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婷发完那场惊天动地的疯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回到赵家就瘫倒在炕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不是身体累，是心累。那种被恶意环绕、被迫用最不堪的方式自证清白的屈辱和愤怒，像毒火一样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躺在炕上，瞪着黑黢黢的屋顶，牙齿咬得咯咯响。别让她知道是谁起的头！否则，她一定让那人生不如死！
接下来几天，知青点和大院附近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大家见面甚至还会勉强打个招呼，但那种刻意的回避和隐藏在眼神深处的恐惧与鄙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
没人再敢当着谢婉婷的面说什么，但那种无形的隔离墙却筑得更高了。她仿佛成了一个真正的瘟疫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谢婉婷对此嗤之以鼻。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孤立？正好！她乐得清静！反正她从小到大也没几个朋友，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
让她稍微有点在意的是陆沉舟的态度。
那天之后，陆沉舟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和冰冷了。她依旧每天去送饭，但他几乎不再看她，接过碗就低头吃，吃完就把空碗递还给她，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谢婉婷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邪火。他这是什么意思？甩脸子给谁看？觉得被她连累了？嫌弃她发疯丢人了？
哼！装什么清高！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又是救人又是送药，至于让人传出那种闲话吗？说起来他也有责任！
她试着用更尖刻的话去刺他，比如：
“哟，陆英雄这是怎么了？哑巴了？还是觉得跟我这‘破鞋’说话脏了您的嘴？” “放心，等您老脚好利索了，我立马滚蛋，绝不玷污您高贵的眼睛！” “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呢？好像我欠你八百吊钱似的！”
无论她说什么，陆沉舟都毫无反应，就像是根本没听见。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争吵和反驳更让谢婉婷抓狂。
她气得差点把糊糊扣他头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几次之后，谢婉婷也懒得再自讨没趣了。他不说话，她更不想说。送饭过程变成了彻底的哑剧。一个面无表情地递，一个面无表情地接、吃、还。气氛冷得能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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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婷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她的空间事业上。身体的虚弱和对营养的渴望，让她对空间产出的期盼达到了顶峰。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之前收集的茄子种子，挑选出最的几粒。这次，她不敢再种那么多，只在那片小小的黑土地上，均匀地撒下了五粒种子，然后谨慎地滴了几滴泉水。
她决定改变策略。茄子目标太大，生长周期也偏长。她需要更快速、更隐蔽的产出。
她想起之前生病时喝的白米粥和鸡蛋羹（虽然极少），那种温暖熨帖的感觉让她念念不忘。要是空间能种水稻养鸡就好了……当然，这纯属痴心妄想。
现实一点，她需要的是生长周期短、可以多次采摘、甚至能生吃的叶菜。
小白菜？小油菜？或者菠菜？
她回忆着前世见过的蔬菜样子，心里有了模糊的计划。等这批茄子种子发芽看看情况，下次或许可以试试弄点别的菜种。也许……可以去村里那些种了自留地的社员家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借”到一点成熟的菜籽？或者等秋天他们收完菜，去捡点遗漏的老菜叶？虽然不体面，但为了活下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眼下，她还是得靠每天那点糊糊和偷偷喝的泉水吊着命。每次进入空间，看到那五粒静静躺在黑土里的种子，她都会默默祈祷：快点发芽吧……快点长吧……
现实世界的冷漠和孤立，让她更加依赖这片独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到一点真正的希望和掌控感。
她甚至开始琢磨，那泉水除了喝，能不能用来浇灌外面的植物？如果她把泉水偷偷滴进赵家自留地的菜地里，那些菜会不会长得更好一点？那样也许她就能蹭到更多一点的菜吃了？
这个想法让她心动不己。但风险也大，容易被发现。必须从长计议。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和暗地里的谋划中一天天过去。谢婉婷像一株在石头缝里艰难求生的野草，外表看起来蔫头耷脑，甚至有点疯癫，但根系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拼命地向下扎根，汲取着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养分，顽强地等待着勃发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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