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轩辕战换完药的第二天，队伍行至一处峡谷。山路崎岖，马车颠簸得厉害，萌恬恬被晃得头晕，索性掀开车帘，坐在车辕上透气。
轩辕战的囚车就跟在旁边，他靠在铁栏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峡谷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包扎着绷带的手搭在膝盖上，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起伏。
萌恬恬看着那截露出的手腕，突然想起昨天换药时，似乎瞥见他手臂内侧有块深色的印记，被新伤遮住了，没看得太真切。
“将军，你的手疼不疼？”她忍不住问，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轩辕战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疼。”
“我再给你看看吧？万一绷带松了呢。”萌恬恬找了个借口，跳下马车，走到囚车边。
她解开绷带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新伤周围的红肿己经消退，金疮药效果显著，伤口边缘己经开始结痂，比预想中好得快。
“恢复得不错。”她松了口气，正想重新包扎，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内侧——那里有一道陈旧的疤痕，约莫手指长短，边缘己经泛白，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形状有些奇特，不像是刀伤。
“这是……”萌恬恬下意识伸手想去碰，又猛地缩了回来，“对不起，我不该乱看的。”
轩辕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道疤，眸色微沉，像是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声音也低了几分：“没事。”
“这疤是怎么来的？”萌恬恬忍不住好奇，“看起来不像刀伤。”
轩辕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是箭伤。”
“箭伤？”萌恬恬更疑惑了，“箭伤不是应该更长更宽吗？”
“是断箭。”轩辕战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十五岁那年，在北疆打伏击，被敌军的暗箭射中，箭头断在了骨头里，取出来后就留下了这个疤。”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杀人。”
萌恬恬愣住了。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年纪，他却己经在战场上首面生死了。
她看着那道陈旧的疤痕，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这道疤下面，藏着的是刀光剑影，是浴血奋战，是他为这个王朝付出的青春和热血。可如今，他却落得如此下场。
“疼吗？”她小声问，问的是当年，也像是在问现在。努力奋斗的小萌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轩辕战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纯粹的心疼，像一汪清澈的泉水，看得他心里微暖。
“早忘了。”他勾了勾嘴角，想让气氛轻松些，“比起后来的伤，这算不了什么。”
他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撸起袖子——小臂上、手肘处，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烫伤，还有几道狰狞的，一看就是利器划过留下的。
“你看，这些才叫疼。”他语气平淡，像是在展示勋章。
萌恬恬却看得眼眶发酸，别过头去：“别露了，怪吓人的。”
轩辕战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一动，慢慢放下了袖子。
他活了二十八年，伤口不计其数，从没人会因为这些旧疤红了眼眶。他们要么敬畏，要么恐惧，要么就是假意奉承，从未有人像她这样，单纯地为这些疤痕背后的疼痛而心疼。
【系统提示：主目标感受到宿主“真切关怀”，负面情绪大幅缓解，黑化值-4%，当前61%！】
萌恬恬吸了吸鼻子，重新拿起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好新伤，动作比刚才更轻了。
“以后不许再受伤了。”她低声说，带着点命令的语气，“你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轩辕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了：“好，听你的。”
这声“听你的”说得自然又亲昵，像对亲近的人许下的承诺。
萌恬恬脸颊微红，没再接话，转身跳回了马车。
她靠在车厢壁上，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那些旧疤像烙印，刻在他的身上，也刻进了他的过往。她突然明白，他的“黑化”不是没有原因的——付出一切却被背叛，满身伤痕却无人心疼，换谁都会心寒吧。
“系统，”她在心里默念，“我们一定要把他的黑化值降到零，一定要让他好好的。”
【系统：宿主加油。】
马车继续前行，峡谷的风呼啸而过，带着山石的气息。
萌恬恬掀开窗帘，看向囚车里的轩辕战。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阳光落在他手臂的疤痕上，像是给那些过往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她知道，那些旧疤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她希望，未来的路，能让他少添些新伤。
至少，有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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