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市医院神经科的晨灯,像融了冰的玉,漫过钟馨月握着叩诊锤的手背上。被抬进来的陈阿婆蜷在推床上,粗布衫沾着矿区选矿厂的锈色粉尘,右额角皮肤下的淡紫螺旋纹像凝固的星旋,随着每一次呼吸轻轻收缩——她昨夜在矿区外围的旧屋晕倒,醒来后左手不停抽搐,监护仪的脑电波波形里,淡紫峰值跟着螺旋纹的节奏跳,像在传递某种加密的星语,与之前所有载体的线性、网状纹路都不同。
“馨月姐,她的脑电波异常放电,星力紊乱频率是普通载体的两倍!” 护士小周的声音发颤,手里的血氧仪刚夹好陈阿婆的手指,老人突然抓住钟馨月的袖口,眼神里满是急切:“姑娘,我看见个穿粗布衣服的姑娘(狐影),她在红墙下喊‘星纹钥匙缺碎片,藏在选矿厂旧碾机里’!”
是狐影的通感在传递逆锚点的新线索!钟馨月的左眼闪过银亮,意识里涌入清晰的画面:大楚朱砂殿的偏室,狐影正蹲在青铜匣前,萧承隆用剑尖挑开匣盖,露出块泛着朱砂光的金属碎片:“这是星纹钥匙的第一块碎片,能打开逆锚点石碑的机关,需三块碎片拼接,另外两块在现代矿区的旧设备里”。记忆里的碎片表面,螺旋纹与陈阿婆皮肤下的图案完全重合,萧承隆突然将碎片塞进她手里:“楚煌添在找钥匙,你们得比他先找到,不然逆锚点会被永远锁死”。
“快取0.5g胞磷胆碱钠静脉滴注,营养神经阻断星力紊乱,再用丹参煮水做保留灌肠!” 钟馨月的声音稳得像深潭,指尖捏紧叩诊锤——胞磷胆碱钠能修复神经细胞膜,或许能暂时稳住陈阿婆的星力,让她说出更多线索。灌肠液带着草药香流入时,陈阿婆的呢喃突然清晰:“穿白衣服的叔叔(楚煌添)说,给我喝‘安神汤’就能好,可我喝了后,脑子里的星旋转得更快了!” 星核突然在左臂发烫,钟馨月瞬间明白,楚煌添的“安神汤”是“扰锚汤”,用来加速星力紊乱,掩盖钥匙碎片的线索。
神经科诊室的门被推开时,楚煌添的身影裹着晨雾进来,手里的保温箱印着“老年神经护理”的字样,米白环保服袖口沾着的锈色粉尘里,混着细小的淡紫星屑,与陈阿婆皮肤下的星旋同源。“馨月医生,听说陈阿婆星力紊乱,我带了‘星纹稳定剂’,能帮她平复星旋,还能定位星力紊乱的源头。” 他的笑容里藏着刻意的温和,打开保温箱时,药剂瓶上的标签虽写着“稳定剂”,瓶底却刻着微型“锁”字,液体里的淡紫物质正随着陈阿婆的星旋频率跳动——是用来锁定载体星力、阻止线索传递的“锁锚剂”。
钟馨月伸手接过药剂瓶,指腹刚触到玻璃壁,星核就发出细弱的嗡鸣,暖红的光裹住瓶身,液体里的淡紫物质竟开始凝结成螺旋状——与陈阿婆的星旋纹路完全一致。“陈阿婆刚用了神经修复药,新药得等脑电波稳定,和神经电生理医生会诊后再说。”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剂放回保温箱,余光瞥见楚煌添的指节泛白,口袋里的通讯器漏出模糊的声音:“锁锚剂己送达,星纹钥匙第一块碎片在陈阿婆住处,派人去搜,矿区选矿厂的碎片盯紧点。”
陈阿婆的星力紊乱逐渐平复后,钟馨月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医院。晨风吹在脸上,带着选矿厂旧设备的铁锈味,她摸了摸左臂的星核,暖红的光还在掌心泛着余温——刚才诊脉时,星核不仅映出陈阿婆的星旋纹路,还传递了狐影的新记忆:大楚朱砂殿的墙壁上,刻着星纹钥匙的完整图案,三块碎片拼接后会浮现“逆锚启”三个字,“现代矿区的碎片旁会有朱砂印记,是我做的标记”,记忆里的朱砂印记,与她背包里块暗红碎布上的印记完全重合(那是狐影通过记忆让她藏在衣柜夹层的)。
回到公寓时,玄关的灯亮着,钟声朗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张画满螺旋纹的纸。他透明的左肩己蔓延至胸口,皮肤下竟浮现出三枚米粒大的朱砂色圆点,与星纹钥匙碎片的朱砂印记同源,纸上用红铅笔绘着星纹钥匙的拼接图,缺了两块碎片的位置标着“选矿厂”“旧仓库”。“姐,狐影姐姐带我看了完整的钥匙,说我的朱砂点能感应碎片,靠近时会发烫。” 钟声朗举起手,透明的手腕上,一枚朱砂点正泛着细弱的光——是感应到了陈阿婆住处的第一块碎片。
钟馨月蹲下来,将星核贴在弟弟的胸口,暖红的光覆盖透明处,三枚朱砂点瞬间亮了,像三颗迷你的朱砂痣。她翻开画纸的最后一页,星核的光落在纸上,竟浮现出行朱砂字:“楚煌添的人在搜陈阿婆的住处,碎片藏在灶台下的砖缝里”——是狐影通过通感,让钟声朗无意识写下来的。星核突然震动,在天花板上投出萧承隆的画面:大楚朱砂殿,他将第二块钥匙碎片藏在旧鼎的耳洞里,“现代矿区的碎片藏在生锈的碾机齿轮间,那里有朱砂标记”,记忆里的碾机,与钟声朗画纸上的选矿厂设备完全一致。
“姐,我们先去陈阿婆家里拿碎片吧,不然会被楚叔叔的人找到!” 钟声朗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朱砂点烫得像小暖炉,“狐影姐姐说,碎片凑齐了,才能打开石碑的门。” 钟馨月的眼泪落在星核上,暖红的光里,她看见陈阿婆急切的眼神、楚煌添的锁锚剂、画纸上的拼接图,还有背包里的暗红碎布——碎布上的朱砂印记正与钟声朗的朱砂点产生共鸣,像在指引方向。
上午十点,钟馨月整理装备时,特意将暗红碎布缝进外套内袋,又把胞磷胆碱钠注射液、丹参粉、无菌探针(用来挖砖缝里的碎片)放进急救包,最后给钟声朗的手腕系上红绳——上面串着块星核小碎片,用来增强他对钥匙的感应。窗外的阳光里,楚煌添的黑色轿车还停在楼下,旁边多了辆带天线的白色面包车,车顶的信号接收器正对着陈阿婆住处的方向——他们不仅在搜碎片,还在监控所有载体的信号。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条匿名短信,只有张照片:大楚朱砂殿的钥匙拼接图,旁边标注着现代矿区的两个碎片位置——选矿厂的旧碾机、仓库的铁皮柜,照片下方写着“碎片有朱砂味,靠近会发热,别碰楚煌添的感应仪”——是萧承隆发来的(之前多是狐影,这次换发送者避免重复)。钟馨月握紧手机,星核的暖红与钟声朗的朱砂点同步发亮,她知道,现在必须赶在楚煌添之前拿到第一块碎片,否则逆锚点的大门将永远被锁死,所有载体的星力都会被缝合仪吸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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