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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百禁谱》现

小说: 阴人纸扎铺   作者:叫我林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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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匣藏谱……取谱!守业!”

父亲那部老款诺基亚屏幕上闪烁的黑色小字,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几乎熄灭的希望!秘匣!谱!是父亲留下的后手!是守住这铺子、守住这份业的希望!

我顾不得浑身酸痛和疲惫,连滚带爬地扑向倒塌的神案废墟!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双手疯狂地扒拉着碎裂的木块、散落的香灰和纸扎碎片!指甲被木刺划破,鲜血混着泥土也浑然不觉!

终于!在神案底座与地面连接的角落,一块被砸得裂开的厚重木板下,露出了那个黑沉沉的金属角!我用力掀开碎裂的木板,一个约莫尺许见方、通体黝黑、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扁平匣子显露出来!

匣子材质非铁非木,触手冰凉沉重,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极其内敛、如同深渊般的沉静感。匣盖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锁孔或缝隙,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金属块。

“怎么打开?”我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在冰冷的匣子上胡乱摸索。没有锁眼,没有机关,甚至连个凹陷都没有!这怎么取谱?!

嗡!嗡!嗡!

手中的诺基亚再次震动!屏幕亮起:

“匣为心锁,血为匙!滴血认主,谱自现!”

滴血认主?!

我毫不犹豫!再次咬破早己伤痕累累的食指指尖!鲜血涌出!我将滴血的指尖,狠狠按在冰冷的金属匣盖中央!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烙铁接触冰面的声响!

就在我的鲜血接触到匣盖的瞬间,那黝黑冰冷的金属表面,骤然亮起无数道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纹路!纹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交织,瞬间布满了整个匣盖!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匣子内部散发出来!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严丝合缝的匣盖,如同被无形的钥匙开启,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上弹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燥草药和淡淡墨香的奇异气息,从缝隙中弥漫出来!这气息古老、厚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和……一丝令人心悸的禁忌味道!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掀开匣盖!

匣内没有珠光宝气,只有一本……书!

一本极其古旧、厚实无比的书册!

书册的封面是一种极其坚韧、泛着淡淡油光的深褐色皮革制成,边缘磨损严重,露出里面粗糙的纤维。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极其复杂玄奥的图案——那图案似符非符,似印非印,由无数扭曲盘旋的线条和奇异的几何图形构成,透着一股镇压一切邪祟的森严气息!

书册的侧面书页泛黄发脆,边缘参差不齐,显然历经了无数岁月的翻阅。书页之间,隐约能看到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书写的墨色字迹,以及一些用朱砂绘制的、形态各异的符咒图案!

这就是……《百禁谱》?!父亲毕生守护、甚至可能为之付出生命的……秘传?!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畏涌上心头!我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沉重的书册。入手冰凉,皮革封面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翻开第一页。

没有目录,没有序言。第一页的正中央,赫然用浓墨写着三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大字:

“百 禁 谱”

字迹苍劲古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三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稍小的、用暗红色朱砂写就的、如同鲜血凝固般的蝇头小楷:

“禁术通幽,百无禁忌;习之慎之,魂灭无生!”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开篇的警告,带着赤裸裸的血腥味!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继续翻看。

书页的内容包罗万象,却又晦涩艰深!前半部分,详细记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扎纸禁忌和秘术:

* “赋形篇”:如何赋予纸扎物特定的“灵性”和“功能”。从最基础的“点睛术”(如何给纸人点眼而不使其作祟),到高深的“引魂术”(如何用特定纸扎引导亡魂归位)。其中一段关于“纸人点睛”的禁忌旁,父亲用极小的字迹批注了一句:“切记!给王婆扎纸人时手抖点歪了,那纸人半夜追着她要眼珠子,害得她三天不敢出门,最后还是用二斤糯米糊才送走……切记手稳!” 这略带诙谐的批注让我紧绷的神经莫名一松,仿佛看到父亲当年无奈又好笑的样子。

* “通幽篇”:如何利用纸扎沟通阴阳两界。包括“走阴路”时需要的特殊纸扎媒介(如阴马、引魂灯),以及如何布置“纸扎阵”抵御阴邪入侵。其中一页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由各种纸扎组成的“九宫锁魂阵”,旁边父亲批注:“此阵耗材巨大,非生死关头勿用!上次摆了个简化版对付后山那老鬼,差点把铺子底裤都赔进去……”

* “化煞篇”:专门针对各种阴煞邪祟的纸扎化解之法。如何扎制克制水鬼的“镇水纸船”,如何制作镇压尸变的“锁尸纸棺”,如何用纸扎配合特定咒语驱散怨灵。在“镇水纸船”的图谱旁,父亲详细标注了船底必须刻画的符文,并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批注:“刻歪了!船沉了!捞了一晚上才捞回来!丢人!”

* “驭灵篇”(此篇字迹明显更加潦草,页面也多有破损):记载了一些极其危险、甚至可以说是禁忌的秘术!如何用特殊纸扎暂时“拘役”低阶阴灵为己所用,如何用“替身纸人”转移灾祸……每一页都充满了血腥和警告!其中一页关于“阴兵借道”的禁忌术旁,父亲用朱砂重重画了个叉,批注:“此术有伤天和!妄用者必遭反噬!切记!切记!” 字迹力透纸背,带着深深的忌惮。

书册的后半部分,则更像是父亲个人的笔记和心得。里面夹杂着大量关于湘西各地风土人情、丧葬习俗、鬼怪传说、风水秘闻的记录,还有对各种遭遇过的诡异事件的详细分析和破解之法。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甚至有些地方还画着极其抽象的地图或鬼怪草图。其中一页记录着某次处理“落花洞女”怨灵的经历,父亲在结尾写道:“……那姑娘可怜,执念太深。扎了个会唱山歌的纸人陪她,唱了一宿,天亮才散。嗓子都哑了,亏本买卖!” 这略带自嘲的口吻,让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疲惫却又不失人情味的另一面。

而在笔记的最后几页,我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内容!那是关于“水府”、“阴亲”、“走阴人”的零星记载!字迹极其潦草,充满了不确定和深深的忧虑!

“……水府非善地,阴亲乃强掳……走阴人亦分正邪……守门之责……如履薄冰……”

“……‘聘书’为契,强拘生魂……破契之法……难!难!难!需寻其‘根’……”

“……吾妻婉蓉……魂困水府……此生之憾……若吾儿得见此谱……当知……父非弃尔……实乃……”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几滴早己干涸发黑的……泪痕?!

“爹……”我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紧紧攥着那冰冷的书册,仿佛能感受到父亲书写时那沉重的笔触和无尽的悲怆与无奈。他不是抛弃我!他是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这个铺子!为了守住这份可能救回娘的希望!

巨大的悲伤和责任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抱着《百禁谱》,如同抱着父亲最后的嘱托和期望,久久无法言语。

“咳……咳咳……山……山伢子……”角落里传来老烟枪微弱嘶哑的呼唤,将我从悲恸中惊醒。

我连忙抹去眼泪,抱着书册跑到老烟枪身边。他依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一些。他浑浊的眼睛半睁着,看到我怀里的书册,瞳孔猛地一缩!

“《百……百禁谱》?!”老烟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深藏的敬畏,“老陆……老陆他……真把这东西……留给你了?!”

我沉重地点点头:“嗯,在神案下的秘匣里找到的。”

老烟枪长长地、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那本古旧的书册,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唉……命啊……都是命……老陆……你这是……要把山伢子……往火坑里推啊……”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有了它……或许……真有一线生机……”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嘶……妈的……那水里的爪子……真他娘的毒……”

看着他疼得扭曲的脸,我忍不住道:“您老就消停点吧!无常大人说了,您这心脉跟破风箱似的,再乱动就真散架了!到时候我可没第二根‘引魂香’给您点!”

老烟枪闻言一愣,随即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嗓子骂道:“放屁!老子……老子命硬着呢!阎王爷……嫌我……嫌我烟味大……不收!”他喘了口气,眼神瞟向我怀里的《百禁谱》,带着一丝急切,“快……快看看……里面……有没有……治我这伤的……法子?那无常老爷……手段是厉害……但……但总感觉……凉飕飕的……不踏实……”

我连忙翻开《百禁谱》,在“化煞篇”和“医道杂录”部分仔细查找。果然!在“医道杂录”靠后的位置,找到了关于“阴煞蚀体”、“怨气侵脉”的救治方法!其中一种名为“净煞安魂汤”的方子,所需药材虽然稀奇古怪(什么“三年以上老公鸡冠血”、“无根水”、“陈年糯米”、“向阳艾草灰”),但大部分似乎都能在村里找到!药方后面还详细记载了煎煮方法和配合的“安魂咒”!

“有!有方子!”我惊喜道,“需要公鸡冠血、无根水、糯米、艾草灰!我这就去找!”

“公鸡冠血……村头……张寡妇家……有只……大红公鸡……凶得很……小心……别被啄了……”老烟枪虚弱地提醒,嘴角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弧度,“无根水……接……雨水……艾草灰……吴老婆子……屋后……晒着有……糯米……铺子里……米缸……底下……还有点……”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仿佛用尽了力气,又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事不宜迟!我小心翼翼地将《百禁谱》放回那个黝黑的金属秘匣中,盖好盖子。秘匣沉重冰冷,我将其暂时藏在神案废墟下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

然后,我立刻行动起来。按照老烟枪的指点,我先去米缸底下翻出了小半袋有些受潮的陈年糯米。又跑到后院,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瓦盆,放在屋檐下接“无根水”(雨水)。接着,我蹑手蹑脚地溜到吴婆婆那间阴森小屋的屋后——果然!在一个破旧的竹匾里,晒着不少灰褐色的艾草灰!我抓了一大把,用油纸包好。

最后,也是最艰巨的任务——公鸡冠血!

村头张寡妇家那只大红公鸡是出了名的凶悍,号称“村中一霸”,连狗都敢啄。我硬着头皮,揣了把老烟枪留下的、磨得锋利的小篾刀,又抓了把糯米壮胆,趁着天还没亮透,溜到了张寡妇家后院鸡窝旁。

那只大公鸡果然警觉!我刚靠近鸡窝,它就炸着毛,“喔喔”叫着扑了上来!那尖利的喙和爪子,带着一股彪悍的杀气!

“我去!”我吓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糯米下意识撒了出去!没想到还真有点用!那公鸡被糯米一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地扑来!

一场人鸡大战就此展开!我狼狈不堪地左躲右闪,衣服被啄破了好几个洞,手臂也被抓了几道血痕!最后,我瞅准机会,一个恶狗扑食(呸!),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凶悍的公鸡扑倒在地!一手死死掐住它的脖子,一手拿着小篾刀,手忙脚乱地在它那鲜红的鸡冠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用一个小瓷碗接了小半碗血!

“对不住了鸡兄!救人要紧!”我对着那兀自挣扎怒视我的公鸡连连作揖,然后抱着碗,顶着满身鸡毛和抓痕,狼狈逃窜。

回到铺子,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我将收集来的材料按照《百禁谱》上的记载,仔细配比、混合。无根水(雨水)煮沸,加入糯米熬煮片刻,再加入艾草灰搅拌均匀,最后趁热滴入公鸡冠血!一碗散发着古怪气味(混合着糯米香、艾草苦味和血腥气)的、粘稠的暗红色药汤就熬好了。

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昏迷的老烟枪,用勺子一点点将药汤喂他喝下。药汤入口,老烟枪眉头紧锁,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似乎极其抗拒这古怪的味道,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喂完药,我又按照《百禁谱》上的记载,盘膝坐在老烟枪身边,双手结出一个简单的“安魂印”,口中低声念诵那拗口的“安魂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紧张地观察着老烟枪的反应。只见他喝下药汤后,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胸口起伏的幅度似乎也大了一点。最明显的是,他那只受伤手掌伤口处渗出的暗紫色血液,颜色明显变淡了!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伤口处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有效!《百禁谱》上的方子真的有效!

我心中狂喜!连忙继续念诵安魂咒,一遍又一遍。随着咒语的持续,老烟枪的气息越来越平稳,脸上的死气也消散了大半。虽然依旧昏迷,但状态明显好转!

天色大亮。折腾了一夜,我早己精疲力竭。看着老烟枪呼吸平稳地昏睡,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抱着那本沉重的《百禁谱》,不知不觉也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推我。

“山伢子……山伢子……”

我猛地惊醒!是老烟枪!他竟然醒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嘶哑虚弱,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己经恢复了一丝神采!

“老烟枪!你醒了!”我惊喜交加!

“嗯……咳咳……”老烟枪虚弱地点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连忙扶住他。

“感觉怎么样?”我急切地问。

“死……死不了……”老烟枪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是……浑身……跟被牛踩过似的……那碗……什么汤……真他娘的……难喝……”他抱怨着,眼神却瞟向我放在身边的《百禁谱》,带着一丝复杂和敬畏,“这玩意儿……还真有点门道……”

我松了口气,刚想说话,老烟枪的目光却猛地一凝!他死死盯着我的身后——盯着那个黝黑的金属秘匣!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山伢子!那匣子……匣子底下……是什么?!”他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我一愣,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被我藏在神案废墟角落的黝黑秘匣,不知何时,竟然……挪动了一点位置?!而在秘匣底部与地面接触的缝隙处,赫然……渗出了一小片极其刺眼的、如同新鲜血液般的……暗红色液体?!

那液体粘稠、猩红,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却令人心悸的……怨毒气息!仿佛秘匣底部,还藏着什么……更加凶戾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怀里的《百禁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到了后半部分!在那些关于水府、阴亲的潦草笔记最后,一页被撕掉大半的残页边缘,一行用暗红色朱砂写就的、极其细小的字迹,如同毒蛇般映入眼帘:

“……秘匣夹层……血纹黄纸……慎启!慎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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