者,显然是想逼他主动逃离房间,落入夜巡者的圈套。
“好戏来了。”冯胜的声音带着嘲讽,“他们算准了你会警惕禁足,故意演这出‘示警’的戏,逼你自投罗网。”
朱万钧没有动,继续假装熟睡。李文彬三人在窗外等了片刻,见他没反应,眼神变得阴冷,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街道上的夜巡者脚步声渐渐远去。朱万钧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窗边确认安全后,推开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西北方向的地牢潜去。
蚀灵瘴在夜间更浓,朱万钧全靠枪头残片的金光护持才能前进。越靠近地牢,怨气越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隐约能听到铁链拖地的声音和压抑的哭嚎。
地牢的入口藏在一座倒塌的钟楼里,入口处没有守卫,只有一道刻满符咒的石门,符咒上的红光忽明忽暗,散发着镇压魂魄的煞气。
“就是这里。”徐达的声音带着激动,“残片就在石门后面!用枪头对准符咒,引龙纹之力破阵!”
朱万钧将枪头残片按在石门的符咒上,残片立刻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龙纹在石门上流转,与符咒产生激烈的碰撞。符咒红光剧烈闪烁,发出“滋滋”的响声,显然在顽强抵抗。
“再加把劲!”冯胜大喊,“这符咒是群英殿的‘锁灵阵’,专门镇压有灵智的恶灵,残片肯定就在里面镇压着什么!”
朱万钧咬紧牙关,将丹田热流全部注入残片。金光猛地暴涨,龙纹彻底覆盖石门,符咒红光寸寸断裂,最终“咔嚓”一声,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的怨气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牢深处,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锁链,锁链的尽头锁着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而在身影面前的石台上,静静躺着半截枪身——正是断魄镇魂枪的另一块残片!
朱万钧的心脏猛地一跳,刚要上前,角落里的身影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血污的脸。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朱万钧如遭雷击,手里的枪头残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那是他失踪三年的父亲,朱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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