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馨月抱着钟声朗冲出公寓时，楼道里的声控灯正在诡异地闪烁。第13级台阶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旋转的星云——那是时空裂缝的缩影，上周在急诊室见过的“明朝商人”，就是从这样的裂缝里摔出来的。
“抓紧姐姐。”她将弟弟的脸按在肩头，星核的红光穿透衣料，在透明的台阶上织出临时的落脚点。钟声朗的小腿己经完全没了轮廓，像两截融化的冰柱，裤管空荡荡地扫过她的手背。
“姐，我的脚……好像踩在云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藏着一丝好奇。
星核在钟馨月臂间剧烈震颤，像在预警。她冲出单元门，晨光突然变成铅灰色，小区的喷泉里浮起大片朱砂色的泡沫，与矿区陶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一辆黑色轿车正停在路口，车牌号被污泥遮住，车窗后隐约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人影。
“坐稳了。”钟馨月突然转身冲向地下车库，星核的光芒在身后炸开，将追来的黑影逼退半步。她发动那辆闲置多年的二手车时，后视镜里映出惊人的一幕——小区的围墙正在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石，与大楚皇宫的红墙残影重叠在一起。
“姐要带小朗去哪里？”钟声朗的手指穿过座椅靠背，透明的指尖触到星核时，红光纹路突然爬上他的脖颈，形成半圈朱色项链。
“去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钟馨月猛打方向盘，车子撞开栏杆冲上路。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同事发来的定位——“全球环境治理中心”地下三层的平面图，标注着“实验区”的位置，旁边用红笔写着“辐射超标”。
车窗外的街景开始扭曲。便利店的玻璃门变成雕花木门，穿校服的学生与披甲的士兵在街角擦肩而过。钟馨月盯着仪表盘，里程数正在倒着走，星核的红光在挡风玻璃上画出复杂的轨迹，像在修补碎裂的时空。
“姐，你看天上。”钟声朗突然指向窗外。
铅灰色的云层里，浮现出巨大的宫殿虚影，飞檐下悬挂的铜铃正滴下朱砂色的雨。钟馨月认出那是狐影记忆里的朱砂殿，殿顶的琉璃瓦在现代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星核骤然灼热，她的眼前闪过狐影藏在药库横梁上的画面——刘太医正将“蚀骨水”倒入银壶，壶身上刻着与朱砂殿铜铃相同的纹样。
“小朗，记住姐姐的话。”钟馨月突然踩下刹车，将星核从腕间解下，塞进弟弟透明的掌心，“无论谁对你说什么，都不要放开它。”红光瞬间将钟声朗的手臂染成赤金色，那些透明的皮肤下，血管开始显露出实体的轮廓。
黑色轿车的引擎声从身后传来。钟馨月推开车门，星核的碎片在她指尖跳跃，像握着一把微型的火焰。“去医院找张医生，他会保护你。”她在弟弟额头印下一个吻，转身冲向追来的黑影，“告诉张医生，启动‘夜莺计划’。”
这是她与同事约定的暗号，意为“时空异常，请求支援”。钟声朗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钟馨月没有回头，星核的光芒在她周身织成赤色的屏障，将逼近的黑色轿车震得后退三尺。她看见楚煌添从车里走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在红光中亮得像两簇鬼火。
“钟医生这是何苦？”楚煌添的声音被红光扭曲，听起来像两个人在说话，“交出星核，小朗就能变回正常人。”
星核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钟馨月的眼前闪过一片猩红——狐影正从药库的横梁上坠落，刘太医的短刀划破了她的衣袖，露出里面与钟声朗掌心相同的红光纹路。
……
大楚的药库弥漫着血腥气。狐影坠落在药箱堆里时，手肘撞翻了一坛烈酒，醇香的液体瞬间浸透粗布医服，与额头渗出的血混在一起。刘太医的短刀就架在她颈间，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矿石粉末，散发出刺鼻的金属味。
“原来是你这小蹄子在搞鬼。”刘太医的脸在丹炉的红光中扭曲，“王爷，这就是您要找的‘西域异人’？依老臣看，就是个偷药的贼！”
狐影转动眼珠，看见萧承隆站在药库中央，玄色衣袍的下摆沾着药渣。他的手按在佩剑上，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丹炉里的朱砂火越烧越旺，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刘太医好大的火气。”萧承隆的声音很轻，却让药库的温度骤降三分，“孤只是来取治咳的药，怎么就惊动了您的‘炼药大计’？”他的目光扫过那个上了锁的木箱，“这箱子里装的，莫非是给太后的‘长生丹’？”
刘太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狐影趁机将手伸进药囊，摸到那半管金汁，指尖被星核碎片烫得发麻。她突然想起钟馨月的手术笔记：面对持刀威胁，要攻击对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膝盖的腘窝。
“王爷明鉴！”刘太医的短刀微微偏移，“这只是些普通的……”
狐影猛地抬脚踹向刘太医的膝弯，同时将金汁泼向他的脸。惨叫声中，她顺势滚到萧承隆身后，星核碎片在掌心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追来的药童逼退。萧承隆的剑不知何时己经出鞘，寒光在朱砂火中划出一道银弧，恰好停在刘太医的咽喉前。
“看来孤来得正是时候。”萧承隆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刘太医，这‘蚀骨水’是给谁准备的？”
刘太医瘫在地上，脸上的金汁正在灼烧皮肤，冒出白烟：“王爷饶命！是……是太后娘娘，她说摄政王您的旧伤总不好，让老臣炼些‘特效药’……”
狐影的心脏骤然缩紧。太后与摄政王，表面母慈子孝，暗地里竟己到了下毒的地步。她摸向袖中那片从横梁上撕下的药方，上面“陨星尘三钱”的字迹正在丹炉的热气中变得模糊。
萧承隆突然收剑入鞘，转身时玄色衣袍扫过狐影的肩头，将她护在身后：“既然是太后的意思，孤便不追究了。”他踢了踢地上的木箱，“这些药，孤替太后收下了。”
刘太医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药库。狐影看着萧承隆将那些装着蚀骨水的琉璃瓶扔进丹炉，青黑色的液体遇火后爆出刺眼的白光，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星尘，与钟馨月记忆里矿区的朱砂雨一模一样。
“你可知那是什么？”萧承隆突然开口，背对着她整理衣袍，领口处露出半片银色的云纹，与楚煌添保温杯底的标志重叠在一起。
狐影攥紧掌心的星核碎片：“陨星尘。”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和朱砂殿遗址挖出来的一样。”
萧承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丹炉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炉膛底部嵌着的一块赤石，表面的纹路与星核碎片如出一辙。“十年前朱砂案，死者体内都有这东西。”他转过身，眼中的红光尚未褪去，“你到底是谁？”
狐影的眼前闪过钟馨月的脸——姐姐正站在现代的街道上，星核的红光在她周身织成屏障，楚煌添的黑色轿车正在后退。两个时空的红光突然在她眼中交汇，形成一道完整的赤色纹路，像条跨越千年的血脉。
“我是阿影。”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同时带着钟馨月的冷静和狐影的倔强，“是能治好你旧伤的人。”
萧承隆盯着她掌心的星核碎片，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却在触及红光纹路时，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像两簇相隔时空的火焰，终于找到了彼此的频率。
丹炉的余烬里，最后一点朱砂火熄灭了。药库的阴影中，不知何处传来铜铃的轻响，与现代街道上空的朱砂殿虚影，遥遥相应。
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时空渡世携核宫娃补红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O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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