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带着人怒气冲冲离开后，庭院里的风似乎都柔和了些，但残留的火药味仍呛得人难受。
萌恬恬还维持着抱腿的姿势，手指不小心触到轩辕战囚服下紧实的肌肉，隔着粗糙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份隐忍的力量。她心里咯噔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冲动——万一这位黑化大佬不按常理出牌，首接把她当疯子扔出去怎么办？
系统面板上的“黑化值90%”依旧刺眼，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轩辕战低头看着环在自己小腿上的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点孩子气的圆润。和他见过的那些或纤细或有力的手都不同，这双手没戴任何首饰，掌心甚至带着点薄茧，像是……经常干活？
他眉峰微蹙，刚压下去的戾气又冒了点尖：“放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像寒冬腊月里砸下来的冰粒。
萌恬恬手一僵，下意识想松开，可转念一想——现在松手，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刚才是一时冲动？那系统任务还做不做了？回家的火锅还吃不吃了？
她咬了咬牙，非但没放，反而把脸埋得更低，声音闷闷的，像受了委屈的小猫：“不放。”
轩辕战：“……”
他活了二十八年，大小战役经历过无数，朝堂诡谲也见了不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被退婚的是她，要被灭口的是她，如今却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上了他这个自身难保的罪臣。
“你可知我是谁？”他耐着性子问，声音冷硬如铁，“我是被剥夺兵权、即将流放蛮荒的罪臣轩辕战，不是你可以攀附的靠山。”
“我知道啊。”萌恬恬仰起脸，眼睛眨得飞快，像是怕他不信，“镇国将军轩辕战，七岁从军，十五岁挂帅，二十岁平定北疆，护了大靖十年安稳。民间都说你是‘战神’呢！”
她语气里的真诚和崇拜，让轩辕战微怔。
这几天，他听够了“奸臣”“反贼”的唾骂，见够了趋炎附势的嘴脸，苏清月的背叛更是像一把刀，剜掉了他最后一点温情。可眼前这丫头，说起他的过往时，眼睛亮得像缀满了星星，没有丝毫虚假。
“那你也该知道，”他很快回神，语气更冷，“我如今是阶下囚，前路是三千里蛮荒，毒虫遍地，饿殍横陈，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够狠了，足以吓退任何一个惜命的女子。
可萌恬恬听完，却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很干净，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像雨后初晴的太阳，瞬间驱散了庭院里的阴霾：“将军，死路一条也比现在就死强啊。”
她指了指苏清月离开的方向，语气带着点小狡黠：“你看，那位天命之女明显不想让我活。与其留在京城等着被她偷偷弄死，不如跟你去蛮荒闯一闯——说不定，还能活下来呢？”
这话说得实在，甚至有点过于首白，却意外地戳中了轩辕战心里的某个角落。
是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他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系统提示：目标产生“共鸣”情绪，黑化值-2%，当前88%！】
萌恬恬心里一喜，赶紧趁热打铁，把早就想好的“优势”一股脑倒出来：“而且我真的很有用！我会做饭，川菜粤菜鲁菜……哦不，家常小炒炖肉煲汤都会！我还会打理伤口，我奶奶是老中医，我从小耳濡目染！最最重要的是——”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祖传的宝贝，能装好多东西。到时候我多带点吃的穿的，保证咱们路上不受罪！”
她说得眉飞色舞，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邀功的小松鼠。
轩辕战看着她，眸色沉沉，看不透情绪。但他能感觉到，这丫头说的“宝贝”或许是真的——刚才苏清月的人拔刀时，他清楚地看到这丫头袖口似乎动了一下，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想。
他沉默了片刻，久到萌恬恬以为他要拒绝，手指都开始发僵时，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萌恬恬立刻点头，生怕他反悔，“将军，带我走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还会帮你干活，给你解闷，陪你聊天……”
她越说越激动，差点把“帮你降低黑化值”这句话说出口。
轩辕战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既然如此，”他终于移开目光，看向院门外，“那就收拾东西吧。明日卯时，囚车会在后门等候。”
这是……同意了？！
萌恬恬猛地松开手，差点因为惯性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入手处肌肉结实，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量。
她抬起头，对上轩辕战深不见底的眸子，用力点头：“好！我马上去收拾！”
说完，她像只得到糖的小兔子，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看着她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轩辕战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却奇异地冲淡了几分戾气。他抬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抱住的小腿，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温度。
“主上。”暗处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是他仅存的几个暗卫之一，“需要属下查一下这位……萌小姐的底细吗？”
轩辕战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必。”
查又如何？不查又如何？他如今己是破釜沉舟，多一个“麻烦”，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更何况，刚才那丫头眼里的光，干净得让他不忍打碎。
他转身回房，背影依旧挺拔，只是那紧绷的肩线，似乎比刚才松弛了些许。
而另一边，萌恬恬冲进房间，反手关上门，激动地在原地跳了三下。
【系统提示：主目标同意宿主同行，任务进度+10%！奖励空间容量扩充至200立方米！】
“太棒了！”萌恬恬握紧拳头，眼睛亮晶晶的，“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就是今晚的‘搬空国库’大计了！”
她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88%”的黑化值，心里充满了斗志。
轩辕战，你等着吧。
这趟流放之路，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黑化的！
而且，她有预感，跟着这位铁血将军，这趟蛮荒之旅，一定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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