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摆摊风波，赵静揣着两块五毛“巨款”，像个小松鼠藏坚果一样，把空瓶子搂在怀里，一路小跑躲回了家。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兴奋的。
“不行不行，小打小闹风险太高，还得找稳定货源…呸，是稳定原材料和…技术升级！”她蹲在自己小屋里，对着那几个空瓶子发呆。光靠薄荷菊花，品种太单一，而且炼药效率低下，精神力扛不住啊。
母亲王桂芬提过的那个“不好打交道”的胡老六，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赤脚医生的后代？家里说不定真有点压箱底的宝贝？比如…药材种子？或者…偏方？
赌一把！疯批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她从卖“特饮”的收入里，忍痛割爱，拿出五毛钱，去村头小卖部买了一瓶最便宜的散装白酒——这年头，求人办事，尤其是求怪人办事，不带点“硬通货”估计门都进不去。
揣着酒瓶子，根据母亲模糊的描述，她找到了胡老六家那扇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板门。院子墙头长满了枯草，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霉味从里面飘出来。
赵静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敲门。手还没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一声暴躁的、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的嘶吼：“滚！谁都不见！讨债的滚远点！”
赵静手一僵，果然名不虚传…穷横！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又甜又无辜（她自己都觉得恶心）：“胡爷爷？胡爷爷在家吗？我不是讨债的，我是后街老王家的…外孙女，我姥爷让我给您送点酒过来！”
她临时编了个身份，把“老王”拉出来顶缸，反正死无对证。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一只浑浊、布满血丝、警惕得像老狼一样的眼睛从门缝里盯着她。
“老王？哪个老王？王麻子早死球了！你到底是干啥的？”胡老六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赵静心里一咯噔，编岔了！赶紧圆：“啊…是…是镇上的王木匠！他说您就好这口，让我给您捎来！”她赶紧把酒瓶子从门缝里递进去。
看到酒瓶子，胡老六的眼神稍微动了一下，但警惕性丝毫未减：“王木匠？那老抠门会给我送酒？放屁！说！到底想干啥？”话虽这么说，手却飞快地把酒瓶子捞了过去，紧紧攥住。
赵静一看有门，赶紧实话实说（部分）：“胡爷爷，其实…是我自己想找您打听点事。我想种点药材，听说您家以前是行家，就想问问…有没有啥好种又值钱的种子？或者…相关的书啥的，我看看学学？”她努力眨巴着大眼睛，试图发射“纯洁求知”光波。
胡老六拧开瓶盖，狠狠灌了一口劣质白酒，呛得咳嗽了半天，才用袖子抹抹嘴，眯着眼打量赵静，嗤笑道：“小丫头片子，种药材？你知道药材是啥吗？当是种白菜呢？滚蛋滚蛋！别烦我！”
说着就要关门。
赵静急了，一把抵住门，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胡爷爷！我不是瞎搞！我…我好像有点天赋！我熬的薄荷水，喝了真的能提神！”
胡老六关门的动作停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光亮，他上下打量着赵静，语气古怪：“…天赋？你能熬药？”
“能…能一点…”赵静硬着头皮说，心里虚得不行。 胡老六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剥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换了个人。然后，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黑的烂牙，笑容诡异：“…有点意思…你等等。”
他转身蹒跚着走进黑黢黢的屋里，里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叮铃哐啷的声音，还伴随着他的咒骂和咳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着一个用油布包着的、看起来比赵静年纪还大的、脏兮兮的本子走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给赵静。
“拿去！滚蛋！别跟人说是我给的！看了也白看！现在的年轻人，没人学得会这些老古董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差点撞到赵静的鼻子。
赵抱着那个散发着霉味和灰尘味的油布包，站在紧闭的门外，一脸懵逼。
这就…到手了？这么容易？虽然态度恶劣了点…
她赶紧跑到远处一个草垛后面，迫不及待地打开油布包。
里面是一本线装的老书，纸张泛黄发脆，边角都磨损了。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的字：《百草杂录·胡氏本》。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里面是用毛笔小楷写的，夹杂着一些粗糙的图画，画的都是各种草药，旁边标注着名称、性状、采摘时节、以及…一些极其简略的炮制方法和…疑似药方的东西？
字迹潦草，还有很多看不懂的术语和符号。但这无疑是一本…民间草药医生的笔记！或者说，秘方集！
胡老六家传的宝贝？！他就这么随手扔给她了？
赵静感觉心脏狂跳，比赚了二百块钱还激动！这玩意儿的价值，无法估量啊！虽然看起来很不“科学”，但结合她的灵泉空间…说不定能碰撞出奇迹的火花？
她如获至宝地把书重新包好，紧紧搂在怀里。看来这胡老六，就是个面冷心…呃，也不算热，但至少有点奇怪的…善心？或者纯粹是觉得这玩意儿是垃圾，顺手打发她？
不管怎样，赚大了！
“谢谢啊！胡爷爷！酒您慢慢喝！下次我再给您带！”她冲着那扇破门喊了一声，然后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呲溜一下跑没影了。
门内，胡老六靠着门板，又灌了一口酒，浑浊的眼睛望着屋顶，喃喃自语：“…天赋？嘿…这世道…还有个屁的天赋…糟蹋东西…” 也不知道是在说赵静，还是在说自己。
赵静一路狂奔回家，再次锁紧房门，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那本《百草杂录》。
虽然很多字不认识，很多内容看不懂，但她看得如痴如醉。这里面记载的一些草药搭配和简单炮制方法，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很多思路和她用“药膳锅”胡乱摸索的不谋而合，但更系统，更…野路子！
“发财了！这次真的捡到宝了！”她抱着书，在床上滚来滚去。
疯批少女的炼药之路，终于有了理论指导（虽然是民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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