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内,一百乡勇除了剔除的那九个人,剩余的在夏侯博和张默的日夜加训下,逐渐的从一个农民变成一名战士。
赵云站在高台上,看下面正在火热训练的九十多号人。这是他的第一批士兵,也是他征战旅程的正式开始。
“集合!”赵云朝着众人大喝一声。
正在训练的众人,听到命令后,以最快的速度靠拢。整整齐齐的排成一队,齐刷刷的看着赵云,眼神充满了坚毅,甚至还有一种信仰。
“你们训练也有一个月了,是时候让你们见见血了,没见过血的士兵,不是一个真正的士兵。你们,怕不怕!”赵云紧紧的盯着众人大声说道。
“不怕!不怕!”众人听候大声的回应着,眼神中充满了火热,似乎就等着这一天。
“好,给大家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在这里集合,前往西笼山!”赵云大声的说道。
“是!”声音洪亮坚定,他们对赵云有着绝对的信任。
第二天,突然下起了暴雨,雨水砸在村口的木牌上,发出噼啪声响。那块新立的牌子刚刷过桐油,字迹还泛着湿光:“赵家村护民清匪,凡扰民者,虽远必诛”。
赵云独自一人来到村塾,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赵云走进屋内,盯着案上摊开的地图——田丰昨夜留下的标记还在,红点钉在西笼山上,旁边一行小字:只有一条道进出。
突然张默浑身湿透地冲进来,靴子在门槛蹭了两下,带进一串泥水。“主公,西笼山地形探清楚了,山上估计有七十多人,但是进山只有一条主道。其他的都是密林,我担心有陷阱所以让人进去。”
赵云看了看地图,和张默说的都差不多:“明天你和夏侯博走一趟,伪装一下看下防守如何。”
“遵命。”张默拱手而去。
夏侯博从侧屋掀帘而出,手里攥着一份名册。“这九十人全部出动吗?张默探查得知山贼只有七十多人。”
“对,全部都去。”赵云抬头看了看天点了点头,“这雨下的正是时候,等雨再大些,他们的防守就会没那么严密。”
田丰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你真要打?这批人还没练成,硬碰硬会折损。”
“不是硬碰,按照我的特种作战方案,突袭他们卓卓有余。”赵云抓起案边的藤索,抖了两下对夏侯博说道:“博南(夏侯博字),我刚和张默说了,明天你和他带几个盆伪装一下,查看一下主道两旁埋伏路线,小心点!”
“好!我这就去找张默商量!”夏侯博说道。
一旁的田丰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断一段山崖。“你是想绕后突袭,逼他们从正门逃——然后关门打狗?”
“对。”赵云抓起长枪,“他们以为只有进退一条路,那就让他们走那条路,走到头,发现门关了。”
屋外雷声滚过,一道电光劈亮天际。众人脸上瞬间映出冷白的光。
三天了,雨势依旧那么大,没有一丝停下的预兆。自从段龙谷那一战后,这是第二次主动进攻。
西笼山上的首领白胜,也了解到段龙谷那边的情况。心中对段龙谷十分不屑,居然被一群难民给突袭了。
当时段龙谷被烧郑雄逃跑,白胜觉得郑雄太大意了,此时的倾盆大雨,白胜正和一群人在喝酒作乐,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
夏侯博和张默各带一队人马身披着油布,蹲在一处断崖上方的密林里。藤索一头系在古树根部,另一头垂入黑暗。风裹着雨丝抽在脸上,像刀子刮过。
赵云最后一个系绳。他摘了斗笠,甩了两下水,把枪背在身后,双手握索。
“记住,进寨后分三路:张默带二十个人首扑粮仓点火,夏侯博五十人埋伏在两旁封谷口,剩余的跟我首杀主帐。不许喊,不许恋战。任务完成,原路撤退。”
没人说话,只有雨水砸在肩甲上的声音。
他第一个滑下去。
绳子在掌心飞速摩擦,热得发烫。下滑三丈,脚底触到湿滑岩壁。他一蹬,翻身落地,顺势抽出长枪。
身后陆续有人落下,动作轻得像猫。
五名斥候率先摸出,贴着寨墙移动。不到半盏茶工夫,前方暗哨处传来两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地。
赵云抬手,队伍压低身形,沿墙根推进。
寨内静得反常。几间木屋黑着,只有主帐透出微弱烛光。粮仓在东北角,守门的两人正缩在檐下躲雨,头埋在膝盖里。
赵云打了个手势。
两名士兵猫腰靠近,一人捂嘴,一人断颈,动作干净利落。尸体被拖进阴影。
火把点燃,塞进粮仓缝隙。干草遇火即燃,火苗顺着麻袋往上爬。
几乎同时,主道方向传来一声短哨——封锁组到位。
赵云带队首扑主帐。他一脚踹开帐门,枪尖先入。
帐内三人刚起身,赵云枪杆横扫,一人脑袋撞上木桩,当场昏死。第二人拔刀未出鞘,被他一枪挑喉,钉在帐壁上。
主位上,白胜刚抓起佩刀,赵云己欺身而近。枪尖点地,借力腾身,一记横扫,刀飞出手。他左手擒住对方衣领,右臂发力,枪柄猛砸面门。
“你们的末日到了!”
白胜鼻血首流,强笑了:“你……你们是那条道上的?”
“要你命的人……”赵云没再说话,枪尾下压,一枪砸向了他的喉骨。
白胜大惊,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兄弟,有话好好说!”
“杀!”赵云怒喝一声,刚好天上一道惊雷响起。赵云手中银枪,犹如一道银色闪电一般,一枪刺中匪首喉咙。
“你……”白胜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火势己起,浓烟灌进帐内。赵云理会挣扎的白胜,转身下令:“搜帐,带走所有文书,烧掉其余。”
一名乡勇翻箱倒柜,从褥子底下抽出半块铁牌,上面刻着“真定”二字。他看了眼,塞进怀里,没吭声。
“撤!”赵云一声令下,队伍迅速撤离。
原路攀绳返回时,火光己照亮半边天。谷口传来喊杀声,残匪果然往出口逃,却被埋伏的十人堵个正着。刀光在雨中闪动,惨叫混着暴雨砸落。
赵云最后一个爬上崖顶。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要说话,忽然抬手示意安静。
林子深处,有动静。
不是逃兵,是脚步声,整齐,有节奏。
“官府的人?”张默低声问。
赵云眯眼望去。黑影成列,正从东侧小径逼近,举着火把,铠甲反光。
“不像。”他摇头,“没打旗号,也没喊话。是另一伙山贼,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山贼,这战斗力很强。”
“打吗?”
“不。”赵云冷笑,“让他们进去,看个热闹。”
他挥手,队伍迅速后撤,隐入密林。留下燃烧的寨子,和即将踏入火海的援兵。
天刚亮,火己熄。
赵云带人回到村口,九十一个人少了两个,死在了乱战之中。尸体用白布裹着,抬进了赵家村的祠堂。
这就是战争,死人是难免的,不过这次伤亡比预期要好很多。赵云让夏侯博好生安排两人的后事,安抚好咱们的家人。
村民围上来,有人递毛巾,有人端热汤。没人问战况,但眼神都变了——不再是看一个能打的汉子,而是看一个能带他们活命的头领。
赵云没回家,首接去了铁坊。
陈铁锤正蹲在炉边,往火里添炭。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赵云,抹了把脸上的灰:“打赢了?”
“赢了。”赵云从怀里掏出那半块铁牌,放在案上,“你看看这个。”
老匠人拿起来,对着光瞧了瞧,又用指甲刮了刮边缘。“幽州军器监的制式,没错。但这不是新货,是旧牌改刻的。真正的令牌该有编号,这上面磨掉了。”
“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在伪造军牌,给山贼发身份。”陈铁锤冷笑,“要么是军中败类,要么是上头默许。”
赵云盯着那块铁,没说话。
“你要我做什么?”老匠人问。
“熔了它。”赵云说,“和其他缴获的一起,全砸进炉子。一把刀,一把剑,都不留。”
“不留?那你拿什么证明清白?县衙要是问起来……”
“我不需要证明。”赵云站起身,“我要让他们知道,赵家村不贪财,不藏赃,只杀人。”
陈铁锤愣了愣,忽然笑了:“你这招狠啊。不留东西,反而没人敢说你私吞。”
“不是狠。”赵云走向门口,“是干净。”
他走出铁坊,张默己在等他。
“木牌立好了,兄弟们巡了一圈,周边三个小寨都闭门不出。”
“很好。”赵云点头,“再加一句。”
“什么?”
“写上:首恶必诛,胁从不问。给他们一条活路。”
“你不怕他们假投降?”
“不怕。”赵云目光扫过远处山口,“真想活的,自然会来。想报仇的,也尽管来。”
当天下午,村口那块木牌被重新刷漆。新字漆黑发亮:
“赵家村护民清匪,凡扰民者,虽远必诛。首恶必诛,胁从不问。”
傍晚,一名衣衫褴褛的汉子蹲在林边,远远望着那块牌子。他手里攥着半截断刀,指节发白。
看了一会儿,他猛地转身,向北狂奔。
村塾内,烛火跳动。
田丰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枚铜扣——是昨日从缴获皮甲上取下的。他盯着看了许久,忽然抬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赵云正在擦枪,头也没抬:“动什么手?”
“刘肃。”田丰声音很轻,“他的人昨晚没出现,说明他知道寨子要被端。他不是没防,是放弃了。”
赵云停下动作。
“他在等你犯错。”田丰无奈的摇了摇头,“等你拿回赃物,等你私藏兵器,等你变成他口中的‘乱党’。”
赵云把枪放在案上,拿起那张烧焦的舆图残片——昨夜从匪首帐中搜出的,一角写着“真定”。
他手指抚过焦痕,忽然笑了。
“那我就偏偏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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