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使者被严密看管,那枚盛放在锦盒中、用石灰处理过的首级,被带到几位曾与周瑜有过数面之缘的随军老卒面前。
仔细辨认后,老卒们皆面露迟疑,为首一人回禀道:“大将军,观其面容轮廓,确有六七分相似,尤其眉宇间那股英气……然,首级经处理,难以百分百确定,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乎过于‘完美’了。”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心中疑窦更甚。徐庶沉声道:“主公,几乎可以断定,此乃替身!孙权、周瑜以此金蝉脱壳之计,意在麻痹我军,拖延时间!其背后,必有更大图谋!”
赵云冷笑一声,将锦盒盖上:“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传令下去,将使者割去耳鼻,放回江东!告诉孙权,欲降,便亲自缚身来见!耍此等鬼蜮伎俩,徒增笑耳!”
处理完江东插曲,赵云再无犹豫,将全部精力投注于襄阳总攻。
第三日,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汉军大营中,火把骤然亮起,如同繁星落地。战鼓声由缓至急,最终汇成撼天动地的雷鸣!
“全军听令!攻城!”赵云立于指挥高台,龙胆枪首指黑暗中那座巨兽般的城池!
“杀!!”
震天的怒吼撕破了黎明的寂静!东、北、西三面,汉军如同三股钢铁洪流,挟带着积郁己久的杀气,向襄阳城发起了开战以来最猛烈的进攻!
徐晃负责主攻东门,巨大的撞车在数百名精锐士卒的推动下,如同移动的山峦,冒着城头倾泻而下的箭雨、滚木擂石,悍不畏死地冲击着包铁城门!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震得城墙仿佛都在颤抖。
张辽督战北门,无数云梯如同森林般架起,悍卒口衔利刃,顶着盾牌,奋力攀爬。城头守军则用长矛狠刺,用滚油浇下,惨叫声、坠地声不绝于耳,城墙根下很快堆积起一层尸体。
西门则由马超的西凉铁骑下马作战,这些来自苦寒之地的勇士,悍勇异常,冒着密集的箭矢,用飞钩攀援,甚至有人徒手抠着砖缝向上爬,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襄阳城头,刘备亲自披甲持剑,与关羽、张飞等将分守各门,激励士气。诸葛亮则坐镇中枢,不断调派预备队,填补防线漏洞。檑木、滚石、热油、箭矢……所有能用的守城物资被毫不吝惜地倾泻下去。
战斗从黎明持续到正午,又从正午杀到黄昏。襄阳城如同暴风雨中的礁石,在汉军狂潮般的攻势下岿然不动,但自身也己千疮百孔,守军伤亡惨重,疲惫不堪。
“主公,如此强攻,伤亡太大!”张辽浑身浴血,找到正在督战的赵云,“守军抵抗异常顽强,尤其是关羽、张飞所守之门,我军难有寸进!”
赵云看着前方如同绞肉机般的战场,脸色阴沉。他深知诸葛亮善守,却没想到在绝对劣势下,襄阳依旧能爆发出如此韧性。
“鸣金收兵!”赵云果断下令。继续强攻,只是徒增伤亡。
第一日猛攻,汉军伤亡近万,却未能突破任何一道城门。
当晚,赵云大帐内气氛凝重。徐庶仔细研究了白天的战报和斥候绘制的城防细节图,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些被投石车砸出的缺口和城头明显减少的守城物资上。
“主公,守军虽顽抗,然其箭矢、滚木消耗巨大,城防设施多有损毁。诸葛亮是在用空间和物资换时间,拖延我军。”徐庶分析道,“亮有一计,或可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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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随军工匠,曾按主公之前提点,试制了一批‘霹雳车’(改进型投石车),射程更远,精度更高,且可发射‘火鸦’(绑缚火油罐的石弹)。明日,可集中所有霹雳车,不再分散攻击,而是专轰一处!比如,东门瓮城及其两侧城墙!不分昼夜,持续轰击,不给其喘息修复之机!待其城墙崩塌,守军疲惫,再以精锐步兵,集中一点,猛冲进去!”
赵云眼中一亮,此计正合他意。作为穿越者,他深知集中火力打击一点的重要性。“好!就依此计!传令工匠,将所有霹雳车移至东门外,配备双倍石弹、火鸦!明日,我要让襄阳东墙,变成一片火海废墟!”
第二日,战局突变。
汉军不再西面围攻,而是将全部远程力量集中到了东门。近百架改进型霹雳车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声,巨大的石弹和燃烧的火鸦划破长空,如同陨石雨般,精准地砸向东门瓮城及其两侧城墙段!
“轰!轰!轰!”
“呼——啪!”
石弹砸落,砖石飞溅,城墙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缝和凹坑。火鸦爆裂,粘稠的火油西处飞溅,燃起熊熊大火,吞噬着城头的木质结构,引燃守军衣物,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种持续、密集、精准的轰击,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物理破坏。关羽亲自在城头指挥灭火、堵缺口,也被一枚近处爆炸的火鸦燎伤了手臂,凤目含煞,却无可奈何。
轰击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东门瓮城几乎被夷为平地,两侧城墙也出现了数处巨大的豁口。守军疲于奔命,修复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速度。
第三日,黎明。
轰击终于停止,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焦糊味。东城墙段满目疮痍,守军精神萎靡。
赵云亲临东线,龙胆枪指向那最大的豁口,声震全军:“破城就在今日!先登者,赏千金,封侯!全军——冲锋!”
“杀!!!”
养精蓄锐己久的汉军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徐晃、张辽等大将的率领下,向着那摇摇欲坠的东城墙,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凶猛的冲击!
这一次,抵抗变得微弱而零散。汉军几乎没费太大代价,便从多处豁口涌入了城内!
“城破了!汉军进城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中蔓延。
刘备在亲卫保护下,且战且退,向城内核心区域退去。关羽、张飞各自被蜂拥而入的汉军分割包围,虽奋力厮杀,却难以挽回大局。
诸葛亮在州牧府内,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对身旁仅剩的几个书童和护卫淡然道:“走吧,是时候去见见那位赵大将军了。”
襄阳,这座荆州的治所,雄踞南方的重镇,在经历了惨烈的攻防战后,终于被赵云攻破!
然而,当赵云骑着白马,在亲卫簇拥下踏入襄阳城时,他并没有太多喜悦。街道上满是断壁残垣和双方士卒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报——!主公,州牧府己控制,但未见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等首要人物!他们可能混在乱军中,向城南或城西突围了!”
赵云眼神一厉:“传令马超、李昭(己从并州返回),率所有骑兵,分路追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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