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婉婷为了柴火和粮食焦头烂额,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转机意外地出现了。
这天傍晚,她拖着疲惫不堪、冻得浑身僵硬的身体从外面捡柴回来,刚走到赵家门口,就愣住了。
只见赵家院墙根下,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两捆劈好的、粗细均匀的干柴!看那分量,足够她烧好几天的了!
是谁?谁放的?
谢婉婷第一反应是赵大娘好心帮她弄的,但立刻又否定了。赵家自己柴火也不宽裕,赵大爷腿脚不好,弄不到这么好的柴火。
她疑惑地西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别看了,是陆知青送来的。”赵大娘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簸箕,脸上带着感慨的表情,“下午你出去的时候,他扛过来的,放下就走了,话都没多说一句。唉,这陆知青,看着冷,心肠是真不错……”
陆沉舟?!
谢婉婷彻底愣住了。怎么会是他?他哪来的柴火?他自己不是也……
她忽然想起,最近几次看到陆沉舟,他手上好像添了不少新的划伤和口子……难道他除了完成自己的砍柴任务,还额外多砍了这些?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说不清是惊讶,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那冷面怪……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接济了她几口吃的,所以好事做到底?
她看着那两捆实实在在的干柴,又想起自己每天捡回来的那些零碎玩意儿,鼻子突然有点发酸。这差距也太大了……
晚上去送饭的时候,谢婉婷的心情格外复杂。她看着陆沉舟那双布满伤痕、骨节分明的手,第一次没有立刻放下碗就走。
陆沉舟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话。
谢婉婷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挤出一句极其别扭的话:“那……那柴火……谢了……以后……以后还你。”
陆沉舟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淡淡地“嗯”了一声,接过碗,低下头开始吃饭,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他微微抿起的嘴角,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谢婉婷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脚趾抠地。最后,她像是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你……你脚彻底好了?”
问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问的不是废话吗?不好他能砍那么多柴?
陆沉舟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好了。”他简单地回答。
“哦……好了就行……”谢婉婷干巴巴地应着,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冰冷的、对峙的沉默,而是弥漫着一种微妙难言的、略显尴尬又有点暖昧的气氛。
谢婉婷实在受不了了,抓起之前的空碗,几乎是落荒而逃。
跑出男知青宿舍,冷风一吹,她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退去。心里却像揣了个兔子,砰砰乱跳。
这个陆沉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帮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不管怎样,那两捆柴火确实是雪中送炭,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这个情,她记下了。
有了这些干柴,她晚上总算能睡个暖和觉了。她把炕烧得热热的,躺在上面,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全是恶意?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她迅速掐灭了。呸!不能掉以轻心!周伟和李小红的教训还不够吗?谁知道那冷面怪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对!保持警惕!谢婉婷,你不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了!
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但心底某个角落,却不由自主地因为那点温暖而悄悄柔软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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