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莲花密码
凌晨三点，城隍庙地宫的烛火忽明忽暗。林墨摊开苏曼卿的记者证，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民国二十六年的《申报》。社会版角落，用密写墨水写的字迹在碘酒蒸汽中渐渐浮现：「张敬之将鸦片伪装成茶叶，从莲心茶社后门运出，码头仓库37号是中转站。」报纸边缘有处烧焦的痕迹，像极了林墨童年时不小心烧坏的笔记本。
陈曦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她破解出胶卷里的照片——张敬之与日本军官在茶社密谈，墙角的老式印刷机正吐出印着「大东亚共荣」的传单。「这不是普通印刷机！」她放大照片细节，「滚筒上有莲花形的密码盘——跟博物馆那台录音机的锁孔一模一样！」她突然指向屏幕角落，「你看这个倒茶的伙计，是不是很像老张年轻时？」
老道士端来碗莲心茶：「曼卿小姐当年就是用这茶水泡显影液。」茶碗沿的裂纹与林墨桌上的裂角咖啡杯如出一辙，「她算准五十年后会有林家后人来解密，特意在地宫布了七星莲花阵。」他指向石壁上的北斗七星刻痕，「每颗星对应一个密码数字，连起来就是...」
「19370815！」林墨脱口而出，那是日本宣布投降的日子，也是外婆的生日。她将数字输入印刷机的密码盘，滚筒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吐出一卷泛黄的账册——扉页上，林孝儒的签名旁画着朵小小的莲花，与林墨笔记本上的签名笔迹完全重合。账册里夹着张照片，年轻的苏曼卿抱着婴儿站在莲心茶社门口，婴儿襁褓上绣着「念卿」二字。
清晨六点，市档案馆。林墨调阅民国时期的记者名录，苏曼卿的档案照片突然从夹页滑落。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念卿出生于1937年8月15日，左耳有朱砂痣。」她突然想起外婆临终前反复说的话：「你妈妈的名字，本来该叫念卿...」档案柜顶层，积灰的「民国育婴堂记录」引起注意——1938年3月，有个左耳带朱砂痣的女婴被领养，领养人签名是「林赵氏」。
陈曦的电话打断思绪：「张启明的人在档案馆门口！他们查到我们破解了账册！」林墨抓起档案夹冲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在墙壁上投下奔跑的影子——像极了苏曼卿照片里那个在雨巷中奔跑的身影。跑到三楼时，她撞翻了清洁工的水桶，水洼里，她的倒影与照片上的苏曼卿重叠在一起。
档案馆后门，老道士的黑马踏雪正不安地刨着蹄子。林墨翻身上马，档案夹里的账册散落出来，一页飘落在地——上面记录着张敬之将贪腐所得换成黄金，藏在茶社地窖的暗格里。「这些黄金...」林墨突然想起外婆的话，「解放后被政府收归国有，用于建设第一座电视台...」踏雪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指向东方，那里，市电视台的发射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上午九点，莲心茶社废墟。张启明的人正用金属探测器搜索地窖，他本人站在苏曼卿的铜像前，用手帕擦拭着铜像的手指：「曼卿小姐，五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的手机响起，手下报告：「林墨去了市电视台！」铜像底座的裂角咖啡杯突然掉落，摔成碎片——杯底刻着「真相」二字。
张启明冷笑一声：「她果然知道了。」他对着铜像低语，「你以为把黄金捐给国家我就找不到了？那批黄金铸成了电视台的发射塔——而我，已经买通了拆迁队。」他按下引爆器，远处的电视台工地传来爆炸声。烟尘中，发射塔顶端的莲花装饰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中午十二点，市电视台档案室。林墨在旧报纸堆里翻找1950年的建设档案，泛黄的照片上，工人正在安装发射塔，塔身的莲花形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找到了！」陈曦指着档案里的捐赠记录，「匿名捐赠者留下的联系方式——是城隍庙的老地址！」她突然放大照片角落，「这个戴安全帽的工程师...是你爷爷！」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张启明举着枪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拆迁队的人：「把账册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他的目光落在林墨胸前的莲花吊坠上，「那是我爷爷送给苏曼卿的定情信物，居然传到了你手里——真是讽刺。」他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散落的档案纸上，发出枯叶碎裂般的声响。
林墨突然想起账册里的一句话：「记者的终极使命，是让真相永远流传。」她抓起桌上的钢笔刺向张启明，却被他反手按住手腕。陈曦趁机按下火警报警器，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档案纸在水中舒展开来，露出用防水墨水写的最后秘密：「张敬之的账本副本，藏在电视台发射塔的莲花装饰里。」水顺着天花板的裂缝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倒映着张启明狰狞的脸。
「你们逃不掉的！」张启明掏出打火机，档案纸在火焰中卷曲，「整个电视台都被我装了炸药，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屏幕上显示「拆迁队」三个字。林墨趁机挣脱，抓起灭火器砸向窗户，玻璃碎片像水晶雨般落下。
发射塔下，林墨顺着安全梯向上攀爬。张启明的子弹在她脚边炸开水泥碎屑，她突然想起苏曼卿采访笔记里的话：「真正的记者，敢于站在枪口前书写真相。」莲花装饰近在眼前，她掏出铜钥匙插入锁孔——发射塔突然剧烈晃动，拆迁队的挖掘机撞向塔身。
钥匙转动，莲花装饰弹开，里面的微型胶卷滚落进林墨手心。她低头看向地面，陈曦正与张启明扭打在一起，裂角咖啡杯从陈曦的包里掉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接住！」林墨将胶卷扔向陈曦，张启明的枪口转向空中——子弹擦过林墨的耳畔，在发射塔的莲花装饰上留下个小小的弹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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