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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路过游乐场,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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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午后,阳光把街道晒得暖融融的,我攥着刚买的菜袋子,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眼角却突然撞进一片鲜亮——街角的游乐场大门敞开着,彩色的摩天轮在蓝天下缓缓转动,座舱像串挂在半空的糖果,红的、黄的、粉的,晃得人移不开眼。

我下意识停住脚,站在人行道的树影里,隔着围栏往里面望。门口的检票员穿着卡通熊玩偶服,举着小旗子跟游客打招呼,小朋友们拽着家长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里面冲,笑声像撒了把糖,甜丝丝的风裹着过山车的轰鸣声,飘到耳边,挠得人心尖发痒。

视线往里面挪,旋转木马的音乐顺着风飘出来,是首熟悉的童谣。白色的骏马昂着头,鬃毛上缠着银色的丝带,随着转盘慢慢转,坐在上面的小女孩举着棉花糖,笑得眼睛都弯了,粉色的糖丝沾在嘴角,像只小蝴蝶停在那里。我盯着那匹白色的木马,指尖悄悄攥紧了菜袋子——小时候在电视里看见旋转木马,总跟妈妈说“我也想去坐”,妈妈却总笑着说“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可现在长大了,却连走进游乐场的勇气都没有。

再往里面看,过山车的轨道像条彩色的龙,盘旋在半空中。载着游客的车厢“唰”地冲下来,尖叫声混着欢呼声,刺破了午后的安静。有对情侣手牵着手,在排队等候,男生低头跟女生说着什么,女生笑着捶了他一下,眼里的光比头顶的太阳还要亮。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里面只剩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是刚买完菜剩下的——游乐场门票要两百多,够我买一周的菜,够给家里的小侄女买本带插图的童话书,够交半个月的水电费。

围栏边有个卖气球的老奶奶,手里牵着串彩色的气球,红的、蓝的、紫的,绳子在风里飘着,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蓝胖子不会迟到 像片会飞的彩虹。有个小男孩拽着妈妈的衣角,非要买个奥特曼气球,妈妈笑着付了钱,小男孩抱着气球,蹦蹦跳跳地跑进游乐场,气球的绳子在他身后晃啊晃,晃得我心里也跟着晃。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串气球,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想要个这样的气球,可每次都被妈妈拉走,说“气球不顶吃也不顶用,浪费钱”。

游乐场里的广播响了,提醒游客“亲子DIY活动即将开始”。我看见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围在活动区,桌上摆着颜料和卡纸,小朋友们趴在桌上,认真地画着什么,家长在旁边笑着帮忙,画面暖得像幅画。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袋子,里面装着土豆、白菜和一块豆腐,是今晚的晚饭。风一吹,菜叶子的清香味混着游乐场里的甜腻气息,有点不搭,却又真实得让人心酸。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攥紧菜袋子,慢慢转身往出租屋的方向走。路过游乐场的公交站时,看见广告牌上写着“双人套票优惠,仅需399元”,下面配着情侣在摩天轮下牵手的照片。我抬头望了望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心里像被泡在温水里,软乎乎的,又有点涩——其实我不是不想进去,只是现在的我,还没能力为这份“快乐”买单,还没资格像里面的人一样,毫无顾虑地笑着、闹着。

走了很远,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彩色的摩天轮还在转,笑声还在飘。其实没什么遗憾的——等我再努力点,挣更多的钱,等我能从容地买下一张游乐场门票,能给自己买个彩色的气球,能坐在旋转木马上听着童谣时,我会好好享受这份快乐。而现在,我只想赶紧回家,把土豆和白菜煮成暖暖的汤,吃饱了,明天才能更有劲儿上班,才能离那个“走进游乐场”的心愿,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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