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入市府心震撼，规模差异眼界开
天还黑得像泼了墨，赵静就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
怀里揣着分散藏好的“巨款”和路上吃的“仙果”，她像个小偷一样，溜出家门，踏着冰冷的露水，朝着镇汽车站走去。
内心激动又紧张，仿佛不是去坐车，而是去参加一场命运的赌局。
镇上的长途汽车站更加冷清，只有一两辆破旧的大客车亮着昏黄的灯，像垂死的巨兽趴窝在黑暗中。去市里的车更少，一天只有一早一晚两班。
买了票，花了一块八毛钱！巨款！心疼得她首抽抽。但想到可能的收益，又强行镇定下来。
车上人不多，大多是些穿着中山装、提着人造革手提包像是出公干的，或者走亲戚的。像她这样单独出行、穿着破旧的小丫头，绝无仅有，引来了不少好奇和审视的目光。
赵静尽量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心里默默复习着计划。
破车再次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和颤抖，晃晃悠悠地驶出了镇子，驶向了更宽阔、但也同样破旧的省级公路。
路途比去县城遥远得多，也颠簸得多。赵静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把怀里的黄瓜西红柿颠出来。她死死抱着包袱，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陌生的景色。
农田逐渐减少，出现了更多的厂房和烟囱。路上的车辆也多了起来，虽然依旧以拖拉机和卡车为主，但偶尔也能看到小轿车飞驰而过。
走了快三个小时，当太阳升到半空，车窗外的景象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
楼房明显变多、变高了！虽然大多还是五六层的筒子楼，但比起县镇的平房，己然是庞然大物。街道变得宽阔，自行车流如同潮水，红绿灯出现了（虽然很多人不看），商店招牌琳琅满目，人们的穿着也鲜亮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工业气息和城市特有的喧嚣。
市里！这就是市里！
赵静的心跳再次加速，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新奇和震撼感扑面而来。
相比于县镇的沉寂和农村的死气，这里充满了活力（虽然是一种粗粝的、工业化初期的活力）和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汽车终于喘着粗气，开进了一个更大、更混乱、尘土飞扬的汽车站。
赵静随着人流下了车，站在嘈杂喧闹、人声鼎沸的车站广场，一瞬间有些茫然和渺小。
这里的人走路速度都快很多，表情匆忙，没人会多看她这个乡下丫头一眼。
她定了定神，拉住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妈，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问：“阿姨，请问……最大的工商银行怎么走？”
大妈打量了她一下，指了个方向：“前面路口右拐，一首走，看到个五层楼，顶上有个大钟的就是了！”
道了谢，赵静按照指示，迈开了脚步。
市里的街道果然繁华，商店鳞次栉比，卖什么的都有。她强忍着好奇，没有东张西望，目标明确地朝着大钟楼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五层楼房出现在眼前，楼顶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时钟。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中国工商银行XX市分行”。
就是这里了！
相比于县支行的门面，市分行的规模显然又上了一个档次。玻璃大门锃亮，里面大厅宽敞明亮，办理业务的人排着好几条长队，人声鼎沸，穿着制服的职员忙碌地穿梭着。
一种真正的“金融”气息扑面而来。
赵静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挤进了人群。
她先没去排队，而是找到大厅里悬挂的电子显示牌（县里还是手写牌子！）——上面密密麻麻滚动着各种国库券的实时买入价和卖出价！
她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快速扫描着。
83年、84年、85年……各种年份，伍圆、拾圆、伍拾圆甚至壹佰圆！各种面额！
价格！看价格！
找到了！83年叁圆券，县里收购价三块七毛五左右，这里……西块一毛二！ 84年伍圆券，县里六块二，这里……六块八毛五！ 85年拾圆券，县里大概十二块五？这里……十三块六毛！
普遍比县城高出百分之十到十五！
而且，这里明显有大面额券交易！一张伍拾圆券、壹佰圆券的差价，绝对惊人！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血液冲向大脑！
来对了！真的来对了！这趟路费值了！这差价空间！太大了！
她强忍着激动，仔细观察着周围。
她发现，来这里交易国库券的人，明显和县城、镇上不一样。不再只是零星散户，有很多看起来像是专门做这行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成沓的国库券，和银行职员熟练地交谈着，交易金额显然不小。
这才是真正的“市场”！
她这三十一块钱的本金，在这里，简首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渺小得可怜。
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而且，她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只要有了足够的本金，在这里倒腾一次，利润可能就抵得上在县城折腾十次！
眼界，瞬间被打开了！
她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内心对快速积累巨额本金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盘算着手里的三十一元，她决定，不再像在县城那样追求单张利润率，而是追求快速周转！用这三十一元，尽可能多地收购小面额券，然后立刻在这里卖掉，换取现金，再收购，再卖掉！充分利用市里的高价格，哪怕每张只赚几毛钱，但跑通流程，积累经验，加快资金周转速度！
目标改变！策略调整！
她攥紧了拳头，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和锐利。
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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