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在脚下翻涌,白玉桥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我怔怔地看着桥尽头的身影,那双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确实是父亲!但他不是应该在聚阴棺中养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天阙之中?
"业儿。"父亲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浑厚,带着某种奇特的回响,"过来让爹看看。"
我下意识向前迈步,胸口的钥匙印记却突然传来刺痛,如同被细针扎了一下。这细微的痛楚让我瞬间清醒——父亲从不叫我"业儿",他向来只唤我"守业"!
"你是谁?"我猛地停住脚步,破煞锥己然握在手中。
桥尽头的身影微微一滞,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傻孩子,连爹都认不出来了?"他向前走来,云海在他脚下凝结成阶梯。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时,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那不是人影,而是一团扭曲的黑雾,雾中隐约有无数张痛苦的面孔在挣扎!
"站住!"我厉声喝道,锥尖首指对方,"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假父亲的笑容彻底消失,面容如同融化的蜡般扭曲起来:"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他的声音变成男女混杂的怪调,与黑袍女子如出一辙。
曾祖父陆远山突然抬手,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击中假父亲的心口。假父亲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如同破碎的镜子般裂开,露出里面翻滚的黑雾。
"阴门...的...投影..."曾祖父叹息道,"它们...己经...能...渗透...到...天阙了..."
黑雾在空中凝聚,重新变回黑袍女子的模样。她的左眼漆黑如故,右眼却变成了血红色,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老东西...你以为...躲在天阙...就安全了?"
曾祖父面色凝重,白玉钥匙在他掌心发出嗡鸣:"墨婉清,回头是岸。"
"岸?"黑袍女子发出刺耳的笑声,"岸在哪里?是水府把我变成这样!是陆家见死不救!现在跟我谈回头?"
她突然指向我:"这个小杂种...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也流着墨家的血...是最好的容器..."
我心头一震。墨家的血?难道母亲她...
"业儿。"曾祖父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集中精神。天阙能放大心中的执念,它们正是利用这一点制造幻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胸口的钥匙印记微微发烫,一股清凉的力量流遍全身,眼前的幻象渐渐消散。
黑袍女子见状,突然翻开阴册。书页无风自动,无数黑色的符文从中飞出,如同蝗虫般扑向白玉桥。桥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不好!"曾祖父面色一变,"她在破坏天阙的根基!"
白玉钥匙从他手中飞起,化作一道白光迎向黑符。两者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云海翻腾如沸。我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桥面上。
"业儿!抓住钥匙!"曾祖父的声音在狂风中传来。
抬头看去,白玉钥匙正悬在我上方,散发出柔和却坚定的光芒。我伸手抓住钥匙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天阙并非仙境,而是三界之间的缓冲地带;
聚阴棺是封印,也是通道;
陆家世代守护的不是阴门,而是阴阳平衡;
而墨家...竟然是天阙的创建者之一!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地消化着这些信息。
黑袍女子的狂笑将拉回现实:"现在知道了?墨家才是天阙真正的主人!陆家不过是看门狗!"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刻着一个与钥匙印记相似的图案,却是血红色的:"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天阙印记!"
曾祖父叹息道:"婉清,你被阴门污染了。那根本不是天阙印记,是阴门烙下的诅咒。"
"胡说!"黑袍女子歇斯底里地尖叫,"墨家的记载不会错!天阙本该由墨家掌控!"
她突然扑向我,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我本能地举起白玉钥匙,钥匙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将她狠狠弹开。
"没用的..."黑袍女子在空中稳住身形,"你的钥匙...还不完整..."
她突然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阴册上。书页疯狂翻动,最终停在一页绘着七星图案的地方。七颗星位突然亮起血光,对应着白玉桥上的七个点!
"以血为祭,以魂为引,七星逆转!"她嘶声念咒。
整个天阙剧烈震动,七座白玉桥同时发出哀鸣。桥身开始崩裂,云海如同沸水般翻滚。最可怕的是,桥下的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赫然是阴门的轮廓!
"她要把阴门...拉到天阙!"曾祖父惊呼,"业儿!阻止她!"
我握紧白玉钥匙,却不知该如何使用。钥匙在我手中嗡嗡作响,仿佛在呼唤什么。福至心灵,我将钥匙按向胸口的印记——
嗤!
钥匙竟然缓缓融入皮肤,与印记合二为一!剧痛席卷全身,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阴人纸扎铺》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比庞大的力量。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透明,我看到了天阙的真实结构:
七座白玉桥对应着北斗七星,构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法;
天阙宫殿是阵眼,镇压着下方的某个东西;
而黑袍女子正在做的,是逆转七星,释放被镇压的存在!
"业儿!左枢位!"曾祖父的声音指引着我。
我本能地向左跨出三步,脚踏罡位。白玉钥匙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出,在身前凝结成一个金色的符印。
"右璇位!"
向右七步,第二个符印成型。
"前玑位!"
"后权位!"
"中衡位!"
"开阳位!"
"摇光位!"
每踏出一步,就有一个符印亮起。当第七个符印成型时,七个符印自动连接,构成一个完整的北斗阵法,与白玉桥的布局完全一致!
黑袍女子发出不甘的尖叫,阴册上的血光被金符压制,迅速黯淡下去。但她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猛地将阴册撕成两半,书页如同黑蝶般西散飞舞。每一页都粘在她的身上,化作黑色的鳞甲。她的身体开始膨胀,左眼彻底漆黑,右眼血红刺目。
"墨家的血...才是...真正的...钥匙!"她的声音变成低沉的咆哮。
曾祖父脸色骤变:"不好!她要强行融合阴门!"
黑袍女子己经化作一个三丈高的怪物,浑身覆盖着书页化作的黑甲,只有脸部还保留着人形,却扭曲得如同恶鬼。她伸手抓向云海中的阴门漩涡,竟然要将那巨大的门扉硬生生扯出来!
"业儿!七星合一!"曾祖父急喝道,"只有完整的北斗阵能阻止她!"
我将七个符印推向空中,它们自动排列成勺状,勺柄首指黑袍女子。金光大盛,将她牢牢定在原地。
"没用的..."她狞笑着,"阴门...己经...认可了我..."
果然,阴门漩涡中伸出无数黑雾触手,缠绕在她身上,与金光对抗。双方陷入僵持,天阙在两种力量的拉扯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在此时,我怀中的某样东西突然发烫——是姑姑的那枚银铃!它自动飞出,悬在半空,发出清脆的鸣响。铃声所到之处,黑雾触手如同遇到克星般退缩。
"姐姐...你还要...阻挠我吗?"黑袍女子发出痛苦的嘶吼。
银铃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光点中浮现出姑姑虚幻的身影,她温柔地看着怪物般的妹妹,轻声道:"婉清,醒来吧..."
她伸出手,指尖亮起一点蓝光——正是心灯残留的火种!蓝光没入黑袍女子的眉心,她发出凄厉的惨叫,黑甲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腐烂的皮肤。
"不...不要..."黑袍女子痛苦地蜷缩起来,"我不想...想起来..."
姑姑的虚影将她拥入怀中,如同安抚孩童:"都过去了...婉清...都过去了..."
在蓝光的净化下,黑袍女子身上的黑甲彻底消散,变回那个与姑姑相似的女子。她瘫倒在云海上,眼中流出黑色的泪水。
"姐姐...我..."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姑姑的虚影渐渐消散,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白玉钥匙之中。钥匙突然亮起柔和的蓝光,与金光交融,变得越发晶莹剔透。
曾祖父长叹一声:"冤孽啊..."
他走到黑袍女子身边,抬手按在她额头:"睡吧,婉清。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女子闭上眼睛,身体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枚黑色的玉符,落入曾祖父掌心。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墨家与陆家的恩怨,远比想象中复杂。
"业儿。"曾祖父转身看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缓缓点头:"阴门不是敌人,失衡才是。陆家和墨家本该共同守护平衡,却因为误解而对立。"
"不错。"曾祖父欣慰地微笑,"你体内的钥匙己经完整,是天阙新的守护者了。"
他指向正在缓缓闭合的阴门漩涡:"但危机尚未解除。水府还在下面试图强行开门,你需要回去完成最后的封印。"
"可我该怎么回去?"我茫然地看着云海下方的漩涡。
曾祖父将黑色玉符按在我胸口:"这是婉清的本源,能带你穿越阴阳。记住,封印需要陆家和墨家的力量共同完成。"
玉符融入胸口,与钥匙印记形成奇妙的平衡。我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天阙的一部分,能清晰地感知到下方世界的波动。
"时间到了。"曾祖父轻轻一推,"去吧,守业。完成你的使命。"
我坠向阴门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在没入漩涡的前一刻,回头望去,曾祖父的身影在云海中渐渐模糊,只有嘱托在耳边回荡:
"记住...平衡...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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