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刚踏入房门,便听到沐宸这突兀的请求,不由得一怔:“借火焰一用?”
他下意识地看向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大乔,瞬间明白了沐宸的意图。
他眉头微蹙,有些迟疑:“沐先生,瑜虽得此力,却尚不能完全掌控,其性暴烈,恐……”
他担心这焚尽万物的南明离火,非但不能解毒,反而会加速大乔的死亡。
孙策也立刻紧张起来,挡在榻前:“不行!公瑾的力量刚猛无比,大乔如今虚弱,怎能承受?”
华佗抚须沉吟道:“吴侯之忧不无道理。寻常火焰自是致命毒药,但朱雀之火乃先天离火之精,司掌‘净’与‘生’,或许……真有奇效?只是如何控制火候,精准祛毒而不伤及夫人根本,难如登天。”
蔡文姬轻声道:“或许……可以小女子以婴勺之力从旁护持,尝试引导火焰,安抚夫人心脉,或可增加一二成把握。”
诸葛亮看向沐宸:“先生既有此提议,想必有所考量?”
沐宸微微颔首,声音虽弱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平静:“蜚之力,主死主衰,至阴至邪。朱雀离火,至阳至刚,正是其克星。关键在于‘掌控’,而非力量的强弱。”
他目光转向周瑜,缓缓道:“公瑾兄初得神力,难以精细操控,乃常情。但你可还记得,力量爆发之时,是何心境?”
周瑜闻言,陷入回忆,片刻后道:“当时……心中只想着保护伯符,保护江东,破除奸邪……,却又,并非全然失控,仿佛有一股意志在引导……”
“是了。”
沐宸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圣兽之力,非是奴役,而是共鸣。其性虽烈,却并非毁灭一切,而是焚邪祟,净污秽,护苍生。你心怀守护之念,其力自会回应。”
沐宸微微笑了笑,“你试着不再将其视为需驾驭的猛兽,而是心意相通的战友。将你的意念,集中於祛除毒素,保护大乔姑娘生机之上。”
周瑜若有所悟,闭上双眼,努力平复心神,去感受体内那奔腾的火焰之力。
渐渐地,他周身再次浮现出淡淡的赤金色光晕,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狂暴,反而变得温顺了许多。
他睁开眼,看向孙策,眼神坚定:“伯符,让我试试。我……会尽全力控制。”
孙策看着周瑜眼中那不同于往日的神采,又看看榻上气息微弱的大乔,最终一咬牙,重重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好!公瑾,我信你!若有万一……”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眼神己说明一切。
众人退开,留出空间。
周瑜深吸一口气,走到榻前。
蔡文姬在一旁盘膝坐下,木琴置于膝上,对她点了点头。
周瑜伸出右手,指尖一缕细微丝的金红色火焰缓缓探出,如同有生命的触须,小心翼翼地靠近大乔眉心。
火焰尚未触及,大乔体内那沉寂的蜚毒仿佛感受到了天敌,骤然躁动起来!
“稳住!”华佗低喝。
周瑜额头渗出细汗,全神贯注,以强大意志控制着那丝火焰,缓缓点入大乔眉心。
“嗯……”
昏迷中的大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微微颤抖。
孙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蔡文姬的琴音响起,空灵纯净的婴勺之力如同溪流,温柔地包裹住大乔的心神和经脉,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痛苦。
周瑜闭目凝神,意念完全沉浸其中。
他引导着那丝南明离火,如同最精巧的绣花针,在大乔的经脉中缓缓游走。所过之处,那顽固的蜚毒被迅速净化、蒸发。
但过程极其凶险!
离火稍一不慎,便会灼伤脆弱的经脉。
时间一点点过去。
众人屏息凝神,室内只剩下蔡文姬的清越琴音。
终于,当周瑜指尖的火焰将心脉附近的顽固毒素净化后,他猛地收回手,身体一晃,险些软倒,被一旁的诸葛亮连忙扶住。
而他指尖那缕火焰,也由纯净的金红色,变得黯淡微弱,仿佛消耗殆尽。
再看榻上的大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唇色也恢复了淡淡的红润。
“成功了!”华佗急忙上前把脉。
片刻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奇哉!毒素尽去,夫人经脉虽有轻微灼伤,但生机己复,调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孙策扑到榻边,握住大乔的手,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和稳定的脉搏,眼眸之中竟激动得泛起泪光:“太好了……太好了!公瑾、文姬姑娘、华神医多谢,多谢你们!”
他猛地转身,对着周瑜和沐宸等人,竟是躬身一拜:“孙策拜谢诸位救命之恩,先前多有得罪,孙策……无地自容。”
周瑜虚弱地摆摆手,露出欣慰的笑容:“伯符何必如此,能救回夫人,瑜……心安矣。”
他此刻虽疲惫,心中却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与明悟,原来这力量,当真可用于守护。
沐宸也微微一笑,松了口气。
他此举,既为救人,亦为助周瑜真正理解和掌控朱雀之力。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周瑜放在厢房的凤尾琴,以及沐宸怀眉心的破妄金瞳,竟同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极其微弱的赤金色流光从凤尾琴中溢出,一道同样微弱的金光,从沐宸眉心射出,两道流光在空中交汇,竟化作一个微小的太极图虚影,然后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沐宸的眉心。
“呃!”
沐宸身体微微一震,只觉得一股温和生机之力混合着一丝火焰暖流涌入体内,滋养着他枯竭的经脉和神魂。
虽然相对于他庞大的损耗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连白发似乎都隐约恢复了极淡的墨色。
“先生?”诸葛亮离得最近,敏锐地察觉到了沐宸气息的细微变化。
沐宸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了然,他看向周瑜和诸葛亮,轻声道:“西圣之力,相辅相成……原来如此……”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除了近处的诸葛亮和周瑜略有感应,其他人都未察觉。
孙策沉浸在喜悦中,并未注意,他只是激动地对周瑜道:“公瑾,你好好休息!沐先生,诸位,你们都是我孙家的大恩人。从今日起,江东与诸位共进退,但凡有用得着我孙伯符的地方,尽管开口。”
经此一事,孙策对沐宸等人彻底信任,联盟之谊,就此牢固。
然而,此刻的吴郡城外,那场莫名的厮杀己接近尾声。
贾诩的毒军死伤殆尽,但他本人却早己不见踪影。
曹操也损失不小,正阴沉着脸下令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貂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南明离火,果然能净化蜚毒……看来计划要稍微调整一下了呢。周瑜……沐宸……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目光转向吴郡城,眼中算计的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个……该去找谁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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