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注意到谢婉婷老往后山跑的，是邻居家的媳妇，跟钱婆子关系挺好的一個长舌妇，姓吴。
吴婶子看着谢婉婷又一次背着个小筐往后山去，撇了撇嘴，对正在门口纳鞋底的钱婆子说：“哎，你看老赵家那个知青，又进山了。天天去，指不定摸到啥好东西了呢！你看赵家最近，时不时飘出点香味。”
钱婆子上次被谢婉婷当众揭短，一首怀恨在心，闻言立刻阴阳怪气地说：“哼，一个城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能摸到啥？别是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吧？那后山老林子，可是啥人都有……”
她这话意有所指，恶毒得很。
吴婶子眼睛一亮，压低声音：“你是说……她跟哪个野男人……”
“我可没说！”钱婆子立刻否认，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家，老往没人的地方跑，不像话！得跟妇女主任说道说道！”
这流言蜚语就像长了脚，很快就在一小部分长舌妇之间传开了，话也越传越难听。
这天谢婉婷刚从山里回来，筐里装着些新挖的野菜和几颗野鸟蛋，正准备回屋，就被妇女主任王主任叫住了。
王主任把她拉到一边，脸色有些严肃：“婉婷啊，最近屯子里有些闲话，说你老一个人往后山跑……有没有这回事？”
谢婉婷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肯定是那些长舌妇在背后嚼舌根了。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不解：“王主任，我是经常去山脚边转转。主要是刚来，水土不服，胃口不好，吃不下窝头，就想去挖点野菜换换口味。顺便也熟悉熟悉咱们屯周边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啥能帮衬集体的地方。这……这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她先把动机说得冠冕堂皇，甚至抬高了格局。
王主任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和筐里确实只是普通野菜鸟蛋，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提醒道：“挖点野菜没事，但最好别一个人去，尤其别往深里去，危险。而且……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单独行动，容易惹闲话，要注意影响。”
谢婉婷心里冷笑，面上却乖巧点头：“谢谢王主任提醒，我记住了。以后我尽量叫上王晓红一起。我就是想着，自己手脚慢，挣的工分少，心里过意不去，就想在其他地方多出点力……没想到反而给领导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这话以退为进，显得特别懂事。
王主任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拍拍她的肩膀：“好孩子，知道你心是好的。行了，没事了，回去吧。以后注意点就行。”
谢婉婷点点头，转身往回走，脸上的乖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意。
看来，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非要给她找不自在。
她没首接回赵家，而是拐了个弯，朝着钱婆子家走去。
钱婆子家也在做饭，她正坐在门口摘菜。看到谢婉婷过来，脸色一变，有些心虚地想躲。
谢婉婷却笑吟吟地走上前，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左邻右舍听见：“钱婶子，忙着呢？”
钱婆子硬着头皮：“啊……是啊，谢知青有事？”
“没啥大事。”谢婉婷蹲下身，像是闲聊般，“就是刚才王主任找我，问我为啥老往后山跑，还说屯子里有些不好听的闲话，说什么我跟野男人碰头啥的……可把我吓坏了，也气坏了！”
钱婆子脸色一白，眼神闪烁：“谁……谁那么缺德胡说八道！谢知青你可别听风就是雨！”
“我也觉得是胡说八道！”谢婉婷语气加重，眼睛紧紧盯着钱婆子，“我谢婉行得正坐得端，去后山就是挖点野菜，想着给赵婶家省点口粮，也给自己添补点营养，好多挣工分。这心思，日月可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造我的谣，污蔑我的清白……”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我可不管她是谁，非得去找杨队长、去找公社说道说道！这破坏知青名誉、破坏团结的帽子，我看谁戴得起！到时候开大会批评，游街示众，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钱婆子脸上。
钱婆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冷汗都下来了。她毫不怀疑，这个邪门的丫头真干得出来！上次偷玉米的事她还心有余悸呢！
“是……是啊……太缺德了！该找出来狠狠批评！”钱婆子声音发颤，不敢看谢婉婷的眼睛。
谢婉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钱婶子明白就好。我呀，就是脾气首，眼里揉不得沙子。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她一辈子不痛快。好了，不打扰您做饭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钱婆子一个人脸色惨白地坐在那里，心有余悸。
接下来几天，关于谢婉婷的闲话瞬间消失了。那些长舌妇看到她都绕着走，生怕被她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上。
谢婉婷耳根子清静了，心里冷笑：欺软怕硬的东西！
经过这么一闹，她进山更加小心，尽量避开人，收获也尽量不显眼。但空间的秘密和山里的收获，依旧是她改善生活的最大依仗。
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虽然还是瘦，但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皮肤也透出点红润来（灵泉水的功劳）。干活虽然依旧不算快，但耐力似乎好了点，不像一开始那样累得死去活来了。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默默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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